活着的前七天
繁体版

day 4(when it's daytime)(中2)

    而桌上另一个长方体的东西吸引了白夜的注意力,他好奇地拿起那个东西,那是一个录音机,尝试着按下播放键后,一阵模糊的声音从录音机里响了起来。

    今天真的很令人不适,早上老康拿了我的手机去市里买东西,结果直到晚上他都没有回来,我原来还想着他是不是去花天酒地了,但那也不应该啊,毕竟我们的地下室里,还关着三只用来享乐的玩具,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那更好玩的吗。

    但也就是刚才,也就是天完全黑下来的那一刻,我通过变频电台接听到了警方的消息,他们抓捕了一个偷窃金店的人,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居然因为这件事情服毒自杀了,而且是早有预谋地在衣领里藏了一颗氰化物胶囊。

    当从电台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老康没有回来了,说实在的,我还蛮庆幸老康自杀了,否则天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做的事情全部供出去,但现在还有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就是那只手机,如果被警方破解了,那我们的身份,我们做过的事情,估计都会暴露,所以我打算明天消耗掉这座堡垒里的三个玩具就离开这里,避一避风头,好了,糟糕的事情总是让我想放松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吧。

    卧槽,我要补充一下,刚才我忘记关电台了,结果听到里面在报告东城的事情,那里好像发生了大规模血腥群殴事件,那边的条子好像坚持不下去了,需要调集其他分区地条子前往支援,看样子我的事情,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精力去做,好了,这些事情让我的心情舒服不少,今晚的娱乐活动也就稍微快乐一些吧。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十七号,从昨天发生地暴乱事件开始,条子的电台就好像陷入了停滞状态,而且我昨天晚上发泄完听电台的时候,听到那些条子在呼救,但是回复他们的好像不是个条子,那个人满嘴的污言秽语,让我都觉得他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在那之后整个电台就变得混乱起来,无数的频率交织在一起,我甚至觉得是自己的频率出错的问题,但是没有,总之我现在完全失去了这片区域里条子的动向。

    我现在打算去镇上一趟,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混乱还在继续的话,这场难得的盛宴我怎么能够错过呢。

    不过,现在地下室里的玩具只剩下了两个,昨晚我好像玩的有点过火了,不过,也正好给我的玩具们加个餐。

    我回来了,我承认,现在突然有点怀念老康了,因为我记得老康曾经有一个很有趣的末日理论,他坚信末日总有一天会到来,而在末日的时候,我们需要准备好武器和女人,女人负责繁衍,武器呢,则负责掠夺更多的女人和繁衍的机会,可惜这个蠢货如果再坚持一下的话,他梦想中的世界就要来临了,然而可能是命中注定吖,他只要稍微晚上一天自杀,这个梦想中的世界他就能看见了。

    我今天早上去城里的时候,看到了好多辆车在往外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猜想应该跟昨晚的暴乱有关,本来我还有点担心自己会被调查的,但就现在这个情况还有人在查我就真有鬼了。

    等我到了公路的时候,发现交通规则已经完全失效,所有的道路都有汽车在向外驶离,反倒我这个遵守交规的人,成了最格格不入的那个,然后,我的汽车引发了一场大堵车,接着我就看见有些人甚至开始不要命地踩油门,撞向了前面的车,想要撞出一条路来,当然,这种情况只会让交通变得更加糟糕,然而对我来说,这一切真的太有趣了,我收拾了一下随身的东西,然后离开了自己的车,这场堵车事件让我非常骄傲,我坐在一边,慢慢看着公路上人群的变化,本来顺行道的车流还在运行,但因为另外一个车道被我的车子堵上,更多被堵住的车子开始想要加塞进入顺行道里,然后就是碰撞追尾严重的车祸,直至最后,整条道路都被这些蠢货彻底堵住,不断的喇叭声变成了叫骂声,人们想要用来逃生的汽车,此时变成了困住他们的钢铁围城,我不知道这些人在躲些什么,但是让他们这么统一恐惧的东西,一定非常的有趣,而我那个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这些抱头鼠窜的人被身后那些恐怖的东西追上的样子,不过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防止出现什么化学泄露我不知道然后引火上身的情况,我随便找了一家蹲在汽车旁边哭泣的平民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而他们的话,让我的皮肤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酥麻起来,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告诉我,城里好像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毒,被感染的人都变成了没有理智的大笑疯子,他们会无差别地虐杀折磨身边的每一个人,刚开始还有警察出面镇压,但之后整个事情就变得怪异起来,因为有一些警察也变成了那些疯子里的一员,甚至后面来的装备精良的特警,也被一群同样装备精良的疯子特警缠住,相比人类,这群疯子无所不用,极其疯狂而又不要命的攻击反而让他们在战斗中占了上风,同时意识到情况已经失控的市民们就开始自发地向外逃窜,那个女人也不清楚现在城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根据他说似乎是疯子占了上风,而那些疯子随时都可能会追上他们,堵车又持续了一会后,我就看见有些人已经背起大包小包,准备弃车逃离了,不过介于女人说的话有些太玄乎了,于是我又找了其他几个看上去有些六神无主的人询问情况,而他们的回答也都和女人的叙述无异,虽然我很好奇那些疯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现在我面前的一切都让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条公路就是我的自助餐厅,而现在我的地下室里想要进货可比平时要容易的多了。

    然后呢,我现在在地下室这边做着记录,而那几个被我哄骗过来,想要寻找避难所的新玩具,正在我的小屋里休息,我找了借口离开了他们,接着我要做的就是等待药效发作了,为了确保每一个玩具都会被控制,我亲眼确定,他们吃了或者喝了我提供的东西,好了,既然有新的玩具进来了,地下室里那两个已经被玩弄了快三个月的玩具也该有一个归宿了,我现在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玩法,明天我要亲眼看一下那群所谓大笑的疯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我手里的这对夫妻玩具,一定会经历一个非常难忘的人生结局,说实在的,一想到他们脸上的标签从希望变成彻底的绝望,我整个人都开始兴奋起来了,虽然已经玩腻了但作为临别,等一下我还是去照顾一下那个妻子吧。

    前几个音频到这里就停止了,而面色凝重看着录音机的白夜突然感觉背后吹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冷风,此时他的身后就好像正有一个人影默默地站在那里。

