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乐园:残光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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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爷爷,我是傻孩子啊

    耀金曾经有个中学的好哥们,十几年没联系的那种,两人偶遇时都觉得实在太巧了,于是趁着兴头在大排档喝了好几箱啤酒。

    酒过三巡,有些醉了的那谁大的胆子打听道:“金哥,我听说你们锦衣卫的诏狱从太祖时期开始就没修过,是不是真的啊?”

    耀金当时也是真的醉了,开着玩笑道:“对呀,诏狱从来就没有修缮过,我们没加固过铁链、没装过监控、也没在监控上布置假蜘蛛网遮掩视线、更没在诏狱上修座小山丘说这是防空洞。那些牢房的门监控的开关也是完全手动的,没法统一控制,什么专门的发电机更是不存在。”

    没人规定只有窗明几净通风良好才算高科技,诏狱能在两百年间还是诏狱的模样就足以说明其可怕。

    那个不知道姓名的路人回家后,为了吹牛X,转头就把这些信息发帖吧里了,醒酒后的他也有些后怕,每天都担心有锦衣卫来查水表。结果过了几个月屁动静也没有,他胆战心惊登贴吧一看,自己的言论不仅没给删,还莫名其妙成了热帖。

    【纯真丁一郎:楼主科幻故事写得挺好,下次把乾靖帝的宝藏也编个五块钱的,孩子爱看】

    【粥和原油造成三级烧伤:我作证,笑川天皇其实也关在诏狱里,东瀛的那个只是傀儡替身(附图片)】

    【你emo了还:楼上的一言不合抛尸干什么(恼)】

    【红色砖墙:经验+3,告辞】

    【香贝旺堡食不食:话说楼主编的故事里有一个小bug哈,诏狱里要是真有那么多设施的话,投入资金和在职的锦衣卫都是个天文数字,哪里来那么多的锦衣卫?鸾仪司难道还有专门的人力资源部吗?】

    对呀,哪里来的这么多锦衣卫呢?

    耀金也这么想。

    准确来说,在监控室快给挤成罐头里的沙丁鱼的耀金也这么想。

    小小一个十几平米的监控室,站了二十位锦衣卫,均是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面对着监控画面的耀金是其中坐着的唯一一人,身旁有一位地位较高的文职,算是整座诏狱的狱长,由于作者懒得给他取名,所以我们可以叫他阿取。

    看着沉默不语的耀金,阿取小心翼翼提醒道:“长官,我还是觉得这么做风险实在有些太……”

    “这不是还没人逃出来么。”耀金瞥了一眼门口的监控画面,那脖颈染血的重犯正死不瞑目地望着天。

    阿取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他揉着太阳穴不知说什么好。是啊是啊还没人逃出来,只是有个重犯死了而已,你当那闯进来的杀手拿的是可以阵斩不负责任的尚方宝剑是不是。到头来重犯被杀的锅不还是要落在他一个小小文职身上,卧槽他的前途、他的荣华富贵,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莫名其妙就没了。

    可阿取也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眼前的耀金不仅官比自己大,还tm大了不知多少级,浙南行省副指挥使诶!整个大桓能有几个副指挥使?听说特使以上的锦衣卫绣春刀都是特殊编号的,想处决个犯人叛徒什么的根本不需要走法律程序,被砍死都没地喊冤去。

    踌躇了许久,想死个明白的阿取又问道:“长官,您到底想做什么?”话一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上级的任务不对无关人员透露是武职锦衣卫的基本原则,阿取一个文职是看守看诏狱看傻了才问这个问题。

    没想到耀金居然没有拒绝解释,他看着屏幕中那道不那么正经的身影,眼神里甚至有种伤感有种怀念,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以为是天意,结果也确实是,但不是我想的那种,这样也好。”

    阿取:???我让你解释,你谜语人是吧?

