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断罪
自己一时间想不起故事里边同学的名字，毕竟是初中时期，已经过去太久了。
即便只是听周围的同学谈论着，这件事也给我很大的印象。
想必络倚也记得这件事吧，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还要多。毕竟，他性格比我外放多了，朋友也很多。
回想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抵达了别墅外门。
ANOHTER
自己一直在，思考徐晓的事情。最近都迈向正轨了，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真的有这么顺利吗？
或许，我应该相信他一些的。
【睡觉吧。】
正当我闭上眼睛，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要不再去看看？
奇怪的洞察力，希望是自己多疑吧。
自己习惯了不关门睡觉，空气对流让自己更容易睡着。
徐晓的卧室就在隔壁，是关着门的，自己用手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徐晓?”
自己拖动着门把手，里边没有人。
心里边的不安顿时传来，会不会在别处呢？最终，在二楼发现了雨伞少了一把，那应该是出去了吧。
讲真的会有一些恐惧，但是很快的平复了下来。
最大的可能只是散心而已，打个电话吧。
“喂徐晓，你在外边吗？”
“嗯……睡不着，稍微换了下心情。”
“你在哪儿，要不我出来找你？”
“没事的，我准备回来了。”
“嗯，那我等着。”
啊，果然和想的一样，自己仿佛松了一口气。
在厨房烧好了洗脸水，还有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外边雨这么大，肯定会淋湿的吧?
将客厅的灯打开，这样能让他感受到光亮。
还剩下了两个半瓶饮料，冰箱里边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饭菜，取出来热一下，到时候吃不吃再说吧。
如果只是到时候提，徐晓一定会觉得麻烦。
如果已经热好了，那更多的可能会吃上一点吧。
即便是没有吃，也不碍事。
我想，至少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氛围吧。
看了看手机，已经一点十五了。
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想让自己更加清醒。
ANOHTEREND
这个熟悉的地方，窗户正亮着灯，明明只是住过一个多月，却让我格外的暖心。
本想用钥匙打开，想了想，该用了敲门。
“快进来吧，你看你都淋湿了。”
“嗯。”
其实有一点不知道怎么说，络倚也并没有立刻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将毛巾递给了我，让我擦了擦脸。
把伞递给络倚，他抖了抖，然后撑开放在了旁边。
接着络倚把刚泡好的咖啡递给我，啊……好温暖的感觉。
前边和络倚说过自己不喜欢原味咖啡，今天这个也是加了砂糖的，感觉，很甜。
“你去洗个澡吧，换的衣服都给你装在盆子里边了。”
“嗯。”
ANOHTER
待徐晓洗澡的过程中，手机外放了一些舒缓的歌曲，希望能在寂静的夜里，带来一些放松。
碰巧这边没有吉他，不然还能弹奏一些几曲，效果可能会更好。
外边依旧是淅沥沥的雨声，看来今晚是很难停了。
等待的途中，自己也顺带尝了一下饭菜，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但是自己清楚，不管遇到什么，希望能在徐晓面前可靠一些。
从椅子上起身，将刚才的伞放在了一楼阳台处，这里不同于二楼的露天阳台，有着天花板。
将玻璃窗户关上，再将窗帘拉上。
ANOHTEREND
洗澡的过程自己是怎么样的呢？
自己的心情很复杂，但我想不应该去回避。
热水温暖着身体，没有先前那样冰冷潮湿的感觉了，自己的心也随之暖了起来。
络倚在外边干什么呢？是等着我出去吗？
可是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不对……】
自己摇了摇头，正是因为这样的彷徨不安，才希望能在交流中，找到自己的方向啊。
擦干多余的水，换上自己的衣服，看向了浴室旁边的镜子，是模糊的一片。
将手把镜子上的水雾拂去，里边映出了自己的面庞。
的确的，和理想中的形象相差甚远。
这是事实，即便是别人说着不重要，自己依然在意着。
自己还是不经意的想要垫一垫脚。
自己还是想要找一个好的角度，让自己没有那么难看。
但是，存在于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有——
没有十多天前那样在意了。
因为，即便是外在条件的不足，自己也收获了这么多的快乐。
普通在家玩着游戏、散步、去服装店、坐着摩托车兜风、去电玩城、看电影、去跑步、去健身房、打台球、打网球、逛商场、一起做饭……
都是普普通通的事情，在自己心里边却是难以替代的宝贵记忆。
那么，埋藏在我心里边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ANOHTER
待到徐晓吹完头后，再一次的回到了客厅。
“这些菜都是热的，你要吃点不?”
徐晓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筷子，我将刚从微波炉里边取出来的米饭递给徐晓。
“没事，慢慢吃就好。”
我坐在沙发，然后切换了一首歌曲，是听了之后让人感受到惬意的纯音乐，感觉很适合现在。
徐晓并没有吃上多少，就停了下来。即便如此，提前热好这样的饭菜也远远超过了预设的价值。
“络倚，你还记得给我讲过的你的事情吗？”
我的……自己回忆了一下，讲过的应该就是那件事吧。
“是指，自己的唱歌的梦想破灭了那个?”