    白夜瞬间头发都炸了起来,他拼尽最后的力气从身下抽过椅子,狠狠地向着身后甩去,而椅子甩向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虽然整个房间仍然和之前一样昏暗无比,但已经适应了房间里光线的白夜清楚地看见,整个房间里除了自己并无他人。

    喘着粗气的白夜又一次环顾四周,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再次确认周围真的没有人后,白夜看向了手中的录音机,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才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巨大的潜在威胁。

    白夜还是不安心,决定先检查一下周围有什么踪迹。

    经过书房的时候,他闻到一股腥臭并夹杂着一丝甜味的气息从书架旁隐隐地散发出来,白夜凑近一看,是书架后一扇虚掩的房门,上面贴着与墙壁相似的墙纸,看来,这一个也是一个原本被隐藏起来的暗门,但特别奇怪,之前的各扇暗门都被隐藏得好好的,只有这里,生怕发现不了似的,特地把挡着的书架移开了,就连暗门都是半敞开的。

    白夜想了想,用椅子死死地卡住了门,防止意外关闭,确认这片空间只有自己一人后,白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了进去。

    在穿过一条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后,另外一扇半掩的厚重铁门出现在白夜的面前,而此时,那种腥臭夹杂着微甜的气味更加浓烈,白夜屏住呼吸慢慢推开了铁门,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切,即使周边十分昏暗,也让白夜感觉自己的眼睛如同直视阳光一般刺痛无比。

    在他的眼前,如同是一场随时准备开始的血腥派对几颗悬吊在房梁上的腐烂脑袋代替了派对气球的位置,而在脑袋的后面,数条像是肠子一样的东西,摆出了欢迎参观的字样,剩下零碎的内脏如同摆设一般,被绳子点缀在那几颗脑袋的周围,在整个房间的中间,也是这些脑袋的中间是一个用皮肤以及人类四肢搭建而成的桌子,虽然白夜已经被这一切弄得无比恶心,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桌子上放着一个东西。那居然是一个巨大的蛋糕,已经略微发酸发臭了,在蛋糕的正中间也放着一颗人头,而那个人头大张的嘴里,塞着一个竖着中指的断手,白夜压着呕吐的感觉依稀看到蛋糕上用什么酱料写了几个字——欢迎见证我的时代。

    接着,白夜又在地下室里搜寻了一番,除了一些贴在墙上的受害者照片外,就只有录音机主人用红色液体在地板上写着的推荐观看的录像带标号,白夜当然对这个变态所谓的得意之作毫无兴趣。

    走回屋子,在椅子上坐定的白夜,又一次按下了播放键。

    真的太爽了,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会把一些结茧的虫子故意放到蚂蚁窝的旁边,然后看着这些本来会获得新生的虫子被不断涌来的蚂蚁剥离分解,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会充斥我的全身但是时间长了这种事情也就腻了,然而就在今天我又一次体验到了童年的快乐。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告诉那两个玩具我要放他们自由,刚开始这对夫妻玩具还不太相信甚至丈夫还以为我说的自由是杀掉他们,当时就吓得趴在地上求饶,然后我就跟他们解释,新来了好几个朋友,我要招待这些朋友,只要这两个可以保密,回去不要说任何有关我的事情,我就可以放了他们,之后两个玩具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之后,他们帮我将还处于昏迷中的新玩具运送进地下室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们好像真的相信我的话了,为了让我的故事显得更真实一点,在带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反绑了他们的双手,看上去是防止他们知道地方,但这个世界就算他们知道了又如何,就那样,我带着他们缓慢地向着城市驶去。就这样,我把他们一直带到了靠近城市的一个小山坡上,停好车后,我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几个满脸诡异大笑的人低头吃着什么,其中有两个通过衣服看上去还是条子,虽然没有看到他们施暴的画面有些可惜,但这也正合我意,所以我把那两个玩具拉了下来,揭开眼罩和束缚他们的绳子后,我指着城市的方向告诉他们快点跑,趁我还没有后悔。

    于是他们飞快地狂奔起来,连我都有些吃惊,都饿了这么久还有力气啊。

    而接下来通过望远镜,我就看到这两个人直接冲向了我事先看到的条子,我看到丈夫率先冲了过去,拽着条子的胳膊大声地诉说着什么,然后不停地指向我所在的位置,接着那个妻子也不停地擦着眼泪,走到了条子的身边,接下来的画面,天呐,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拍下来,这两个蠢货把条子拉开,涕泪横流地讲述着自己的遭遇,但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面前条子的异样。那个丈夫先是被打碎了满嘴的牙,然后一根铁棍直接从他的嘴里捅了进去,而那个以为自己逃离了魔窟的妻子则被周围冲来的笑脸人摁倒在地,紧接着,这两个人身上的所有洞,都被感染者的生殖器给堵住了,我看到这两个人在临死前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边,他们真的在某一个瞬间蠢到以为我会真的放了他们。

    当他们两个被分完以后,我也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其实刚才的一幕让我有些恍惚,我在想既然是病毒的话就可以传染,是不是我也可以变成这样,但我又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就像当初把虫茧放到蚂蚁窝旁一样,有些东西刚开始有趣,但如果生活里只变成了这样,反而就失去了意义,看着这些笑脸人的样子,他们好像并不能和正常人一样,选择性地去释放欲望,更多的让我感觉他们就是一群疯狗,如果变成了这种没有目的只会施虐的弱智,好像就和畜生也没什么两样了。

    然后我就开车回到了家里,当在地窖里看见被我带回来的六个新玩具缓缓醒来,以及被锁链绑住的他们看见我时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一刻我深刻地感觉到,这些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啊。

    今天应该是四月十八号了,这一次我想玩一些不一样的,当我看着面前几个被绑起来的玩具时,我装作无辜地告诉他们,现在束缚他们是因为真的没有办法,我几乎一直生活在城外,在这里信息闭塞,所以我并不清楚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也知道,现在整个世界的情况都很特殊,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才先把他们锁在这里,但是别担心,在此期间我会保障他们的生活,只要确保了安全,我就会让他们在这里自由活动,所以现在只能先把他们暂时放在这间用于屠宰猎物的屋子里。