    还好,耀金并不是想糊弄阿取,他继续道:“我偶然间在路旁抓了一个神经病,是疯癫富豪案的主人公叶明辉。因为警局停电我就决定把他送到诏狱,毕竟这鸟不生蛋的地儿也没精神病院能去。”

    阿取默默点头,楚州有一个远近闻名的美誉,叫“浙南藏地”,意思是楚州在浙南的地位就好像藏地在大桓的地位一样,经济长期处于下水道,不然他为什么天天想着升迁。在楚州一点油水捞不着还破事一堆,实在不行平调也行呀,调往其他行省过的日子也比楚州好。

    “刚送到诏狱,我就在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匿名的消息,说有一个罪集的杀手会在半小时内来劫狱救出叶明辉。这或许是假消息,但我在思考过后还是决定相信,毕竟诏狱的内外界信号独立,我能收到短信,这只能说明……”耀金没再说下去,他在年轻时经常被华哥斥责说话太冲,因此养成了话说一半的性子。

    阿取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只能说明短信是诏狱内部的人发出来的,锦衣卫中有奸细!

    “我之所以让你们都待在监控室,一是为了控制内奸,二也是为了方便他劫狱。”耀金说着,指了下屏幕中尤本伟的身影。“放心,责任我担,真有犯人逃跑大不了我再帮你抓回来。这穷乡僻壤能有几个政治犯?”

    听说不用自己背锅,阿取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这副指挥使好像也不是特别高攀不起,所剩无几的良心突然发作。他提醒道:“长官,这终究不合规矩,我担心您……”

    “大不了撤职,我早就不想当锦衣卫了。”耀金丢下一句话没再言语,他揉揉眉心,疲劳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丝不对劲。

    自己在接到信息后将所有锦衣卫控制在一起,然后又打开所有囚犯的门方便尤本伟劫狱,真是个烂方法,破绽太多了。

    可万一……这些破绽,本就在那些发信息的人预料之中呢?

    那个发短信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不擅长思考的耀金有些烦躁,从衣袋中取出一根不是香烟糖的烟,叼在嘴里自己给自己打了火,旁边作为背景板的锦衣卫看得睚眦欲裂,尼玛在这么封闭的房间里吸烟,二十多位锦衣卫全都逃不掉啊!

    深吸了一口过滤嘴,耀金闭上眼睛,半天没见有烟吐出,他突然道:“你是不是很想问屏幕中的这个人是谁?”

    阿取:???领导你怎么还没话找话咧?

    能让领导亲自来开后门,这人是谁我确实很好奇,他可能是您的私生子、也可能是其他人的私生子、或者是什么惊天大案的罪犯,但这些身份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没资格打听啊!

    拜托,我就一七品的小小阐使,每天加班的给家里的猫铲屎都来不及呢,好奇心能害死猫,没道理害不死我啊!

    “……不不不我其实一点都不好奇。道理我懂,其实您今天根本没来过,今天唯一发生的事情就是有个重犯想不开把自己给砍了,至于为什么没人阻拦是因为我们二十一个人在监控室里玩剧本杀。”阿取求生欲发作张口就来。

    “……”其实根本没暗示什么的耀金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憋住表达欲。“你知不知道二十年前的南直隶总指挥使是谁?”

    “知道。”阿取条件反射般回答。大桓锦衣卫最高职业是总指挥使,分南北两位,因为任期有长有短,所以基本没人专心记这个。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大了。

    玄鹫教首携十余人,潜入王府欲刺杀乾靖帝的胞弟越王,被南直隶总指挥使尤采华拦下,一场战斗下来玄鹫教团除教授逃跑外全军覆没,而尤彩华也在此后落下暗伤,不久隐退。

    本来事情到这只是一场不算小但也不怎么大的恐怖袭击,二十年前恐怖组织猖獗,这件事再怎么大也不比撒马尔罕飞行员创哥伦比亚双子塔的912事件大。

    在尤采华被送去急救,玄鹫教众尸体还没给搬完的十几分钟后,皇宫送来一份加急电报:册立越王之子为储君,也就是当今的武宗皇帝!

    当日,朝野震动。

    玄鹫教团竟然都把眼线布皇宫里了,册立储君的信息能比越王知道得都早!