徐晓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我。
“你现在依然还怪那些没有及时阻止你的老师吗？”
ANOHTEREND
至于为什么问这句话，其实是隐藏在内心的情绪。
最近，和络倚的相处中感受到了很多的温暖，早上吃饭的时候，就无意识联系到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甚至冒出了些许
【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不重视自己的饮食这样的想法，因小失大。】
但很快的，觉得这样想很难受。
每当自己抱怨身高的时候，父母也会念叨着为什么那时候不多运动这样的言语，那时候还经常让我多出去运动。
可是……那时候也没知道，运动还能改善，觉得都是按照遗传注定好了的，为什么没有和我讲呢。
还没等到络倚的回答，我继续说着——
“我们都清楚，这样想法没有任何意义，仅仅只是阻碍着我们往前走。”
“所以，我将这样的想法埋了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的，我感觉，应该往前走才对。”
“还有对自己在做事情的怀疑，以及不适感，都拼命的按捺下去。因为我知道，这些都是阻碍我往前走的东西。”
“可是呢，好像，这样让自己更加奇怪了，自己在某个时候脑袋里边会不受控制的切换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络倚想了想，对我说——
“对我而言，虽然那时候是挺怪他们的，当我找到了新的道路之后，那种怪罪的情绪自然而然就放下了。”
“但是，这只是从结果来看的，不必勉强自己……”
是啊，自己太想要往好的方向走了，以至于，太过于勉强自己，抛弃了自己所有不好的想法，以为这样就能顺利。
ANOHTER
“我想，我不应该压抑自己的心情，即便是不好的。所以，我想和你聊聊，关于到底是谁的错的问题。”
“嗯……既然你心里边很想弄清楚这个，我们就聊聊吧。”
自己的答案当然是有的，可是，徐晓的答案却需要他自己得出，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只能当成一个引导对象，帮助他找到自己的答案。
“你还记得初中时期的事情吗？那个时候有一个男生的父亲好像因为非法集资被抓了，后来也没来退学了。”
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情，即便已经过去了很久，故事的情节都给我印象很深。
“络倚……你认为，是谁的问题呢？”
恐怕不是单纯的谁的问题吧，生活中出于善意而行动，最终依然会有被怪罪的可能。
我反过去询问徐晓，然后……
“我想，是谁的问题从来就不重要，关键是去着手解决。”
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问题的，解决已经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比【反思或是寻找导致问题的原因】重要的多。
“因为判断事情的源头，会让自己逃避现实，严重的可能会越陷越深……永远活在过去，甚至，将自己现在的境遇全部归咎于自己或是别人。”
一边思考一边倾听着徐晓的想法，自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作为一个倾听者。
“归咎于自己，如果可以化负面情绪为力量还好。比如简单的比赛输了，那种觉得自己努力而想去弥补的动力。”
“但对于沉重的事情就不同了，如果无法转化为力量，甚至会让自己都对自己产生怀疑和厌恶，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生活下去呢……”
“归咎于他人，很多地方也可以让自己抽身，因为自己只是受害的人。”
“但是呢，有些事情，一直记仇自己也是很难受煎熬的……甚至会让自己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然后徐晓忽然想到般问我。
“对了，因为当时只是偶尔间听到同学谈论这件事的，我也没有详细去问过。你知道后边他们怎么样了吗？”
关于这件事，既然徐晓说自己没有刻意去问过，那自己了解的会比徐晓多一些吧。
然后徐晓又摸了摸自己左脸补充道。
“因为当时感觉打听这些也不太好嘛。”
“嗯……你知道吗?我们班隔壁，就是那个弟弟家的孩子。”
“啊?第一次听说。”
然后徐晓捂了捂胸口，是不舒服吗？
“没事吧?”
“感觉，有点闷……”
我看了看，因为前边会觉得徐晓会冷，就把窗户关严实了，看来还是得有些风啊。
然后徐晓对我说。
“要不去二楼聊一聊吧?”
