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意外了吗。”司锦年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接下话，敬业的当好一个职业捧哏。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算正常的波折和损耗吧。”沈青柔柔地道。“她们遇到了一个九级的昆虫类。当场就没了三个。接着边打边逃等到了一位蔷薇花园的副理事的出手相助。八个人回来了四个。”

    “当时负责那一块核算的正是司义昌。内时候的我还不太懂事。我想让他多给她们算一点，他不肯。我现在来看太正确了。但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第五学年的女孩子。”

    “所以我之后就一气之下甩了他。又出了政府方面，通过老师去了蓝旗海事，我实在是不放心她们。但之后其实也就没啥大意外了。我们照常理将这个世界进程推进到95%左右。”

    “分红的时候，学会也给我算了一份。我说我不配要，我没和他们配合过，只是在打下来的稳定区帮忙看看情况，并且清理一些漏网的虫类或是怪兽，先当于看看场子。但学会还是给了我一笔分红。”沈青回忆。

    “我记得很清楚，分红给了我五十多万。真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一笔钱。而且我真感觉自己啥也没干。而我闺蜜她们都拿了三百多万到五百多万。有些找到规则结晶的同学。更是一笔横财，我只能说我理解她们为什么这么疯狂了。”

    “我承认我心动了，而且我那时还没遇到令我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个世界我们面对的敌人中是有一些智慧生物，但要么披毛饮血，要么就是某种巨兽一般的大型生物。可能很强，但我不觉得是我同族。”

    我是政府方又转过去的学生，因为是在学府，学府的性质就是这样的，可能虽然我可能显得有些朝三暮四和摇摆不定，但其实老师和同学们是理解我的。

    我转过来的时候是第五学年了我和闺蜜她们凑一起，她们损失了三个位置。也很缺人，我们又知根知底。我的规划和大局观明显要好出他们。很快我们就各种调整了一下各自的位置。

    我做指挥和中轴连接，平时闲时也会写报告和算账。

    钱来的快但去的也快，高级的卡牌先不说，各种琐碎的五六级卡牌我们前前后后的补充了三四百张。真的，一进秘境，最好什么行为都通过卡牌进行。能避免很多问题。

    我连调整气温的卡都有十多张了，面对不同情况。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确实是有钱多了，虽然我这个管账的天天哭穷，好像过不下去了，但实际上就金钱方面，怎么说呢，主要是缺制卡的钱。

    我们一共八个人，那时候每个人平均只有两三张七级卡，还有两张以团队名义共有的，一张营地卡和一张侦测卡。还要给两个前排购置防御卡，多少都不够。每个人的卡组都不全。

    “真的，锦年你要是上政府方直属，可能也就无所谓了。毕竟灵卡主世界算是腹地中的腹地。青城市也是东国最好的几个超一线之一。什么都不缺。毕业出来调过来，也是很好的。”

    “但你要是想着走秘境开拓这条路，别的不管，无论什么是等级，卡牌，制卡师都是第一位的。一定要重视起来。”沈青苦口婆心的再次说道“不过这个你记在心里就好。”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顺利的加入了学会成为了正式成员。

    成了正式成员后的日子也很快乐，大家都很喜欢碧浪蓝天的世界。大家在一起也很有共同话题。我们的科头也对我们很好。第一个月就给我们办了借卡。

    “就是卡牌还是在学会的仓库名单上，但是可以给我们用，如果用坏了就要把它买下来。”沈青回忆的面带笑容。

    “我们之前其实一直很焦虑的，我们会担心前辈的苛责，还有可能的勾心斗角。”

    “毕竟我们也是会看小说的。有的时候就会自己吓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相互吓别人，虽然都是闹着玩的，但是闹得多了，多少还是信了几分的。”

    “只是待了一些时间后，【学会】之所以叫学会而不是什么公司或是协会什么确实是有原因的。”

