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脑海中不断闪回自己和马特，刚刚从蜂巢中逃离出来后，遇到保护伞公司的记忆片段。

    马特被抓住后冒充警察但被戳穿的尴尬，和自己谈论他的妹妹丽莎，面对丧尸时也曾友善的把自己护在身后，在蜂巢中的合作求生，遇到舔食者袭击时的勇敢无畏……

    自己记忆里最后的完整回忆，那是受伤的马特和挣扎着反抗保护伞研究员的自己。

    “马特~马特~”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马特被带离现场，却啥也做不到。自己当时声嘶力竭的无奈叫喊，现在还回荡在耳边不曾离去。

    在从蜂巢逃离出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被保护伞的人完全封锁。自己和马特活着回到地面，直接就走进了保护伞的包围圈，自投罗网，成了送上门的试验品。

    自己被保护伞的人注射了一些特制的麻醉剂，记忆时断时续，大部分只剩下一些碎片。在这些碎片中，只有三个常出现的面孔，深深地刻在记忆里：马特、刚刚死去的克莱曼彻和一个明显是保护伞高层，面相阴暗的男人。

    马特和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在蜂巢就已经受伤的马特率先接受了改造，自己在昏昏欲睡之中还能听到，手术室里那群研究员的谈话。

    “……他在突变，把他放入复仇女神计划……”

    “……细胞结构瓦解……”

    “……细胞增长失败。T病毒出现基因突变……”

    “……我们发现相同的细胞再生情况……”

    随着自己的记忆复苏，爱丽丝打着复仇女神胸口的力量也越来越小。泪水从她的眼眶溢出。重新想起和马特一同死里逃生带来的战友之情。

    爱丽丝看着复仇女神胸口，穿出的铁棒上大股大股的鲜血冒出，悔恨填满了她的内心。自己刚刚做的好事，现在想起来，这不就是在物理意义上，捅了自己兄弟一刀。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

    “对不起，马特，对不起。”爱丽丝对视着马特的眼睛，眼神中依旧透露出马特的友善和亲切，让爱丽丝更加心如刀割。她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放宽心，爱丽丝。这种伤势看似严重，但对于暴君来说，只是轻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能恢复如初。不然又怎么称得上‘完美生化武器’。”

    李峰将爱丽丝扶起，架在爱丽丝胳膊下，告诉她自己了解到的复仇女神的全部能力，现在爱丽丝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就如同在演示李峰的话，复仇女神一手抵住背后的柱子，用力一推，挣脱着将自己从铁棒上像撸串一样摘下来。

    “噗呲~”随着他离开铁棒，又是一大股鲜血从胸口的大洞涌出来，但很快血液就被止住，不再流淌。复仇女神的皮衣之下，裸露出的胸口上，碗大的洞口在持续的变小。也许速度比不上弹孔一般肉眼可见，但也能明显发觉，对复仇女神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他的行动依旧自如，状态受到的影响很小。

    “现在你真的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谁了吗？”李峰抬着头向复仇女神问道，他踮起脚尖，想要努力让自己显得更高一点，好方便对方能够重视自己。

    爱丽丝听见李峰的提问，一头雾水，这句话自己怎么有些没听懂。为什么感觉有些没头没尾的？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再看复仇女神，他直接蹲了下来，正面直视着李峰。虽然说不出话，但却依然叫喊着点点头，看见眼前的小女孩，他将手背了过去，害怕自己不小心伤害到李峰。

    “马特，你知道自己是谁了？”爱丽丝见状，突然明白了李峰的意思，想到马特即使变成这副鬼样子，依然关爱他人的动作，不由得回过头再次确认。

    “嗷~”马特回应爱丽丝的期待，拍拍自己，比划起来。想要向她讲述自己经历了什么，并对自己造成的这些伤害表示道歉。

    粗壮的手指并不灵活，不过爱丽丝还是能够感受到马特的温柔。

    马特的眼神中只有无穷的悔恨，在保护伞的控制下，他这一个晚上双手沾满鲜血，恢复理智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究竟亲手做了什么。本性温和的他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罪孽。也只有看到爱丽丝这一位老朋友的时候，他才会带着几分活跃。

    作为自己妹妹的好闺蜜，自己的同生共死的战友，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友情。甚至可以说，他们都把对方看作自己的家人。克莱曼彻之前说的临终遗言中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很对，爱丽丝和马特现在就像一对兄妹，他们都可以为了对方付出生命。

    “那到底是为什么？你明明一直在保护伞的控制下追杀我，这时候却突然之间就摆脱了束缚。”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我来解答吧。”李峰适时的跳出来，“是疼痛啊！是你刚刚打伤复仇女神的疼痛，让马特清醒了过来。”

    “疼痛？”

    ………………………………………………………………………………………………

    时间回到李峰拦下吉尔和卡洛斯后的那五分钟。

    “疼痛？”

    “没错。就是疼痛。”阿什福德隔着玻璃看着爱丽丝，眼神深邃，“刚刚你们都分析清楚了，爱丽丝和复仇女神是几乎同时接受的改造。他们可能互相都认识，甚至是朋友、爱人乃至亲人。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保护伞公司。我能够预料，他们绝对有足够的冷酷残忍，无情到足以将亲人一同进行实验改造，再让他们相互残杀。”

    “那么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就绝对不能真的亲手杀掉复仇女神。要是你们不想在未来，遇到保护伞的暗杀，却得不到爱丽丝的帮助的话。当然以爱丽丝的人品，她最多也就是和你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想起自己没有爱丽丝，这位超人类的保护，在保护伞的袭击下，东躲西藏的日子，大家纷纷打了个冷颤。

    “那么我们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帮助爱丽丝唤醒复仇女神自己的意识。说起来，你们知道保护伞是怎样控制自己的试验品的吗？”

    “是不是在脖子上有一个电击项圈，然后靠电流来刺激他们行动。”

    “卡洛斯，控制这些怪物可不是训狗，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是不是记忆控制仪？”

    “你也别瞎猜，L.J.。这又不是拍电影。保护伞是有记忆传输设备没错，但那对生化武器却没有多大的用处，只能给没有记忆的人灌输记忆。”

    “看来你们都没猜到。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依靠这里的芯片。”阿什福德博士抬起左手，艰难地点点自己的脑后，“保护伞一般的生化改造流程里有一项常规工作，就是将一块芯片植入试验品的脑后。这块芯片依靠生物电供能，通常可以起到定位的作用。有了它，保护伞的军事卫星，就可以随时定位试验品的位置。”

    “但同时，有些实验品因为太过重要，他们会将芯片换成更加高级的版本。它能够在试验品失去意识的时候，代替大脑发出信号，控制身体。当然，意识都在也能够起到催眠的效果，潜移默化的暗示目标，完成公司的目的。”

    “阿什福德博士，你之前说过复仇女神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完美。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唤醒他，这场战斗就没必要打下去了。”吉尔若有所思的抚摸着下巴。

    “没错，而唤醒他意识的钥匙就是疼痛。而且必须是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