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显易懂量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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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夜烦恼多

    数百年来,三十九区的公寓楼迎来送往了无数房东和住客,熙熙攘攘的人流带来的烟火气,养活了街区的商铺,也将公寓楼的外墙浸润得无比厚重。

    外墙上镶嵌的一扇扇窗户,成了这份厚重的承载体。一到入夜,窗户后表演着或美好或丑陋的情景剧,从远处看去,如同将人间百态浓缩进一个个小屏幕中,演绎着一幕幕悲欢离合。

    夜深了,再怎么精彩的戏剧,总有落幕的时候。百叶窗合上,窗帘拉上,将屋内的一切都遮掩了起来。演员在属于自己的小窝里,继续各自的精彩。

    万千帷幕中的其中一处,被小心地掀起一点点边角,露出几个贴有反光膜的镜头。沿着镜头探入室内,展露出一个奇怪的房间。

    各式各样电子仪器和说不上名称的设备堆在客厅的角落,一些长枪大炮模样的摄录装置分布在窗口周边。

    几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要么戴着耳机警惕地注视着电子仪器,要么隐于窗帘后操作着摄录装置,小小二十多平的客厅满布一股错落但有序的氛围。

    隔壁原本应该是卧室的地板上,放置着两张简易床垫和一张小茶几,三名眼窝深陷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茶几旁边吞云吐雾。缭绕的烟雾弥漫在天花板上空,哪怕抽风机转得飞快也难以排净房间里的尼古丁味道。

    一名戴着眼镜的男人将手中的烟蒂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苦笑着说道:“头儿,你要不要再和上面说一声?这都快两个月了,兄弟们实在有点熬不住了。”

    被称为头儿的中年人盯着手上的文件,半晌没吭声。等到翻阅完最后一页,他才揉了揉毛糙油腻的头发,靠向椅背吐出一口烟圈,对茶几旁的同事说道:“怎么?外边那帮小崽子这就受不了了?”

    “倒不是说身体受不了,关键都是些年轻人,保密行动快两个月了,他们的马子都快疯了。”

    “我看是他们裆里的二两肉快疯了吧。”中年人再次摸了摸头发遮盖之下一道浅肉色凸起的刀疤,“当初进来的时候一个个怎么发誓的?为了国家安全不惜牺牲一切。这才两个月而已就开始闹了。国安委是度假酒店吗?叫他们打起精神来,他们每个月领的可是国民的税金。”

    “组长,我知道既然上头叫我们监视,那个东方人肯定是有问题。只不过现在看来,他除了晒太阳就是泡妞,那间办公室也很正常。调查没一点进展,兄弟们确实心累得慌啊。”

    “告诉他们不要泄气,有进展了。”扬了扬手上的文件,中年领队露出数十天来第一抹畅快的笑容。他叫梅格,刑警队出身,二十八岁调入国家安全委员会,目前担任特别行动二组组长,这个房间里的都是他的下属。

    “一组的摸排跟踪,有了重大发现。监视对象今天从第三十七区警卫所出来之后,和路易斯议员的儿子一起去圣威利会所呆了一个多小时。而且根据一组在警卫所里拿到的信息,监视对象在昨夜使用的是华国功夫,造诣不低。现在可以肯定,我们监视的那个东方人确实不是普通人,具备相当高的危险性。我们一定要获取到他来凯旋城的真实目的。”

    另一位始终沉默不语的下属忽然捂紧耳朵上的保真耳机,原来他一直处于监听状态。过了几秒,他放开一侧耳机,轻声说道:“头儿,有情况。”

    梅格立刻扔下烟头,迅速走到客厅窗边,眼睛凑近摄像监视孔,伸手接过下属递来的耳机凑在耳边,仔细观察起百米外的两个年轻男女。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看模样竟然是在读取监视对象的唇语。

    直到看到年轻男性讲完电话,年轻女孩进入卧室,两扇窗户的百叶窗被霍然合上,梅格才丢下耳机,转头向负责通讯的下属说道:“向后台汇报,监视对象明天将前往菲尼克斯影剧院。”

    同一时间,进入卧室的西蒙娜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掐一下胳膊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在为即将到来的失业暗自神伤,然而室友的一通电话,却让她突然从地狱升入天堂。

    就在刚刚,熏拨通了一道电话,听到他叫出路易斯的名字,正在大口享受宵夜的西蒙娜惊讶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当室友讲完电话,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不仅不会失业,而且即将被卡米尔经纪公司聘任为市场部助理,薪资翻了好几倍时,西蒙娜突然感觉遇到熏以后发生的一切像极了童话。

    反正睡不着,西蒙娜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到更衣镜前。

    “明天去菲尼克斯影剧院见新老板,我该穿什么去呢?”少女喃喃自语着打开衣柜,“我是不是应该穿得性感一些?”挑出一套露背礼裙换上,少女在镜子前摆了几个造型,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脱下了礼裙。

    “不行,我的职位是市场部助理,应当显示出干练可靠的一面,给路易斯先生留个好印象。”女孩翻找出一套职业装,对着镜子努力模仿平时工作中看到的主管们的表情动作。

    “感觉还是不对,这套衣服有点廉价,看起来像是个求职的学生……”

    女人衣橱里永远缺少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这句古老的谚语被镜子前的女孩体现得淋漓尽致。当第二天听到敲门声醒来时,西蒙娜惊觉发现时间竟然已经临近中午,室友正在门外关切询问呼喊,她赶紧捋了几下头发,打开卧室房门。

    看到女孩床单上堆放的衣服,夏熏心中了然却也不去说破,只是提醒着赶紧洗漱用餐,差不多该出发了。

    今天是凯旋城夏季时装秀的首发日,开幕表演和第一场展示秀将在菲尼克斯影剧院进行。无数时尚界大咖云集于此,吸引了全世界从业者与爱好者的目光。可想而知,承办如此盛典的菲尼克斯影剧院,今日可谓一票难求。

    当夏熏两人从出租车走出时,立刻便被场馆外不停穿梭的豪车和目不暇接的贵气闪瞎了双眼。单单看到入口处不时经过的那些身着华服,在新闻和影视剧里才能见到的高官明星,就让西蒙娜觉得不该听从室友的建议。

    该死的熏,还说什么只是和老板见个面聊聊天,简单一点就好,害得自己在这种隆重的场合仅仅穿搭了一套小香风的休闲装。

    与周边氛围格格不入的两人,吸引了不少若有若无的嘲笑目光,西蒙娜尴尬得快用脚趾头将鞋底抠出二乘以五个窟窿。身边的始作俑者却似乎毫无感觉,只是四下打量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一会,一名管家模样的男人急步走到两人面前,恭敬询问道:“日安。请问,是熏先生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男人双手递出两张镶嵌金纹的门票说道:“我是路易斯家的管事,少爷让我在此等候两位。这是入场券,请两位随我来。”

    第一次见到镶有金纹的门票,西蒙娜好奇地把脸凑近看去,只见票面上用手写体印着两排字:三号包厢,贵宾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