    因修道而绝嗣的乾靖帝总算支棱了一回,下令军中民间无论是谁,擒拿格毙玄鹫教徒皆有赏赐,与玄鹫教团有染的官员不便审判,干脆扶持江湖诸帮派组建杀手网络“罪集”雇佣刺杀,在短短几年里扩至全国的玄鹫教团在更短的时间中覆灭。

    但就是因为乾靖帝太支棱了,用力过猛直接让罪集成了尾大不掉的新祸患,几年后乾靖帝亲尝了此苦果……不过这些就与尤采华无关了。

    耀金看着画面,高清摄像头拍摄下来的面容与记忆贴合:“他,就是尤采华的儿子。”

    阿取目瞪狗呆:“这,这也……”

    此时,被二手三手四手烟熏得实在受不了的某位锦衣卫悄悄摸向门把手,用力拧却开不了门。背景人群有些骚动,几个人嘀咕道:“竟然锁门……”

    锦衣卫本就是不太讲规矩性的职业,要规矩要服从你找巡捕和士卒去。

    耀金心中的不对劲感更大了,他看向阿取:“你锁的门?”

    阿取急得双手拼命摇:“不不,属下没有!”

    瞬间明白了什么,耀金气地一砸桌板:“该死,被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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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番和谐友爱的交流后,尤本伟与叶明辉终于确立了弄死戴朗炎五项原则,先逃出去再说六大方针,就“你tm是怎么做到人都能认错”这一论题展开深入交流。在谈话中,尤本伟指出,楚州诏狱是大桓的重要机构,不要一个犯人来了你就怂恿我杀一个,你是生怕出差回来的锦衣卫不想追杀我们是吧?

    “不对啊!”叶明辉皱眉、摊手。“你不是杀手吗,就应该视人命如草芥,有谁拦你的话你唰的一下手起刀落啊,怎么连个政治犯都不敢杀?”

    “政治犯中也有好人。”将一个欲逃出的囚犯踹回牢中,尤本伟随手关门。“至少在我的标准里,他们不应该死。”

    “什么标准?政治犯是好人?锦衣卫是坏人?”叶明辉歪头。

    跨过拐角,本伟反执短刀,向身后埋伏之人一捅再一划,像丢块破布一般将这名重犯扒拉开,洒出的鲜血吓得叶明辉“嗷”一声窜半米高,反观尤本伟却面无表情。

    “刚……刚刚那个犯人躲在门后,你早就发现了?”跟在后面的叶明辉腿都软了,说话语无伦次。“等等,怎么这回又改成下杀手了?你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我说我有透视眼,还能一眼断定别人的善恶,你信吗?”

    “不信,你要是有透视眼,去赌场看骰盅不香?当什么杀手。”

    “那就闭嘴。”

    尤本伟执刀继续向前,他知道这些话没人会信。

    从小,本伟就能在特殊的视觉状态中看见别人身上飘着的粒子,那些粒子呈黑色或者白色,年轻的人少、年老的人多。很快尤本伟就意识到,白色代表善行,黑色代表恶行。

    这双大眼珠子搁正常人身上肯定能大展拳脚,其他的不说,当个冥侦探肯定绰绰有余,看谁最黑直接说凶手就是你,小尼格!

    本来尤本伟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残酷的事实告诉他,真要这么整的话,大街上随便一个爱谁谁都得判个死刑反复执行。

    因为白色粒子,它并不白,不如说,白色粒子是半透明的。

    这就导致只要不是真的带善人,任何一个普通人善恶色彩都是灰的。

    更tm若智的是,尤本伟看一个背负一两条命案的逃犯也是灰扑扑的。

    尼玛弄死别人是一个黑色粒子,随地吐痰也是一个黑色粒子,这特么谁是恶人怎么可能分得清啊!(哦这里补充一下,骂武宗皇帝傻哔是两个黑色粒子,因为这么做不仅是在骂人,还是在泄露国家机密)

    因为特殊的视觉,本伟看人看得更“透彻”,也正是因为这不该有的“透彻”,让他知道了这个社会到底有多么操蛋。

    大多数被认为是“罪人”的并不比其他正常人更黑,而被公认是“善人”的往往并没有他们所自称的那么善良。

    究竟什么是善恶?选择杀谁真的有意义吗?当众人皆醉你独醒的时候,在众人的眼中你真的醒着吗?