    当我说完这些话后,这六个人中一个打扮得很非主流的小青年很不爽地抱怨道,他要不是因为听见我说,我的避难所足够安全,他才不会来的,我尝试着告诉他,我得确保所有人的安全才行,可他根本不听,还不断地反驳我另有所图,要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人真的感染了的话,所有人拴在一起岂不是更加危险。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敢在地下室里这么质疑我,基本下一秒就会惨叫着恳求我饶了他,但现在我并不想这么做,于是我询问了剩下的五个人里有没有和他想法一样的,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可以把有这种想法的人送到外面,我要是真的想害他们,我没必要耗费那么多的心思跟他们玩这些。

    听了我的话,那个穿着豆豆鞋留着锅盖头的青年再次反驳我,说什么我把他们关进正常的房间也能保证安全,不过他之后的话我也懒得现在重复了,总之,他跟另外一个跟他一起的同伴不停地跳脚挑刺,于是我摆出一副很受冒犯的样子把他们从地下室带了出来,等离开地堡后,被蒙住眼睛捆绑双手的两人被我直接推到了车上,既然他们想要离开那我就让他们离开,然后经历了一番颠簸穿行,我将这两个刺头带到了靠近公路的地方,这里相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加的混乱,几台变形报废的汽车里好像都能看见分解零碎的肉块肢体,我还能看到几个笑脸人不停地在废弃的汽车间奔跑大笑,将两人不停挣扎地人弄下车后,我用刀割开了他们的绳子,警告他们安静一点,既然当初是将他们从这里带走的,现在就把他们送回这里,不要去说一些废话,因为他们的声音随时都会被公路上那些疯狂大笑的人听到,听到我的威胁后,虽然豆豆鞋青年很不爽,但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刀,他也不敢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同伴倒是有些害怕了,他想要跟我回去,我叹了口气告诉他没有办法,当初给过他们机会了,他们一开始不相信我,现在我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着,我将他们的背包直接扔给了他们,那个同伴还想要说情却被青年拦住,然后他就特别搞笑地甩了一个社会语录给我,很中二的,我不想重复,说完那些话后,豆豆鞋青年就蹲下身子开始查看自己的背包,我告诉他们放心吧,我不会拿他们任何东西,说着我就回到了车上,看到他们仍在仔细地查看自己的背包,我缓缓地拧下钥匙,不过我并没有真正地打火,我开始故意让汽车不断地打火启动,巨大的汽车启动声让正在收拾背包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同时也引起了公路上那些笑脸人的注意,我探出脑袋告诉两个青年实在抱歉,引擎好像出现了问题,接着在他们发现公路上那些笑脸人已经注意到这边时,我的汽车已经打火成功了,我又一次探出脑袋告诉他们抱歉啊,是我太傻了刚才居然忘记了放手刹,然后不顾满脸惊恐想要追过来的两个青年,一脚油门便离开了那里,说实在的,我倒是有点理解那些热衷于放生的人了,可以主宰别人生命的快感,真的无论尝试几次,都让人欲罢不能啊,等我回到堡垒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这一次,我没有欺骗地下室里的那几个人,我如实告诉了他们我是怎么放那两个人离开的,但是对于汽车启动这件事,我进行了隐瞒,同时我也警告他们,当初说好受我的帮助,就要在我这里听话,大家互帮互助彼此信任,才可以撑过这场灾难,如果什么都不想做而且不听话的话,我不会伤害他们,我只会让这种人离开我的队伍,对于这些说辞,剩下的四个人都点着头表示了接受,现在我面前的四个人,分别是叫李伟的青年和他的女友张璐璐,以及一个叫赵维胜的单亲父亲和他的儿子赵小军,在与他们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后,我装作很悲伤地告诉他们,之前我有个哥们叫做老康,前两天也丧生在了这次的灾难之中,我当时也是为了去找兄弟,才在路上遇到的他们,现在我这个地方倒是很安全,但是对于物资的储备非常的少,当初我的兄弟进城,就是为了买生活必需品,我会给予他们自由,但需要有人去搜索物资,为了安全起见,每次外出搜索需要两个男人冒险,一个男人留在这里保护女人和孩子,说到这时我注意到面前的四个人除了孩子外,剩下的三个人都闪过了一丝怀疑的表情,我当即表示公平起见,每次外出的人都需要更换,而我作为这里的主人,会每一次都参加冒险,假如当天外出冒险的人都没有回来,剩下的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我相信他们应该也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有一个足够安全的避风港,对于现在可以逃生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幸福,然后我非常可惜地告诉他们,如果我的兄弟老康还活着,我们就可以在这里打猎生活,这样会更安全一些,但现在,老康和那把可以用来狩猎的弓箭全部都被那个该死的城市吞噬了,说完这些话后,我也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我的故事,在告知假如明天一早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出现异样的话我就会让他们自由后,我便离开了地下室,然后我努力将所有的录像带和一些犯罪证明藏到了一个只有我和老康知道的地方,关于冰箱里以前存放的人体器官,我则扔到了野外,直到确认这片区域不能轻易找到任何有关我之前的信息后我才去休息,随后,我又确认了他们的手机在这里根本收不到信号后,我当晚就把他们所带的用品还给了他们,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带着单亲父亲出去一趟,我们也许会进入城市好好探索一下,不过我更期待当我计划完成的时候,剩下的人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啊。

    四月十九日,今天一早,我就去地下室里解除了所有人的束缚,并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再带所有人参观完我的小木屋后,我给他们也分配好了房间,因为卧室只有两间,所以女人和孩子分到了一起,我们三个男的则分到了比较大的那一间,做完这一切后,我将地下室里能够起到自卫效果的刀具之类的也分给了众人,李伟选择了一把短柄斧,赵维胜拿了一把开山刀,等一切准备就绪,我叮嘱负责留守的李伟,这里位置偏僻,千万不要外出胡走,碰到一些野兽什么的还好说,迷路了或者碰到那些大笑的疯子可就危险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李伟可以带着剩下的两个人从烟囱后面的暗门进入地下室,那里以前要存放粮食什么的,所以造的特别坚固,正常情况下很难会被突破,对于我戒心大减的李伟当即表示没有问题,并向着赵维胜保证如果有危险,自己会用生命去保护他的儿子,再又寒暄了一番后,我便与赵维胜启程前往搜索物资之路了。

