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乐园:残光戮影
繁体版

第32章 听君一席话,少读十年书

    面对品学兼忧尤本伟同学的消极回答,夏捷老湿并未生气,随意道:“正所谓学海无涯,回头是岸。本来也不指望你能说出什么正确答案,随便说说就行。”

    “嗯……”心里吐槽着夏捷吟出的第二句歪诗,本伟思考片刻,迟疑回答道。“一条潜力无限的道路?”

    “不对哦。”夏捷摇摇头。

    “是肢体的延伸?”

    “也不对。”

    “是唯一能信赖的伙伴?”

    “不对。”

    “是心灵的支柱?”

    “是天下至道之一?”

    ……

    尤本伟绞尽脑汁,几乎把脑子里的中二知识说了个遍,可对面的夏捷却还是摇头,笑而不语,跟tm得道高僧一样。

    “都错了啊~”夏捷慢悠悠开口,表情平静淡然。“如果你是使剑的,那这些回答或许正确,但有件事你没发现。”

    夏捷的语气陡然正经,她一字一顿说:“刀……它是刀啊。”

    尤本伟:多新鲜呐,刀原来是刀啊,我原来还没发现呢,没有老湿提醒我这辈子都要蒙在鼓里了。

    依夏捷的风格,我现在是不是要吟一句“听君一席话,少读十年书”?

    但很快,本伟便反应了过来,对吼,刀是刀,但刀又是什么?

    人出世以后,从剪断他脐带的剪刀开始,就和刀脱不开关系,切菜、裁衣、剪布、理发、修须、整甲、分肉、剖鱼、切面、示警、扬威、正法,这些事没有一件可以少得了刀。

    人类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刀,好像人类的生活里,不能没有米和水一样。

    而剑,就“高冷”多了。

    剑有时候是一种华丽的装饰,有时候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在某一些时候,剑甚至是一种称呼,比如说我们一般把找打的人叫做剑冢。

    有相当一部分的剑,是不需要自身有多少锋锐的。

    这里点名某克里斯汀,那个剑质量是真差,随随便便就折了,因为克里斯汀的剑很容易就毁掉,所以他也是剑冢。

    “根本没有那些繁杂冗长的定义。”夏捷竖起一根手指道。“刀乃凶兵,它是,也只是杀人的工具而已。”

    泛青的瞳孔陡然变得锋锐,夏捷的身周涌起无形的刀兵气。

    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这是从死人堆里爬回阳间的老兵所独有的气势。

    尤本伟张口欲言,到最后也才憋出半句话:“老师……”

    “别叫老师,听着膈应。”夏捷掏掏耳朵。“我的名字是夏捷,你叫我捷哥好啦。”

    尤本伟:“……啊?”

    “你这是什么反应,捷哥这个叫法怎么了吗?”夏捷歪头。

    “不不不一点问题也没有……”本伟扶额,感觉头好疼。

    捷哥这个称呼乍一看没啥问题,but在场的还有尤本伟这个阿伟啊。

    还好这里没有彬彬,要素没集齐,不然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本伟都不敢想。

    由于只有一个小时,夏捷没再唠嗑,随意道:“你先坐下来好好感受一下手中的刀,体会完了我们练练。”

    “哦。”尤本伟依言盘腿坐下。

    海兽皮的刀柄,上面排了几根筋络。暗灰色的刀锷由一整只硬质珊瑚打磨而成,刀身挺直不弯,如果细微按压,能感受到小裂缝带来的刺痛,刀锋处光滑如镜,没有血槽刻划,狂海教廷制造这把刀时,或许只想贯彻最极端的锋利,刀身材质选用海兽的尖牙,锋锐胜于同品级的金属。

    刀长约130厘米,驻地时想必会有些困难,比尤本伟腿还长,要想驻着还得先破坏地板。

    难怪之前的对决自己的攻击会被轻易化解,海之牙所被铸造出来的意图就是刀刀见血,砍的东西基本都不是人,留血槽加出血量干什么?砍不破鳞甲怎么办?刀兵间的角力、划刃、格挡更是不用考虑,因此没有做成弯刀,更没有冶炼金属留血槽的必要了。

    尤本伟睁开双眼,坚定道:“我已准备完毕!”

    哇,雪亮的刀光直接占据整个视线,等下为什么是个老师都得砍自己?

    “捷哥不要啊——”本伟发出惨叫。

    “听话,让我砍砍!”夏捷狞笑着斩下一刀。

    整个训练空间中瞬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希望人没事。

    ——分割线——

    “乖徒儿,学得挺快。”夏捷单手撑着膝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咧嘴笑道。由于刚刚的对决过于激烈,脸颊变得些许红润,居然显得有些妩媚。

    然而对躺在地上死一半的尤本伟来说并非如此,毕竟自己要是血溅夏捷老湿脸上了那脸颊一样红润……

    等下,为什么自己躺在地上的操作越来越熟悉了,这是什么专业失败者的结算动画吗?

    见本伟不回应,夏捷也不尴尬,自顾自凑近尤本伟,碎发垂落在本伟脸上,感觉有些痒痒的:“反正也没多少时间,咱先聊聊呗。”

    “……聊什么?”还好声带没给斩断,尤本伟飙垃圾话的能力是一点没减少的。

    “你那边怎样?反正冯铁平原不是啥太平地方,年年都有战争,最近我们刚刚打退北方的蛮族,伤亡惨重。”夏捷放下长刀,歪着头用手指绕起长发,本伟很想提醒对方靠太近了,但怕又挨上一刀。

    尤本伟想起自己所在的现实世界,他想说zzzq,想说傻哔领导人,想说版本t0素食主义黑色人种变性人穆斯林女权主义跨性别者同性恋印第安人,但最后只是憋出了一句话:“我们……至少自己国家是打不起来的。”

    “没有什么大的战争?那你们的世界应该很美好吧。”夏捷微笑着,青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一种期盼。“你爱自己的故乡吗?”

    “……”尤本伟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难道你是讨厌故乡的那种类型?近乡情更怯,十步杀一人?”夏捷捉挟一笑,似乎很得意自己做出的歪诗。

    她伸出手:“乖徒儿,有空的话来我故乡看看呗。”

    面对夏捷微笑伸出的纤手,尤本伟下意识往后挪了半寸,竟然有一种面对当时玛茜娅的感觉。

    本伟慌了。

    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一个对世界充满不屑的人,最讨厌、或者说最畏惧的,就是有人要燃起他心中的希望。

    尤本伟已经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善与恶,不相信生活中真的有什么美好,不相信世界真的活着。

    他就像一只生活在地下的鼹鼠,看到有光到来,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本伟不想知道那束光是残缺的萤火还是伟岸的太阳,他怕自己被烧尽、也怕光线被遮蔽。

    望着那只手,尤本伟一向话痨的嘴愣是吐不出半个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