    也正是因此,本伟并不信什么正义与邪恶,只相信“正确”。

    操蛋的生活容不下世界任何一点单纯,总会设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将你的天真消磨得魂飞魄散,直到心中满目疮痍。

    尤本伟,已经不会笑了。

    (幸灾乐祸的时候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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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出口了,但尤本伟却停住了脚步。

    一位穿着锦衣卫制服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飞鱼服的袖管绣着一个小小的“莲”字,裤管奇怪地略微弧起,袍服之下腰带的皮环断了一枚。

    黑色粒子化作冲天的煞气,甚至有些遮蔽视线。

    本伟并未回头,握紧短刀向身后的叶明辉言道:“你来看一下,他是不是戴朗炎。”

    躲在身后的叶明辉探头看了一眼,双手下意识攥紧,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扑上前的冲动,他咬牙切齿道:“没错,就是他。”

    同样咬牙切齿的还有监控另一头的耀金,他猛地抓住阿取的衣领,怒道:“这个算计我的人是谁,什么背景,快说!”

    阿取全身都在发抖,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戴朗炎明明只是我下属中最普通的一位才对!”

    在另一边,锦衣卫带着笑容,飞鱼服上全是囚犯的鲜血,粒子化作黑烟飘起,宛若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尤本伟,和叶明辉,你居然没疯,看来是我走了眼。”对方用手指隔空点了下二人,完全没有什么在意的样子。

    本伟瞳孔恢复原来的颜色,关闭粒子特效,这种对峙的时候就不必长对面威风了:“其他锦衣卫是你引出去的?”

    “算是吧。”戴朗炎耸了耸肩,挑衅般地往角落摄像头看了一眼。

    “为了重新抓住叶明辉?”尤本伟继续问道,之前常客翻了下叶明辉的前科,当时的本伟义愤填膺,说查客户隐私太不道德了,给他也看看。

    “还有你,你们两个我都会带走。”戴朗炎咧着嘴,好像生性爱笑。

    “为什么?还有,你凭什么认为一定能逼迫我跟着你?”本伟皱眉。

    “你以为我会回答吗?我抓捕犯人的时候那些要犯逼话都挺多,他们要是能少扯犊子的话也不至于会被我抓住!”抛下这句话,戴朗炎手中绣春刀前伸,锋刃顷刻间逼近!

    尤本伟横刀格挡,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短刀形制竟与绣春刀如此相像,刀柄相机在阴冷潮湿的诏狱中击出了几星火花。

    戴朗炎不等招式用老,顺着锋刃削向本伟手指,却突然感到腹部被撞,踉踉跄跄连退几步,眼中满是惊愕。

    此时尤本伟的姿势,就好像东瀛武士要切个腹给诸位助助兴一样,刀尖指腹、柄部朝外。本伟咳了一声,重新摆好架势。

    整把刀并非只有刀锋可以伤敌,古法刀讲究天地君亲师。刀背为天、刀口为地、柄中为君、护手为亲、柄后为师。刚刚尤本伟锋刃互相格挡斩不动,顺势用柄后砸人,这招就叫师情画意。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根本就没有这招,尤本伟也没学过古法刀,全tm作者瞎编的。

    短暂拉开距离,两柄短刀于昏暗中划出两道轨迹,顷刻间再次劈斩在一起!

    绣春刀虽说是短刀,那也只是对比倭刀而言,三尺两寸的长度使他们的每一次斩击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猛后撤一步,本伟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对方的力量强于自己,并且还不是一星半点,很奇怪。

    明明戴朗炎也会被自己击退,他们俩的重量级几乎相同,这多出的力量好像平白生出的一样。

    戴朗炎抓住时机,势若疯虎般“力斩蓝关”三连前斩,一刀快过一刀,刚稳住身形的尤本伟无法闪避,干脆双手持刀格下最后一击,挣得连虎口都迸裂了。

    面对和开局相同的格挡僵持,戴朗炎没再斜削手指,绣春刀再刺,锋刃直指尤本伟面容!

    “当!”

    陡然收招的短刀如影随形,竟跟上了戴朗炎爆发的速度,本伟借着预判提前反应,翻手锋刃斩向对方手臂。

    来不及收招的戴朗炎有些后悔,狼狈右跃躲过此击,“轰隆”一声撞在一旁的铁栅上。

    抢得先手的尤本伟同样靠上铁栅,反手持握短刀近身前攻。

    眼见本伟欺身靠前,戴朗炎嘴角泛出一丝狞笑,如此贪功冒进,小看自己了。

    手臂肌肉猛地隆起,戴朗炎向着尤本伟的方向横刀立斩!

