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皆大欢喜
城南,徐府。
“糊涂,你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糊涂,尤其是你徐耀华,明明已经知道那人是筑基前辈,怎么还能让你爹触怒对方?”徐祖志怒火中烧的对着客堂里身形不稳的两人吼道。
若不是这两人是徐家为数不多支持自己竞选族长的支脉,他才懒得管这种不知深浅的东西去不去死。
连筑基修士都敢一而再的去得罪,他徐祖志都没这个胆子。
只是不帮这二人出头,坐看对方赴死的话,他身边聚集起的族人即便不改换门庭,但对他吩咐的事也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尽心尽力了。
这事儿还是要先请教他爷爷的看法。
他虽然自信自己迟早能筑基成功,但在此之前两人的地位并不对等。
而事关筑基修士,再小的事对现在的他都算大事。
客堂忽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凝成了实质,压得徐宗琪父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徐志祖望着二人思虑着这件事插手与不插手之间的利益得失,良久才说道:“你们二人就在这等着,我去请示老祖,但愿他老人家今天心情好,能帮你们化解一二。”
暂时还不能放弃他们!
徐志祖到底比其他几位同辈竞争者晚生了十年。
这十年时间形成的修为差距,人脉差距,不是他略胜一筹的资质能够磨平的。
何况根据这些日子的调查看,这位神秘到访的筑基前辈很有可能还是个炼丹师。
直觉告诉徐志祖,只要搞清楚这位筑基前辈的需求,想办法帮他达成所愿,自己十有八九能够坐稳徐氏一族下一任族长的位置。
危机,危险中也蕴含着机遇。
“多谢公子出手搭救,若此次大难不死,耀华(宗琪)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
……
等正主上门的凌云也没闲着,从储物袋里翻出一本前些日子在书店里买的话本,以批判的眼光翻看起来。
只是这些古人思维的普通写书人文笔虽好,但想象力匮乏,故事性一般,代入感不强,只是看了一会儿凌云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仍在一旁的茶桌上,换了本修士编写的小说。
这本小说倒是有几分网络小说古早时代刚起步那会儿仙侠小说的韵味,能让凌云耐着性子看下去。
当看到书中男主在一处秘境中以命相搏,强势击杀几位出身宗门的反派抢下筑基丹成功突破时,遥遥感应到一缕神识注视着自己。
“道友既然已经到了,何不现身一叙。”
经验丰富的凌云仅从对方探查过来的神识强度就清楚了对方是什么境界。
筑基一层。
凌云的话音刚落,那位中年模样的筑基修士恰如其分的带着徐志祖三人进了客堂。
“在下罗河徐氏徐光义见过凌道友。”
在家中徐志祖就将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和凌云从进罗河县开始到今天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汇报给了徐光义,故而徐光义对凌云也算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在面见到凌云后,更是惊讶于对方的容貌有如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能在这般年纪就成功筑基的无一不是名门望族的核心弟子出身。
普通修士无依无靠,每日为了修炼资源忙于奔命,即使有所奇遇筑基的时候也都五六十岁,突破之后也不可能将面容溯洄到年轻的时候。
当然也不排除一直服用定颜丹的情况。
只是很少有男修士常年维持这么一笔于修炼和斗法都无益的花销,小氏族出身的都未必舍得更别说散修了。
这一品类丹药的面向的市场还是女性居多。
“灵阳宗,凌云。”
凌云直接抬出灵阳宗当自己的背景,在颍州什么势力都不如灵阳宗这一招牌有门面。
至于自己被那个蠢货修士截杀的事情。
凌云从不把个人犯蠢上升到集体意识形态问题。
而通过在罗河县这些日子探听到的消息来看,灵阳宗的想法应和他不谋而合。
自那日凌云脱身后,宗门并没有方面并没有通告周边县城发下海捕文书,就好似那蠢货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天香楼寻香作乐的这半个多月时间里,凌云也琢磨出了宗门对他的态度。
大体上是抱有善意的。
这就足够了!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说起来你我二人还是师兄弟哩,只是在下资质平庸终日厮混在外门,后来家族相召,只得下山返家,不似道友这般丰神俊朗能一窥内门风景。”
徐光义对凌云的出身也有预期,故而听到凌云自报家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
“你我师出同门,就不必以道友相称了,我观应道友是比我早先入门,便以师兄相称如何?”
凌云有求于人,自然打蛇上棍,顺势拉进两人关系。
“惭愧惭愧,愚兄不过是痴长了几岁,按宗门规矩应是愚兄称师弟才是。”
凌云如此给面子,徐光义容光焕发,对凌云的好感度也是蹭蹭长。
“哎,师兄这是哪里话,宗门规矩只适用于宗门之中,下了山还是应以实际为主才符合世俗常情嘛。”凌云笑着说道。
“师弟通情达理堪称完人,你们两个孽障还不赶紧跪下向我师弟磕头赔礼。”
徐光义赞叹一声,一转头向着厅内垂首低头的两人厉声呵斥。
他可没忘了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这两个未曾谋面的族人假借家族名义妄自尊大,此番说不准能试着邀请凌云担任他徐家的荣誉客卿。
能进内门的将来成就保底也是金丹,看凌云这般年轻就是元婴也不是不能期望,跟自己这样靠着资源堆积成的筑基那是云泥之别。
家族能跟这样的人物有所关联才是万金难求的好事。
可惜,这两个死不足惜的蠢货直接让这想法胎死腹中。
凌云没说什么,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灵茶。
站在徐光义身后的徐志祖心底哀叹一声,本以为爷爷和这人攀上了师兄弟关系,能省下这笔要赔出去的厚礼,如今看来是逃不掉了。
“晚辈手下有眼无珠冲撞了凌师叔,微微薄礼还请师叔笑纳,宽恕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
徐志祖走上前躬身奉上一枚造型精致的储物戒指。
想来这尊二阶下品宝器的丹炉应该足够赔罪了吧。
徐志祖心中这样想着。
“唉,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若非这父子俩一而再的轻慢于我,师弟也不会跟他二人一般见识,既然师兄都为你二人求情了,那这一次就放你们一马,望你们日后戒骄戒躁,若是得罪了其他道友,未见得有我这般好说话。”
凌云正义凛然的接过徐光义递过来的储物戒指顺手套在中指上,正好和右手上做装饰的玉石戒指凑成一对。
徐光义张了张嘴,迎着凌云平和的目光又颓然的放弃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储物戒指。
天可见怜,他真的只是因为一时没找到盛放丹炉的储物袋,才把它临时放在了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他想着出身大宗门天骄般的人物应也看不上自己储物戒里边边角角那些练气境才用得上的一阶物品,在把明显是用作赔礼的丹炉拿走后,戒指还会还过来才对。
谁成想,师叔真连锅端啊!
“不成器的东西,一些身外之物罢了,何足道兮,待会儿我试着邀请他去家中做客,若是同意你就先行一步回去按最高规格设宴。”
听到徐光义的神识传音,徐志祖彻底断了要回储物戒的想法,肉痛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一抹期望。
“哼,幸亏凌师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否则老夫今日就掌毙了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滚回族里领罚。”
徐光义冷哼一声,一挥手就将这两个碍眼的东西扫出了客堂,继而对凌云发出邀请:
“烦心的事处理完了,不知凌师弟可否赏脸移驾寒舍,愚兄好与师弟论道一番。”
“徐师兄盛情难却,师弟岂有不从。”
凌云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