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街口的广场上，面对和沈主任的交谈，这一切似曾相识。

    没错，这和他昨天的梦中情节毫无偏差，沈主任要回公司拿印章。这一刻熟悉感也让他回忆起来接下来的对话。

    直到李霏漠和沈主任上了车，他们之间的对话开始不一样，渐渐的李霏漠想不起后面的情节，熟悉感也很快消失。

    李开着车载着主任往公司走，李还在回忆，梦中他们在车上似乎发生了什么。

    心想:“好像路上途经一个铁塔，但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呢?”

    李边开车边注意车外是否有铁塔出现，努力地回忆一切，他确信昨天的梦预示了今天一段时间的情节。

    就这样，李和沈来到了公司，途中并没有看到任何输电铁塔，想想也是，从酒店到公司，一路上都在市区里，像那种高耸的铁塔应该是在郊区吧。

    他回到家后，努力地回想起当时都梦到了什么。

    他回忆起来了，钱普是攀爬了铁塔，在那之前，那个收音机又发出人声。

    李想到电力铁塔，没错，这和钱普一定有关系。

    这周末到了，李霏漠开车回到了中学所在的城市，Lu市。他们高中就在郊区。李霏漠很想确认，他们当时读的高中，和铁塔有没有关系？钱普为什么要爬上铁塔?

    来到学校北门口，学校外观还是那样气派，稍微有些新的规划。李在附近开车，巡视到底有没有铁塔。可是从北门开到南门再开回北门，除了路灯的比较高，路边就没什么耸立的建筑物了。

    李霏漠重回到北门口的公路，把车停旁路边。走近大门口，发现大门关闭，门卫站岗是一位年轻保安，好像比李霏漠还年轻，保安毫无表情地盯着李。

    李知道，学校是封闭管理的，平时是进不去人的，即使周末也有高三的在补课。

    当年学校的门卫大爷都是校园的教职工，穿一身职工的服装，而现在保安穿着保安公司要求的制服，双手拿的橡胶棍，杵立在面前的桌子上，像极了古代的衙役手拿水火棍的姿势。

    李走向大门并望着门内，门卫保安立刻叫住李霏漠，厉声道:“你找谁!?”。显然保安对他的行为起疑心。

    李解释道:“我只是看看，看看就走，不进去”。

    保安说接着说道：“这是学校，看你也不像学生吧”。

    李有点奇怪，心想我有那么老熟吗？再说非得学生才能来学校?刚要怼回去，收发室里出来一个大爷。

    大爷冲李喊道：“这是原来毕业的小李吧，我估摸着，六七年不见了，但我还记得你小子，哼哼”。

    李见到这大爷，眼睛一亮:“是郭师傅吧，没想到您还在学校上班”。

    郭大爷笑道：“我已经退了，现在在学校帮着管管后勤，来，进来坐坐啊”。

    李霏漠高兴的哎了一声，跟着就进门卫了。留着小保安皱着眉一脸疑惑在外面。

    “我虽然退了，但是学校还要我老头子管管卫生和绿化，几个桌椅板凳我还得能修的，在家也是闲着坐不住，我就每天来转转。我可记得你啊，那时候逃课从墙头爬进爬出好几次，都是我逮到的，你小子我印象最深。”郭师傅很热情，像是见到老熟人一样。

    “郭师傅，您在这里就太好了，里面的老师我可能不太认识了，又进不去，只能在门口这找您唠唠了”，李霏漠见到郭师傅就感到亲切，“其实以前我也不是上课期间跑出去的，申请出门还要班主任批，理由班主任不相信，为了省事就爬墙头跑出去了。就有一次是上课我有着急事才跑出去的”。

    两人叙旧了一会，郭大爷问道：“我记得你们班后来有一个同学出了事了，你还记得吗”？

    李顿然愣住了，低下头道：“他是我的朋友，触电死了。。。”

    郭大爷道：“很是奇怪，当时配电箱都是锁着的，他不可能打开的”。

    李抬起头，问道：“您知道那个带电箱子，是怎么回事吗？”

    “当时警察也没查到为什么你朋友去开电箱，而且怎么开的电箱都没查清，现在我也很疑惑。你是想知道配电箱吗，配电箱超过30毫安会启动漏电保护器，当时不知为何漏电保护器失灵了，除非是他同时触碰火线和零线了。“郭师傅似乎很专业。