    路上的时候,我和赵维胜探讨是去市里还是镇里搜寻物资,赵维胜认为去镇里可能安全一些,,毕竟人流量小,说不定市里现在都已经被封锁了,我摇着头告诉赵维胜,其实并没有,我昨天放走那两个精神小伙的时候,公路上的情况非常糟糕,不过也确实应该去镇里看一下,说不定情况会好一些,反正对于我那边来说,去市里还是去镇子里距离都差不多,确定好了目标后,我们便开着车,小心地在山林间行驶起来,很幸运,我们几乎是一路无阻地靠近了离我们最近的一个镇子,当我们远远地看见好几具被吊在电线杆上的尸体时,赵维胜

    不禁开始叹气,没想到这次灾难会扩散得那么快,这个镇子估计也完全沦陷了。

    我和赵维胜矮下身子,缓缓地在周围的杂草灌木丛中潜行过去,刚一靠近镇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夹杂着腐臭直冲我们的鼻子,虽然我对这种味道已经比较习惯了,但是这么浓烈的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蹲在我身边的赵维胜直接被熏得呕吐起来,我拍了怕他的后背示意小心一点,因为就在我们前面几百米的地方正有两个大笑的疯子互相撕扯着对方的皮肉,我告诉赵维胜,现在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这个镇子我曾经来过,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小超市,幸运的话,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东西,接着我语气严肃地警告赵维胜,真有危险不要去想太多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挥刀干掉那些疯子,等灾难过去了,这种事情大家都能理解的,赵维胜苦笑了一声表示,在出逃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杀过了,这点不用我担心。我倒数了三个数,然后两个人一起冲出树丛,小跑着奔向了距离最近的屋子,喘了口气,我探头想要看一下屋子后面的景象,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从一间房子里冲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不停骂着脏话的笑脸人,能看出那个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没跑几步他便软着腿扑倒在地,眼看三个感染者大笑着向他走去,男人只能惊恐地求饶,甚至还和其中的一个笑脸人攀起了关系,说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厂里的工友,真的不要这样,跟在我身后的赵维胜看到了这一切小声地询问我要不要去帮一下,我摇着头看着他,天知道周围还有多少感染者,贸然过去可能我俩都要折在这里,眼看赵维胜还是有些想要上前搭救,我小声提起了他的儿子,如果在这种小事上他遇到了危险他儿子以后谁来照顾,一听到儿子赵维胜立刻叹着气,低下了头,接着,那个衣衫褴褛地男人在我们的面前被三个笑脸人按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好玩,其中两个笑脸人在男人的惨叫声中扣掉了他的眼睛,然后另外一个笑脸人则把男人空洞地眼眶当成了尿壶开始排泄,卧槽说实在的,这招我目前为止都没有试过,普通人疯了之后居然能变成这样,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我真的很期待看到更多的普通人释放心中恶兽之后会有多么的恐怖了,紧接着,在那个被当作尿壶的男人的惨叫声中,围着他的三个笑脸人,拿过路边的砖头石块开始疯狂地殴打,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躲在房子后面的我居然能听到男人的骨头寸寸碎裂的声音,而我身边的赵维胜则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面前这些,最后那个被当成尿壶的男人像一块破布一样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此时,围着他的笑脸人狂笑着扑在他的身上,开始撕扯他的血肉,看来这种病毒会激发人的力量,不然我很难理解,光靠三个普通人怎么能做到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把一个大活人打得如同年糕一样瘫软无力,这个时候,躲在我身后的赵维胜小心地询问我,那些疯子还在吗,我回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于是我决定偷偷摸过去,干掉这三个笑脸人,刚才他们发出那么大地声音周围都没有感染者围过来,这里应该还算安全,赵维胜皱着眉头有些踌躇,我告诉他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必须得冒险,不然的话只能一直在外面等着,然后被其他的笑脸人发现。

    就这样,我摸到了其中一个笑脸人的身后,用尽全力把工兵铲劈下,我眼前的那个笑脸人瞬间捂住疯狂飙血的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而另外一个笑脸人也被赵维胜用开山刀削去了半个脑袋,没有了气息,此时,剩下那个笑脸人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还没等他那张大笑的脸上发出声音,他的脑袋已经斜飞着甩了出去,完成这一切后,我举起手,向脸色惨白的赵维胜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我们继续向那家超市走去,此时超市破碎的玻璃上挂满了黄褐色的血块烂肉,里面未知的情况让我都有些紧张起来。

    应该说还算幸运吧,我们在剩下的几百米路上只碰到了两个感染者,都被我和赵维胜解决了,看着赵维胜的身手,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以前也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进入超市后,我发现所有的货架全都混乱地倒在地上,各种残碎腐烂的肉块到处都是我现在有种感觉,是不是所有的室内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些感染了的疯子,就是一群活脱脱的畜生,哪里都要弄得一团糟,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超市里的货物基本全部都在,看来除了我们之外,这里还没有其他幸存者光顾过,我和赵维胜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卸下背包开始搜检物资,赵维胜不断地往背包里装着罐头,而我将一些糖果零食什么装进包里,看到我的行为他有些不解,我告诉他毕竟团队里有个孩子,而且这些东西的热量比较高,携带起来也很方便。就在这时,我听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细微笑声,我连忙拦住还在搜索物资的赵维胜,可还未等我屏气凝神确认那一阵笑声是否真的存在时,如同引线点燃了炸药一般,此起彼伏的笑声瞬间从超市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三个五个或者十个,我分不清到底有几个,但现在已经有大笑着的疯子冲了进来,我急忙扔下背包,挥舞着手里的工兵铲,向着冲来的那个笑脸人砍去,在将那张丑陋的笑脸砍掉一半后,我看见又有两个浑身鲜血,脖子上挂着不明器官的笑脸人冲了进来,赵维胜那边也不好过,两个笑脸人直接翻窗,从他那边跑了进来,而此时,另外一边的窗户也有几个笑脸人翻了进来,可以了赶紧跑吧,我冲着赵维胜喊了一句,然后抽出腰刀左右开弓,向着门口的那两个笑脸人迎了上去,还好,这些蠢货只会像畜生一样横冲直撞,解决到门口的两个笑脸人后,赵维胜也边砍边退,很快就和我跑出了超市,然而,这些笑脸人好像根本就没有恐惧和痛觉,即使身上已经被砍出了骨头,他们仍然可以大笑着冲向我们,也来不及多想了,我和赵维胜向着镇子外面的方向狂奔而去,还好除了身后的几个笑脸人外,我们逃跑的路上,没有更多的笑脸人出现,当我们冲进树林里的时候,有两个笑脸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个拽住赵维胜的背包使劲一拉,直接把他拽倒在地,另外一个狂笑着就要扑上去撕咬,我急忙回身,拼命用铲子拍倒了飞扑过来的感染者,然后将手里的腰刀狠狠地插入了另外一个感染者的脖子里,还好这些东西不像电影里的丧尸,只要打到致命部位都会死,可就是这一耽误的时间,又有几个笑脸人即将追到了我们的面前,我急忙拉起赵维胜,拼了命地向前跑着,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停在树林里的越野车奔去,终于,那几个追上来的笑脸人砰的一声撞在了车门上,我急忙打起火,一脚油门加速,才成功地甩掉了那几个笑脸人,终于,安全了。

