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天远城的医院里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我的伴生灵兽与第二只灵兽已经战死了。

    而我的伴生灵兽，便是一只武猴。”

    周子平听着，不禁又是一惊，回头一看，悟安也是同样瞪大了眼睛。

    “我的伴生契约位也消散了，只剩一只契约灵兽，御兽天赋又是乙级下等。

    面对马上来临的五湖大比，肩负队长之责的我，

    逃避了。

    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到过学校，一直到二十年前，我两百一十七岁，晋升八阶御兽师那年，才再回到学校，应聘教师。

    虽然五阶御兽师寿命便可以达到两百年之久。

    但真正两百年过去，在回到御苒，早已物是人非，唯有垂暮的院长大人认出了我，虽然很惊讶，但却是没有戳穿我。

    哪怕院长大人是八阶中的顶尖高手，却一生心血都奉献给了御苒，又是三百五十多岁的高龄，早已无力再向上突破。

    院长大人在我回到学院不过两年后便仙逝了。

    临终前想让我担任院长一职，我拒绝了，选择作为副院长辅佐小燕。

    而小燕，是他的曾孙女，天赋很高，年纪轻轻便突破到了八阶，只是她爱一手操办御苒校内校外的大小事，忙碌的工作让她的御兽水平许久没有长进了。”

    长叹一声，潘江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是自嘲一笑道。

    “居然讲偏了题，抱歉，就当做是听老头子发发牢骚吧，这两百多年来，我还从未向他人袒露过。

    真是……憋的够久了……

    说到武猴，作为我的伴生灵兽，我对这种灵兽的感情一直都是非凡的。

    两个月前，我外出狩猎归来的路上，在一处瀑布脚下歇息，便见到了一群武猴。

    我起初以为他们在嬉戏打闹，走进了一看，才发现是那群武猴正在欺负一只不同的同类。

    正常的武猴发色都是中黄，但悟安却是白金色的毛发。

    这样的不同，自然是受族群排挤，我没多想，便把他带了回来。

    但是路上，他却学着我说话，掌握了些简单的词汇。

    灵长类灵兽确是更聪慧，当初我的武猴，在四阶后也能初步说些简单词汇与我沟通。

    但还在幼年期便能口吐人言的武猴，这我倒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而且一路上，我发现悟安并没有因为被同类排挤欺负而变的性格怪癖，相反，他的调皮劲如其他猴儿一般无二。

    于是，在确认他没有任何心里上的问题后，我便把他放入了御苒森林中。”

    看了眼周子平身旁的悟安，潘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亲自带回来的武猴，同样的伴生者，同样的甲班乙级天赋。

    潘江副院长，是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他年少时的影子么？

    周子平不禁这么想到，这么想来，对自己似乎格外关照，也说得通了。

    只是调皮么…

    自从契约悟安之后，悟安就一直很乖巧，再也没有像契约前那样疯闹过了。

    悟安听到潘江说到自己调皮，连忙摇头说到。

    “不调皮，长大了，要当，成熟的猴老大。”

    周子平和潘江俱是一惊，悟安居然第一次说了连贯的话，不过很快，都有些不自主的心疼。

    毕竟要说来，悟安也不过是个孩子，咽了闯祸后的恶果，被催熟的乖巧，总是让人心疼。

    周子平作为他的御兽师，更是如此，只是摸了摸悟安的头。

    大概过了十数息，潘江收敛了多余的神色，只留下认真与严肃，眼底闪烁精光。

    “以后不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会尽量为你答疑解惑。

    但我不会收你作为弟子之类的，并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我不认为我能作一个好的师父。

    最后，我想看到你在三年级的时候成为校队队长，带领御苒重回一流。”

    周子平抚摸的动作一滞，真正听到一个八阶强者几乎是诚恳的请求，他的呼吸都不自觉慢了一拍。

    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实。

    潘江这样的大人物，在自己的身上，是看到了他年少时的影子么？

    周子平想着，只是双手抱拳放在身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潘江副院长，我一定竭尽所能！”

    潘江笑了笑，转而说到：“以后喊我潘老就好，那边先契约一只心仪的灵兽吧。

    我带你来酿神山，参与的这可是五年一次的神山酒宴。

    我与酿神山的山神算是相识，自我四十多岁那年第一次来酿神山起，已经过去了一百六十多年，这期间酒宴我却是一次不落。

    我一生闯荡无数险境，但最大的机缘，却是与沉拟安结下了一份善缘。”

    “沉拟安？”

    “酿神山山神的名字，它的年岁不算大，我当初来的时候，他才刚诞生不过数十载，而我参加的正是他办的第一届酒宴。

    许多事他都不懂，还是我为他出谋划策。

    老夫年少离校后，消沉过一段日子，便是借酒消愁，结果就成了个酒鬼，没别的爱好，只有这酒每日没个三五杯是不行的。

    正好这酿神山的山神也爱酒，一来二去，便也成了朋友。”

    周子平微微张大了嘴巴：“山，山神！山神是灵兽么？”

    也许是一通畅聊，潘江的心情很是不错，嘴角居然是噙着笑意。

    “山神可不是灵兽，这个世界除去灵兽，还有精怪。

    精怪为天地灵气所孕育，借灵物而生，是时间最精纯的生物，几乎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悟性通透生性纯粹。

    而山神河神最初也不过是山妖河妖，只是他们是借由人类信仰诞生，又被山中河中的灵兽敬畏，在人兽的心力与灵气的加持下混杂而成，便成了掌管一方平衡的山神河神。”

    “那山神可以契约么？”

    “哈哈哈！你小子算盘居然都打到山神的头上去了！

    山神可是无法契约的，山神终生，无法离开诞生的山，河神也无法离开孕育他的河流。

    不过精怪却是可以契约，若是真碰上了精怪，倒是可以努力争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