    郭大爷喝了口热水，接着道：“电工负责维护，我负责监督他们，配电室和电箱的钥匙也是我保管，他们使用完就会给我钥匙。每次他们用完我都会回去检查一下，最后门一定是锁上的，下次要是再打开，就只能再找我要。而我记得最后一次使用是事发前一天。钥匙我挂在收发室的墙上，没注意到有人偷拿，事发时钥匙还在我手上，他究竟怎么开的，确实想不通”。

    李霏漠急忙问道：“警察没有再查吗？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结吗？这个事情发生后，班主任不让我们问，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郭师傅说道：“你们老师不让问是怕事情弄大，影响学校。可奇怪的是，死者父母并没有向学校索要赔偿，既然警察按安全事故处理，而民不告，官就不究了，最后不了了之......”

    他的父母?

    李这时意识到，这么多年了，李并没有去看望过钱普的父母，也不知道钱普家在哪，家里有什么人。

    钱普家境给他的印象是清贫，因为钱普衣食住行很节俭，甚至李霏漠借给钱普钱买模拟试卷，李霏漠都不愿钱普还。

    他和宁伟一直认为父母应该都是底层人，如果是这样，他的父母真的连一点赔偿都不要吗？

    李霏漠告别郭师傅后，刚要出门往停车方向走，忽然看到马路对面有四五个青年男人，认出其中一个人。

    这个人太好认了，穿着皮鞋，纹着花臂，嘴叼雪茄，手持甩棍，满脸横肉，肥头大耳。

    这人就是齐老林，当年学校附近的混混头子，曾经早于李霏漠三四届，因打架被开除，但留在学校附近打工，并靠欺负网吧学生索要钱财。

    “这人不是被行拘过几次嘛，怎么还是这德行”，他对着旁边的保安小哥问，那保安小哥并不说话。“噢忘了，也难怪，你是新来的，不认识这胖子”。

    李霏漠有点鄙视齐老林，心想，当年号称学校的老大又如何，幸亏我及时回头，开始好好学习，要不然我也这样混社会去了。想到这，为认识宁伟这样的朋友感到自豪。

    他还瞥了一眼旁边的其中一个像齐老林小弟的人，染着黄头发，一看就是小混混，都什么年代了，还打打杀杀。

    李没在意，上了车，就开往shi市了。

    李一路上还在想，原来钱普的死，到现在还没查清。

    李回到家里，给宁伟打电话:“你有对钱普家人的印象吗？”

    宁伟答道:“钱普和我说过，他父母很早就到lu市打工了，钱普是后来才跟过来到lu市上学的，具体什么时候都没和我说过，其他的信息我这也没有了，你问这个干嘛？”

    李说道:“今天我去咱们学校了，遇到郭师傅，郭师傅和我说，他父母都没有找学校赔偿，你说这事奇怪不，这是为什么呢?”

    宁回答:“嗯...有这么几种可能，第一，他父母学历低，没有维权意识。第二，从小和父母分开，他父母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你看给他生活费都不够买练习册的，对了，他说他有个哥哥，哥哥在大学读书那会儿，说不定更偏爱长子。第三，父母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走法律途径，或者不方便索要赔偿。第四，他们很有钱，赔偿再多对他们没意义。”

    “哎呀不对不对，钱普人那么善良，他父母不可能那么冷漠。还有你说他们很有钱这又和生活费不够矛盾。还有还有，父母再没学历，打工这么多年了，人死这么大事，还不得找人说道说道，又不是刚出村的山里人”，李反驳道。

    “那唯一就有可能，他们不方便走法律途径”，宁道。

    李沉默了，究竟父母遇到了什么，不方便走法律途径?

    “霏漠?怎么不说话了，对了，你遇到文老师了吗？”宁伟问道。

    “文老师她今年没带毕业班，所以不在学校，今天周末，只有毕业班上课”，李霏漠不专心地回答道。

    “这样啊，你怎么突然回学校了，就是因为去问钱普的事吗？我好几年没回去了”，宁伟继续问道。

    “是啊，宁大科学家，忙人一个。我，最近老是梦到钱普，总感觉钱普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所以......”

    “我感觉是你想的太多，还是放松放松吧”，宁伟还是以为李过于紧张。

    “而且，我还两次梦到了收音机，就是你实验室那个古董”，李对宁提到了收音机。

    “什么？”宁伟惊道。

    “怎么，那个东西有什么神奇功能吗？”李听到宁伟吃惊，说明自己怀疑和收音机有关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