    “即使是现在我也依然很怀念那里。怀念大家没日没夜的驻守在海洋上，观察物种，研究课题。那时候的我们最怕的不是秘境里可能遇到的敌人，而是我们的学会带头人。”

    “……”

    “锦年，我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学会没有辜负我，学会的一起大家都很好，我从不后悔当年的决定，那是我真的快乐的时光。但我最后决定从学会离开，是我自己的问题。”

    “锦年，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

    “啊……哦，青姨你问。”司锦年没想到会被叫到。

    “每年，主世界捕捉到的秘境世都能有上百个。哪怕是从近历来看，也有四万多年了。理论上能有四百万个秘境世界。当然实际可能没这么多。”

    “但完全征服的世界那么多。”沈青正色“你有见到过多少秘境里的生物。”

    “网上见到的很多啊。”

    “但都不是东国范围内对吧。”

    “你知道【冲突实验】吗”

    “这是让我离开学会的起始点。”

    “秘境中会有所谓秘宝。就是两个世界在规则对冲的交界带上，一些规则冲突会被记录下来。这种东西是规则的结晶，非常的具有价值。是价值相当高的商品。”

    “不仅可以用来制卡，更是高级的卡牌食粮，非常非常的珍贵。那么总有一些世界，毕竟弱小，但规则又很独特。那这种世界就会当成生产基地。”

    “专门用来保留冲突地带。用来生产材料。而这种规则冲突是需要载体的。最好的载体是——智慧生物。”

    “因为智慧的产生。”沈青敲了敲脑袋“其实我们看来可能是因为大脑，那是你见过的种族少。”

    “在学会的认知里，大脑只是载体，真正体现智慧的，是精神力，是灵子结构，总之，结论就是最好的精神载体就是智慧生物。”

    “所以有一次导师带我们进行冲突实验。要在冲突带观察在那个世界里刻意地区培养的生物，会出现什么样的表现，并且顺便能收集一些规则结晶。”

    “原生生物的智慧不够，那最高效的办法就是路径分析，最简单的两条路，增加样本量，提升样本质量。”

    “……”司锦年大概有点懂了。“所以，这就是青姨你之后退出学会的原因吗。”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做不到他们那样……纯粹。”

    “并非抱着任何主观上的恶意。只是单纯的进行实验的对比，高效，纯粹。只是单纯的想尽快的拿到对应的结果而已。”

    “我对实验动物共情了。我才突然意识到，秘境探索，只不过是被简单包装了一下的位面侵略。”

    “我以为我最大的阻碍会是来自战斗，我有想过会在哪一天遇到无法对抗的对手，我会不甘的死在战场上，或者被重伤后再也无法进步，黯然退出。”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恶心的行为呢，我侵入别人的世界，期待别人给我带来像样的反抗。甚至以为失败后还会有机会回到主世界养伤。”

    “这，已经变得不像我了。这绝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导师察觉到了我的不对，他给我说可以帮我调岗，调到后勤或者哪里。他以为是我看不得这种看起来邪恶血腥的实验，说可以为我更换课题，还有别的方向的实验小组需要人。”

    “但我拒绝了，学会会调我们过来参与这种实验，是因为学会本来看重我们，学会希望我们能参与的更深入。能有更多的课题。能更多参与研究。学会是真的在为我们领路，在教导我们。”

    “这是学会的好意。但我反而最怕这个，要是学会觉得这是一种惩罚，我都不会这么痛苦。可这是学会的好意啊！可他们觉得这是奖励！”

    “这是观念的问题，是我太过矫情和脆弱。就算转了小组换了课题又怎样，我早晚会面对的，我也早晚会和导师一样，会面对需要活体实验的时候。如果课题受挫我会不会也先用智慧生物先探探路呢，我没有答案。”

    “所以我退缩了，我不适合这条道路。我提出了退出。导师允许了。”

    “我庆幸我能生在灵卡主世界，庆幸我们的世界足够强大，庆幸我们有安稳的后方。更庆幸世界能给我这种庸人一块能生存的空间，庆幸我们可以有机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