    劫后余生的赵维胜坐在后座,不停地为我刚才救他的事情表示感谢,我安慰他没事,毕竟在末日里互相帮助才能活下去,在赵维胜又感谢了几句后,车厢内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就这样不知道行驶了多久,看着窗外的赵维胜突然叹了口气,询问我介不介意听一下他的故事,我当即表示没有问题,毕竟互相知道的越多,也能更加地互相信任,顺带着,我还问了问他是不是进过部队,感觉他的身手还挺不错的,他连忙解释自己只是练过搏击,瞎玩玩罢了,而且如果没有赵小军,他可能在刚爆发的的时候就选择一了百了了,他神情落寞地表示,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而他的母亲是个控制欲极强且有暴力倾向的人,所以从小他就有一种感觉,自己虽然在家里住着,但他感觉自己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家,那时的赵维胜想,也许以后长大了工作了,就会有真正的归属了,但当他大学毕业,离开家乡来到这里的城市工作,数年后他待过的地方还是最偏远的老式出租屋和工作的公司,自己虽然在这个城市里,但自己却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城市,直到遇见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有了孩子,过上了那种每天工作完回家都会发现有人在等着他,这才真正感觉到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然而,灾难爆发了,飞奔回家的他发现满脸大笑的妻子正疯狂地撞击着卧室的房门,他尝试过唤醒妻子,甚至在妻子扑倒他时,他都还抱着妻子还有救的幻想,可是最后现实就是现实,听到父亲回来的赵小军打开了卧室的门,妻子也放开了赵维胜向着孩子扑去,起身后的赵维胜拿起花瓶亲手砸碎了自己原本的归属,而灾难的爆发,甚至都没有给赵维胜一点默哀与告别的机会,带着孩子的赵维胜一路向着城外跑去,直到他们遇到了我。

    讲完故事的赵维胜不好意思地告诉我,其实刚开始,他还以为我是什么变态疯子,毕竟哪有正常人会把其他人迷晕锁进地下室里,不过现在想想,我如果真的是什么变态疯子的话,估计他们早已经烂在那个地下室里了,听到赵维胜这番话,我不知为何有些反胃,但我还是微笑着回应说没办法,就像我在地下室里说过的,我根本不清楚城里发生了什么,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赵维胜大笑着表示理解,这种情况下,能帮助到别人的都已经算是活菩萨了,没有任何条件的帮助反而才有问题,接着赵维胜问起了我的故事,我给他编了一套不喜欢城市喧嚣,在穷乡僻壤和自己的兄弟建了个小屋,顺便开了一家户外用品店来补贴生活的潇洒日子,在又闲扯了几句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询问赵维胜,那些笑脸人是不是有一定的智商,我总感觉在超市里好像被埋伏了,赵维胜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之前城市里给他的感觉全都是失去理智的只会大喊大叫胡乱骂人的疯子,这种靠近了也一声不吭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看来这些疯子之间也有一定的区别。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小木屋,这次带回了一些罐头,但由于行动被打乱,真正拿到的物资并不太多,吃饭的时候,赵维胜向李伟他们讲述了这次的冒险,并在最后拍着赵小军的脑袋指着我说,如果没有我在,今天就见不到他了,而那个小伙子满脸崇拜地望着我。

    玩具们的感情总是这么单纯而又无聊啊。

    第二天一早,李伟就从简易搭建而成的木头床上爬了起来,由于昨天收集到的物资并不充足,所以今天就轮到他和木屋主人外出搜索了。

    穿好衣服来到木屋外的李伟,看见女友张璐璐早已经等在这里了,他们还记得昨天那个名叫赵维胜的男人在饭桌上讲的故事。

    当初从城市里逃出来也算是九死一生,现在又要让他们去面对那些大笑的疯子,无论是李伟还是张璐璐,都感觉由衷的不安,张璐璐劝说自己的男友,实在不行就离开这里吧,李伟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除了这里他们还能去哪里。

    他们本来就是孤儿院相识的伴侣,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彼此一无所有,当初但凡有些牵挂或者去处,他们也不会跟着木屋主人来到这里。

    听到这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张璐璐也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李伟微笑着将女友拥进怀里,安慰说昨天赵维胜遇到危险不也是活着回来了,那个木屋主人感觉也挺靠谱的跟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璐璐担忧地看着李伟的眼睛,她一直觉得那个木屋主人怪怪的,特别是他的眼神,感觉跟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李伟拍了拍女友的脑袋,很多近视眼也会这样的,不要担心,现在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这个团体,就得按照这个团队的规则来说话。

    突然间,木屋的门被人打开了,主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招呼李伟和他的女友进屋吃点东西,等一会大家收拾一下,这一次他准备多带些东西回来。

    吃完饭后跟昨天的安排一样,赵维胜留下保护女人和孩子,自己则和李伟外出寻找物资,临行前赵维胜拍着胸脯向李伟保证。

    张璐璐轻轻吻了李伟一下,她还想说着什么,但看到木屋主人藏在阴影里的秃鹫一般的眼神,顿感心里发毛的张璐璐,只能再次叮嘱男友注意安全,紧接着,便目送着李伟和木屋的主人一起离开了。

