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如一缕阳光划破天空，打破压抑在城市上空数日的阴云，云志瞬间就融化在笑容里。

    天旋地转，大楼一下子消失，他正坐在幼儿园的门口。

    那是宁静的夏日黄昏，夕阳绚丽，将幼儿园对面的一座座高楼，映成耀眼的红色。

    “雅子？”他叫道，发现声音已变成童音。

    “哥哥，这块棉花糖，咱俩一人一半。”

    他顺着声音转过头，一个有着圆圆脸蛋、大大眼睛的小女孩就坐在他身边。他认出那是童年的小雅。

    小雅正在看着他，一只手伸出，拿着半块棉花糖。

    云志用眼睛扫了一下她的另一只手。她犹豫了一下，把另一只手也伸向他，“你自己选。”

    “哥哥以后有好吃的，也和小雅一人一半。”云志接过棉花糖说，一边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其他孩子。

    可别被其他孩子看到，会说他和女孩子一起玩。那可太丢脸了。

    “我相信哥哥，哥哥会对我好一辈子的。”小雅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

    “哦，”他应承道，将硌牙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枚小小的钻石戒子。

    “不，你只会，辜——负——她——。”

    小雅不见了，一个蜥蜴人出现在他身旁，声音平和。云志听出是濮灏睿的声音。

    “你一直想要夺走小雅，是不是，”云志抬头看着这个浑身冒烟的蜥蜴人说，并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觉得奇怪，“我会打败你的。”

    “没有谁会把另一个人夺走，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濮灏睿的声音毫无波澜，“你也许能打败我，也许不能。但这都与小雅离不离开你无关。”

    “你一定要打败他，救我出来。”是小雅的声音。

    他看向蜥蜴人的身后，一个少女在另两个蜥蜴人的手里挣扎。

    这是高中时的小雅。

    “你放开她。”云志站了起来，个头变得和蜥蜴人一样高。

    “哥哥，你别丢下我，我害怕一个人。”另一侧传来童年小雅的声音。

    “你看看，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蜥蜴人面无表情。

    云志低头向下看，小雅拉住了他的手，也扬头看他。

    “天灾到来了。”蜥蜴人说道。

    云志顺着蜥蜴人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天空先是出现几块小小的黑斑，然后黑斑边缘有橘红色的火焰窜出，斑块越来越大，这使天空看起来就是一张巨大的背景画布。透过燃烧出的黑洞，看得见隐藏在后面的宇宙深处，那里是黑暗和无尽星辰。

    云志收回目光，蜥蜴人已抓着高中时的小雅，逃向夕阳。

    “别走，”云志大喊一声，转身想要追过去。手却被童年的小雅抓住。

    “哥哥，我害怕。”小雅带着哭腔。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云志说。

    “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别走，别走。“小雅不断地摇头，眼中满是泪水。

    蜥蜴人和另一个小雅已快到地平线的尽头。

    “别怕，我马上回来。”云志又看了一眼童年的小雅，使劲甩掉了她的手，追了出去。

    但是，蜥蜴人和高中时的小雅已没了踪迹。远处的地平线也被烧出了一块块空洞，露出背后的宇宙。大地也开始燃烧。

    “小雅。”云志回去再找童年的小雅，她已消失不见。

    云志发现，除了自己，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只有他站在这个末日场景中。

    天空之上，一颗被火焰包围人造地球卫星，冲破画布，正呼啸着向他飞来。

    云志立即惊醒，坐了起来。

    午夜的起居室，寂寂无声，远处，市声寥寥，一弯峨眉残月正挂窗前。世界，还好端端的一片锦绣繁华。

    云志定了定神，用力抓了抓头发，站了起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钟，三点一十二分。

    云志看了一眼卧室，门虚掩着，没有开灯，雅子想必已经睡着了。

    云志去了卫生间洗漱完后，又回到起居室的沙发上。犹豫是否回卧室睡觉，最后决定还是在沙发上睡吧。

    躺在沙发上，云志竟然精神起来，睡不着觉。联想到雅子的领导吴青天，主管的是法务部。他需要在向导部发展一个卧底，那么向导部里一定有什么问题，而这导致了花蔡的自杀。问题一定不会小的。

    这样一想，云志就更睡不着了。恨不得马上天亮，去公司找人打听打听。但是，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或者……

    云志眼前一亮，可以在公司的电脑里查。

    他知道蔡经理有一台电脑，会将日常发生的重要事情录入进去。出于安全考虑，这台电脑不连接外部网络。电脑在三楼的部长办公室里，如果能找到这台电脑，或许就能发现什么。

    转念一想，云志就被泼了冷水。蔡经理死后，电脑肯定已被公司收走了。

    那么，从其他的电脑里，会不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电脑连接的是公司内网，除非批准，不准与外部连接。外连也有防火墙、访问控制、信息过滤、数据镜像、数据备份和审计、安全隔离网闸等软硬防护措施和规范，尽可能确保计算机网络的物理安全、数据安全、内容安全和行为安全。但是，安全设备再先进，制度再严，总会出现问题，这是因为所有的安全防范中，总会涉及到人，而人是安全防范中的最薄弱环节。向导部那么多人，很难说有没有人不遵守规定。现在虽然是午夜，电脑没关机，而且连接了外网，这种概率还是有的。如果真出现这样的疏忽，那就不用等明天去公司，现在就可以侵入到公司的网络。

    立说立行，想到就干。云志一下子坐了起来，取出平板，连上了网，找到了一款名叫代码生成大师的AI编程工具，下载在平板上。因为只是客户端，才402兆，3秒钟就下载完成。

    他打开代码生成大师，注了册。按照提示，输入了自己的需求。很快，平板上出现了一个图标。他点了一下，跳出一个界面，可免费使用三天。他点了免费试用，提示阅读认购协议及选择付款方式的。云志考虑都没考虑，直接点击了取消。

    云志放下平板，枕着手臂，望着窗外的残月。自己既无技术，又无金钱。黑客看来是当不了，脚本小子也没戏。看来只能用笨方法，去公司偷窥。

    这样一想，反倒轻松起来。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卧室的门打开了，雅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沙发前，看着酣睡的云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