    “铮!”绣春刀势不可当。火星爆射,连着砍断四条二指出的镔铁栏杆才停住。

    等等,栏杆?

    半佝着的尤本伟跃起,自下而上斩出一刀!

    刚刚的欺身正是为了逼出戴朗炎的力斩,前攻的招式也是虚招,随时可收势。

    戴朗炎一咬牙,想收刀后跃,却不料断裂的铁栅竟啮住了绣春刀不让其撤回,他看着逐渐逼近的锋刃,终于挥出了一直悬在身侧的左臂。

    拳头上带着寒星,在昏暗的环境下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原来是带着副指虎,拳如重炮轰向尤本伟躯干。

    这是他杀敌的底牌,只不过这次用在了自救上。

    “咚!”本伟竟然没有闪避,从他的身上清脆发出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很快深色液体便浸透了风衣。

    战斗中会留底牌的,本来就不只有尤本伟。

    但与此同时发生的,却是尤本伟极其干脆的横斩扫腿再击倒的动作,他一拳打在对方下巴处,使戴朗炎几近晕厥,锋刃精准而血腥地砍断手筋,随后,短刀抵住对方脖颈,面色含怒。

    “为什么?你应该重伤才对!”戴朗炎倒在地上,神情又惊又怒,任躯干的创口血流如注。

    本伟没有说话,单手解开风衣,一个、啊不对,好多个饮料瓶残骸掉落,香甜的气味弥散。

    “竟然对卡布奇诺下毒手,你是人么?卡布奇诺是无罪的!”看尤本伟的表情,恨不得被轰一拳的是他自己。

    对本伟来说,香烟糖那些庸脂俗粉他只是随便玩玩,真爱肯定还是卡布奇诺,冷的热的都好喝,尤本伟无法想象没有卡布奇诺的世界该如何运行下去,地球恐怕都不转了吧。

    “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维护正义么?”尽管随时都有可能被抹脖子,戴朗炎还是冷笑道。“我的背后并非锦衣卫,而是在20年前就早已存在于暗影中的组织,你真有把握杀了我全身而退么?”

    “你是要我和你谈谈?”尤本伟歪头问道。

    “正是,世间并没有真正的白与黑,你并不正义我并不邪恶,何必势不两立?”戴朗炎自信回答。

    但随即,他便感受到了脖颈短刀阵缓缓斩下,撕裂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

    这下戴朗炎真的慌了,尤本伟特意砍断手筋制住自己而不下杀手,正是证明对方想逼问什么的铁证,可为什么一言不合又换了个态度?

    “慢着,为什——”

    “正义与邪恶?你在说什么屁话,我真的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才杀你的么?”尤本伟依旧歪着头,表情有些不可思议。“我只是单纯想弄死你罢了。”

    短刀划破动脉,肌肉收缩,红色液体顺血槽射出,尤本伟顺手斩下。

    叶明辉呆呆地从本伟身后走出,盯着已经出人头地、啊不对,人头落地的戴朗炎,声音满是不敢置信:“结束了?”

    尤本伟低头拭刀,有些无奈:“按照尿性,你说完这句话以后,最终大boss就会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鼓着掌走来。”

    然后,

    出口的方向,就真的传来了鼓掌声。

    神情僵硬的尤本伟缓缓看向声源处,尼玛,不会真给他猜中了吧?

    来者衣着随意,趿拉着一双不对称的拖鞋,身上裹一件略显肥大的河马睡衣,素颜的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尤本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得原地一蹿,嘴张了张,愣是没说话。

    我超,常客!

    常客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手指绕着头发:“尤本伟,我发现诏狱信号隔离,不放心所以来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本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算盘,停顿迟疑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决定还是说下暗号:“……你谁啊?”

    “不认识我了?我是常客啊。”常客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疑惑道。

    对方不是真的常客!

    瞬间,尤本伟仿佛懂了什么,手中短刀刺出,抵在“常客”眉心之前,怒喝道:“放屁,你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