    “你和你女友很恩爱啊。”

    开着车的男人突然发话,听到问话的李伟停下向后招呼着的手告诉他。

    “是啊,如果没有这场灾难,他们估计今年就会结婚了。”

    听到回答的男人仿佛自问自答地呢喃着。

    “结婚啊,挺幸福的,看上去年龄也不大,怎么这么早就打算结婚了。”

    李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

    “我和她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一直以来都想尝试一下别人嘴里所说的家庭是什么感觉,所以刚过法定年龄就打算结婚,然后再生个孩子。”

    说着他靠在座椅上,开始憧憬末日过后自己一家人的快乐生活,到时候他一定让男人做孩子的干爹。

    开着车的男人当即表示没有问题,自己可以当李伟孩子的干爹,也可以当赵小军的干爹。

    说着,不知为何木屋主人突然笑了起来,李伟被他突然的一笑弄的不知所措,而这时收起笑容的男人略显不好意思地向李伟解释说,自己只是想到了成为干爹后的快乐画面,现在所有的情况太压抑了,偶尔想到以后美好的画面,即使是幻想也会让人十分快乐,李伟当即表示理解,二人在一阵尴尬的笑声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这样,木屋主人的越野车不知道在树林里行驶了多久后,坐在副驾驶的李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谨慎地询问道,这一次他们要去哪里。

    木屋主人思索了一下表示昨天的镇子应该是不能去了,为了稳妥一些,他打算去距离木屋比较远的一个高速服务区。

    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木屋主人看了一眼身边的李伟,说估计过去还有一段时间,李伟就先睡一会吧。

    李伟也没有推脱,在表达了谢意之后,便靠在座椅上睡了起来,他也想养精蓄锐,好好迎接接下来的冒险,很快,李伟就意识涣散,坠入了梦境之中。

    梦境里,李伟跟张璐璐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赵维胜的儿子作为花童,而赵维胜和木屋主人是他的伴郎,他们这些经历过生死的人,也终像一家人一样欢聚一堂,就在李伟流着感动的泪水向台下致词的时候,却越来越觉得诡异,那些宾客们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夸张,直到变成了让人恐怖的大笑,所有人的嘴角如同撕裂一般一直延伸到了耳后,李伟被面前的一切惊得呆住了,而这时,原本站在一边的木屋主人大步走到了李伟的面前,他也在笑,并且一边大笑一边告诉李伟,自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当干爹了,然后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把尖刀,当着李伟的面活生生剖开了张璐璐的肚子,随着一声惨叫,满头大汗的李伟从噩梦里惊醒过来,看了一眼周围,确定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噩梦之后,惊魂稍定的李伟才出了一口气。

    这时木屋主人告诉李伟,醒了的话就准备一下,他们的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几分钟后,木屋主人找了个隐蔽的树林,将汽车停了进去。

    然后带着李伟登上了一个小山坡,刚到位置,李伟就听见拿着望远镜的木屋主人咦了一声,心中忐忑的李伟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望远镜递到了李伟手上。

    接下来李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地狱,那是一辆停在加油站旁边的怪异汽车,它的四个车轮子是由四个扎成肉球的躯体组成的,李伟甚至还能依稀看到肉块里扭曲变形的头颅,可相比起这辆车里敞开的引擎盖里的东西,这四个人体轮子还算勉强能接受。

    引擎盖里夹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完整的人,一把油枪正插在他的嘴里,而这个人高高隆起的肚皮已经被不断灌进去的汽油撑的几乎透明,看来肠胃都已经爆掉了,而他暴突的眼球,好像随时都可能因为体内的压力喷出。

    而车的边上,有两个被反绑起来的幸存者跪在地上,而帮着他们的,居然是还在滴血的肠子,那根场子都没有完全从倒在一旁的主人身上拽出来。

    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李伟放下望远镜,趴在地上大口地呕吐起来,一旁的木屋主人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告诉他没办法,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而他们要做的,只是不要成为那些疯子的玩物。

    李伟颤抖着询问。

    “要不要去救那两个人。”

    而对方无奈地摇头回答说救不了,现在就连那两个幸存者本身都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欲望,绑住他们的东西根本控制不住他们,困住他们的,是周围藏着的疯子们。

    现在看来,服务区里至少存在十几个感染者,大部分聚集在加油站这边,周围的商店和餐厅里不确定有没有,不过只能赌一下了。

    他们最后敲定的计划是从商店的后面绕过去,如果遇到了少量的疯子尽力解决掉,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撤。

    在等木屋主人熄了火让汽车慢慢滑进高速路旁边的树林后,李伟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自己的短柄斧,跟了上去,忐忑地走向了高速服务区。

    尖叫狂笑刺耳的辱骂,以及旁边不断传来的哭泣声,一切都如同尖刺一样,不断攻击着李伟的神经,而此时,被反绑着的李伟只能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围绕在四周的感染者们。

    就在不久前,在服务区商店里搜索了满满一背包物资的他,还不断庆幸着这次行动的顺利,甚至按照木屋主人的意思,他们还给赵维胜的儿子找了一个漂亮的小蛋糕,可没想到在撤离的时候,李伟踩到了一具以为是尸体的感染者。

    虽然木屋主人及时冲回来一刀结果了感染者,但感染者暴起时发出的叫喊声还是引起了外面那些疯子的注意,瞬间十几个大笑着的疯子直接无视残破窗户上的碎玻璃,狂笑着冲进了医院。

    他们虽然拼命从后门冲了出来,但还没跑几步,就遇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跑来的感染者。冲在前面的木屋主人左手持刀右手拿着工兵铲疯狂地挥砍,试图杀出一条路来,李伟也在旁边帮忙,拼尽全力地想要消灭阻挡的感染者。

    就在他们突破包围,要冲向停着车的树林时,李伟被从后面追来的感染者扑倒了。

    木屋主人本打算支援的,可看到那几个感染者丢下李伟就向着他扑来,另外一个方向的几个感染者也围了上来,他也只能骂了一句,然后抛下李伟独自跑进树林里。

    之后李伟的脑袋被一个感染者抓住头发不停地向着地上撞,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已经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绑了起来,就像之前那两个幸存者一样,此时已经有一个被扒掉了全身的皮肤,所以这并不值得庆幸。

    现在那个幸存者只剩下了一副惨不忍睹的肉体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而周围的感染者居然伴随着幸存者的惨叫开心地跳起舞来。

    接着,三个大笑着的疯子走到跪在李伟旁边的幸存者面前,不顾幸存者涕泪横流的哀求,那些疯子直接把他架了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一个拿着电锯的感染者将尖锐的锯条直接捅进了幸存者的下体,瞬间各种不知名的红黄汁水疯狂四溅。

    李伟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恐怖的一切,可深入骨髓的恐惧却让他连自己的眼皮都控制不了。

    就这样,李伟看着那个被架起来的幸存者从中间一分为二,他清楚地看见听见,感染者手里的电锯一直锯到胸口的时候,那个不断吐血的幸存者还在挣扎惨叫。

    李伟明白,也许就在下一刻,或者等这些感染者吃掉了幸存者的尸体,自己就将成为下一个泄欲的目标,他根本不敢去想,接下来那群疯子会用什么方式折磨自己,而相比直接死亡,这种等待未知死亡的痛苦更加令人胆寒。

    每当有感染者抬起头看向李伟时,李伟就感觉心脏遭受到重击一般疯狂地抽动,这种沉重的恐惧,让李伟极为狼狈地开始上吐下泻,然而就是这个反应,好像激起了周围感染者的兴趣。

    他们放弃了玩弄面前的肉块残骸,纷纷站起身向李伟靠了过来。

    看着面前笑容扭曲,如同恶鬼一般的疯子,跪在地上的李伟痛苦而又绝望地嚎叫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及其响亮的男声从周围响起,只见是赶回来的木屋主人拿着扩音喇叭,不停地用语言挑衅着所有的感染者。

    瞬间,那群大笑的疯子如同炸窝的马蜂一般狂奔着向他冲去,而木屋主人并没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意思。

    就在那群感染者越逼越近的时候,他点起了手里的简易燃烧瓶,狠狠地扔了出去,而他扔向的位置,正是之前那个已经撑到极限的人体油箱,在遇到明火之后,瞬间爆炸,连带着旁边的加油站一起,将那些蜂拥而来的感染者炸成了碎块,巨大的冲击力,就连远处跪在地上的李伟都被掀飞了出去。

    同样被掀飞的还有木屋主人,他揉着耳朵站起来,看见满地的残骸后松了一口气的他小跑着来到李伟旁边,此时的李伟,望着帮忙解绑的男人,如同看待天神。

    他不顾眼下狼狈的样子,涕泪横流地感谢着木屋主人的搭救。

    可就在木屋主人砍断缠着他双手的肠子后,略显急躁地催促他赶紧撤退,刚才的爆炸声很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搀扶着李伟跑了几步后,男人绕到一个拐角,捡起了被感染者随意丢弃的李伟的背包,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没被污染后,搀扶着李伟再次向着停车的小树林跑去。

    终于,他们回到了小木屋里,李伟冲洗一下自己的身体,可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和屁滚尿流的恶臭,不过无论怎么说,今天他都活下来了。

    在餐桌上,大家了解到木屋主人仅凭一己之力就干掉了几十个感染者,无不举杯致意,大家对这个男人也更加地信服。

    吃完饭,几个男人还在那里喝着木屋主人藏在家里的酒,无所事事的赵小军对同样无聊的张璐璐说自己有些困了,他们就决定先去休息,李伟把带回来的蛋糕塞到了赵小军的手里,一看到蛋糕,孩子连忙拉着他的璐璐姐姐向房间走去。

    饭桌上没有了女人和孩子,男人的酒话更加开放起来。

    李伟诉苦道,他被绑在那里的时候,亲眼看到一对感染者一边云雨一边撕咬着对方身上的血肉,这种行为连野兽都做不出来,可见这病毒是多么的疯狂,而一旁酒色上脸的木屋主人则表示,确实,这种行为就连自己都觉得下流,恶心且无聊。

    听到这话的赵维胜笑了起来,他说什么叫做就连,这种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东西吧。

    赵维胜的话音刚落,客厅外就传来一阵女人的惨叫声,听出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女友的李伟瞬间酒醒了一半,他拎起短柄斧就冲向了张璐璐所在的房间。

    推了一下门后,他发现这扇门居然是反锁着的,而此时,房间里再次传出张璐璐痛苦的惨叫声,焦急万分的李伟也顾不上找钥匙了,他疯狂地劈砍着卧室的房门,终于,那扇还算薄弱的木门被打开了。

    而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李伟,感觉自己又进了白天见到的那个地狱,而且沉得更深,只见满脸大笑的赵小军扑在张璐璐的胸口,不停地撕咬着,而此时脖子上插着水果刀,眼眶里塞着蜡烛的张璐璐已然奄奄一息。

    见到此情此景的李伟,先是失神地叫了一声张璐璐的名字,然后双眼通红地看向了那个还在撕咬自己女友的赵小军,接着李伟两步上前,狠狠一斧子砍进了赵小军的脑袋里。

    随着骨头开裂的声音,门口传来了赵维胜绝望的哀嚎,他刚才也被面前的一切惊住了,可刚一回过神来,就亲眼看见李伟砍死了自己的儿子,此时的他根本没法思考,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变异,他的眼里只看到面前的这个青年杀掉了自己的儿子。

    随后这两个几分钟前还称兄道弟并互相保证肝胆相照的两人不要命地厮打在一起,李伟一边回击着赵维胜的拳头,一边辱骂赵维胜的儿子就是个杂种,一开始他就应该踩死这个畜生的,这样,那个小杂种就不会祸害他人了。

    而压在他身上的赵维胜也不断辱骂着李伟和张璐璐就是对丧家之犬扫把星,先克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又出来克死别人。

    正在两个人都想真的杀死对方时,拎着铁管的木屋主人走了进来,随后,两个人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他俩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之前的地下室里。

    而清醒过来的两个人并没有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被绑了起来,而是用下流污秽的言语继续辱骂着对方,直到地下室里响起一阵开门声后,两人的辱骂才缓和了一些。

    随着一声轻快的口哨,木屋主人推着一个被白布盖住的像是餐车一样的东西进入了地下室。

    而一向不苟言笑的木屋主人在安置好餐车的位置后微笑地对向两人疑惑不解的眼神。

    “怎么不问一下我为什么把你们绑起来?”

    赵维胜略显不好意思地说,是防止他们继续伤害对方。

    木屋主人啧着嘴摇了摇头,从餐车下面掏出一个录像机,对准了李伟,并问他现在感想如何。

    李伟茫然地摇了摇头,见到这个反应的木屋主人耸着肩,无奈地表示不愧是玩具,一个比一个蠢。

    对于他突然的侮辱,被绑着的两人心里都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随后木屋主人摇着头表示,自己也懒得和面前两个蠢货去玩脑筋急转弯了。

    然后他指着赵维胜说道,你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像自己一样没有归宿吗。

    话音刚落他又指向李伟,你不是希望和女友有一个孩子然后组成家庭吗。

    说完这些话后,木屋主人仿佛执掌大权的神明一般向面前的两人宣布,自己满足了所有人的愿望,让孩子有了归宿,让女人有了孩子。

    说着他掀开遮挡餐车的白布,白布下面的是肚皮敞开的张璐璐,而赵小军,则蜷缩着被缝进了张璐璐的肚子里。

    无论李伟还是赵维胜,都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幕的真实性,但张璐璐和赵小军不断传出的血腥以及令人作呕的臭味都在告诉他们,没错,这疯狂的一切都是真的。

    愤怒至极的赵维胜怒吼着质问木屋主人,为什么,为什么要侮辱他们的尸体,难道还嫌自己的孩子不够可怜吗。

    可男人只是笑嘻嘻地回答说,这不是侮辱,这是升华,关于可怜,自己从出生起就没有那个东西,同情心愧疚心怜悯心这些狗屁的累赘,自己从来就没有过。

    “那你为什么来救我们!”

    浑身颤抖的李伟几近崩溃地询问道。

    接下来,男人靠在餐车旁,一边用手指玩弄着做成标本的张璐璐,一边用最轻松的语言回答着。

    很简单,就算一个小孩,如果玩具被别人抢走,也会愤怒地想要抢回来吧,他可不想那些畜生一样愚蠢的东西破坏自己享乐的计划。

    听到计划这个词,赵维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询问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难道都是提前就想好了的。

    仿佛被挠到痒处的男人满脸舒爽地大笑着表示,自己一直在等有人问这个问题,没错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赵小军的蛋糕赵小军的感染张璐璐的死亡,以及面前两个蠢货的争斗,都是安排好了的。

    绑在椅子上的李伟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之前在超市里,他不断暗示自己需要给孩子拿一个零食当礼物,什么天神下凡拯救自己,什么亲如一家人的陌生人,什么好人什么善人,畜生恶棍,孩子女友,病毒未来,无数的感情瞬间充满了他的整个大脑,而在最后,随着李伟听见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爆裂声,他开始不停地哭哭笑笑,并对着已经死去的女友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未来的美好计划。

    看到李伟的行为,木屋主人的表情却不爽起来,这种状态他见过不止一次,李伟疯了,这就是玩具里的残次品,已经没有了任何玩乐的价值。

    叹了口气,他看向另一边的赵维胜,如果这个玩具也不行了的话,这次的计划好像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不过赵维胜并没有精神崩溃,他怒目圆睁,怒吼着骂着男人的畜生行为,明明他都知道周围的人是历经了苦难的可怜人,为什么还要这样。

    赵维胜大声地诅咒着男人这种杂碎一定不得好死,恶人自有天收。

    而这话仿佛又刺中了男人的笑点,他此时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兴奋地告诉对方自己虽然早就丧失了人类这些普通的情感,但他本来没有这种伤害别人的嗜好,不过长时间被霸凌的生活让他产生了做坏人的心思,结果他发现自己就是天生的坏人,在丧失正常感情的同时,恐惧刺激快感这些却变得更加强烈,像玩游戏一样躲避着阳光,看着自己可以随意主导其他人的性命,看着别人被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

    说到这时,男人的眉头一挑,继续道,还记得当初自己在超市里想要带的那些糖果零食吗,那个时候,自己还想着能不能让赵维胜亲手干掉自己感染的孩子,不过没差别了,他觉得自己更喜欢现在的结局。

    说完话后,男人兴奋地将镜头凑近了赵维胜,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自己,然而在他的镜头里,赵维胜错愕而又充满痛苦的眼睛缓缓流出鲜血,接着他的鼻孔和嘴巴也开始流血,这个男人居然被活活气死了。

    男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兴奋地连摄影机都拿不住了,他可是第一次见到活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气死,一想到自己给面前的男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男人就不自觉地浑身酥麻起来要不是担心被感染,他恨不得当即趴到张璐璐的遗体上发泄一番。

    最后,男人从狂喜中冷静下来,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录像机,回到地下室外面,并坐在椅子上用录音机详细地记录下了这有趣的一切。

    而现在,那个充满罪恶的录音机就握在白夜的手里。

    听完所有的录音后,白夜恶心地想要丢掉手里的录音机,可就在这时,木屋主人的声音又从录音机里响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录音会不会被什么人听到,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拿到这个录音,如果听到这个录音的你和我一样,我会很开心,我也由衷地希望可以与你相遇,如果你和那些玩具一样,我也会很开心,现在这个末世,不只有弱智畜生一样的笑脸人,还有我这种存在,而且,我们可能更难被杀死。我所有录音的声音都经过了修改,所以你接下来遇到的所以幸存者,都有可能是我,我也可能是仍和帮助你的幸存者,所以,请当心,我的玩法,可不止着录音录像里的几种,对了,如果你现在被困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一条密道,只需要把桌子上的电视向右转三圈再向左转一圈,然后从那里逃出去把,就带着恐惧逃下去吧,欢迎来到我的时代。”

    整个录音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而且仿佛动了什么手脚一般,在播放完最后一段音频后,录音机就一直发出一阵微弱的电流声,然后再也打不开了。

    深吸一口气后,白夜极为厌恶地将录音机扔到了地上,为什么,来到这种死掉的世界里,他还要面对这种东西,他真是烦透了。

    他照着录音机里说的打开了密道,他要出去,不过不是狼狈地逃出去,而是得让这个录音机的主人付出代价。

    走过暗道,他来到了一座很大的地下防核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