“好。”
“等下，我给你接一些热水，你暖下身体。”
二楼，临近阳台，因为天下着雨，所以这次只在室内。
然后我向着徐晓，讲述我知道的，故事里更多知道的。
凭借着记忆回想起多年前同学们讲给我的，初中时期，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啊。
弟弟家的孩子，和那个男生的性格差别很大，即便是堂兄弟。
这一点和家庭教育还有环境差别很大，也不意外，从小这个男生就是班上混得风生水起的。
老师和同学给他的评价就是，虽然有时候挺调皮，有时候失了些礼貌，但是对人都挺好的，也很热心。
他是这样讲的。
自己的爷爷其实说过，在他们家过得比伯父家好多了。
伯父家那边又无聊，然后伯父又比较刻板，叮嘱着叮嘱那的，感觉把他当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对待，自己经常会被指责。
连出个门也不让走远了，而且伯父一家还很忙。
因此爷爷其实在他家待得更舒服，刚好他父亲最近失业了，也想趁此机会带爷爷多出去看看。
因为老人年龄越大出门越是艰难。
关于这个，大伯知道了是极其反对的，觉得以现在爷爷的身体不合适。
然后爷爷自己是想去体验的。
父亲因为欠了不少款，其实本来想去找份工作的，但是觉得机会难得，想尽可能早带爷爷出去。
然后呢，从那时候起，从他们居住的城市，再到各种旅游景点，看过很多风景，然后还让爷爷学习拍照，爷爷也是乐在其中。
登山，划船，父亲想的是让爷爷尽可能活动，体验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想不到外边的世界这么有意思啊。”
那是他爷爷发自内心的感慨。
时不时的，他每到周末，也会参与其中，因为就是很有意思。
甚至周五下午的时候就请假，然后到了星期天晚上才回来。
算上往返时间即便是不足两天，他也觉得很有意思。
“那时候每天，感觉都好新奇，每次看到自己的爷爷能够那么放松的去感受这个世界，自己也感到很满足。”
同学们都记得他提起时候的心情，是发自内心的满足。
但是，从某一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摩托车，很想要带他爷爷体验一把。
同时也是他和父亲一块商量的。
“好啊！我都一大把年龄还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事情，以前最多只用用三轮，再后边有了电动车。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感觉自己时代变了啊，自己好像也无缘这些时期了。你哥哥他也不让我去做这做那的，嫌麻烦，每天的生活也只能在外走走，散散步，去找老人家打打牌之类的。远点的地方也不让我去，每次回去就是对我各种教导……”
他父亲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尽可能选择了空旷的地带，速度也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会问爷爷的感受。
就这样，体验过几次。
爷爷的感受也很好，说自己还好心脏没啥问题，还能体验这样的飞驰感。
那时候说话都是激动的。
那时候，他放学偶尔也会跟着一起去，爷父孙三代人，一起乘着车，晚上在市区各种晃悠。
风和激情以及自由。
还有难以言状的喜悦。
但是呢……
砰隆——
速度并没有开得很快，在漆黑的路上，近处遇到了突然跑出来的小孩子，因为要避开，然后车辆摔在地上。
当时的他并没有在，当时刚好是和同学一块去玩儿。
得知了突然的事故，让自己觉得，内心很是绞痛。
他父亲也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但是，关键是他的爷爷。
脑震荡、脑出血，还有骨折。
面对这些，他父亲陷入了怀疑。
“啊……小宇，爸爸没想到啊，为什么最后刚好摔到头部，那时候的速度也不快啊，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用自责了，谁也想不到啊……不用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这种谁也没想到的。”
当时的他只能拍着自己的父亲，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但是对于这样沉重的事情，背负在自己父亲身上，那种痛苦和绝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刚才还联系了你伯父，从电话就能感觉到他的各种不满……这些事情不靠他我怎么能行啊……”
“没事的，伯父只是表面上有些严格，对于这种事情，肯定会和你一同承担的，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
他和他父亲，就在这样的对话中，等待着他伯父的到来。
ANOHTEREND
啊，自己想方设法代入了作为当事人的二叔，事故相当于是自己直接引发的，那样的内疚和自责应该是谁都无法想象的。
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和络倚并排咱在靠近阳台的位置。
将窗户打开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外边时不时会有风吹进来，自己也会好受很多。
本该是这样，但是听了故事，总有一种沉重的心情。
即便清新的空气让自己好多了，但心里边依然烦闷着。
“络倚，按照我们同班那个男生讲的，那个二叔后边也是推脱逃避和不认错，真的是这样吗？”
络倚侧身看了看我，然后继续说——
“某种程度上也算，但不尽然……”
“继续听完后半段吧。”
我做了个深呼吸，从同学那里得知的，伯父最终把自己逼上了违法的道路，那个男生对父亲的形象也崩塌了吧。
那么……另外一边，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然后络倚看看窗外，漆黑的夜里，剩下的只有寥寥数点的光，这个时间住户几乎都已经睡着了吧。
“再往后来……伯父赶到了医院，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ANOHTER
“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去带着爸折腾这些那些的吗？还开摩托，和你说又不听，你怎么想的啊?”
一见面，当然是这样的话语。
他的印象中，父亲面对伯父的质问，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他自己很少看着乐观豁达的父亲，现在这样。
他很想说说话，但是压根做不到，在这么严肃的问题上，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自己也只能沉默着，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总之那一天，伯父一晚上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让你听你不听的”的话题展开的，对于爷爷的病情，仅仅只是表面上了解了一下。
然后后边他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毕竟还有第二天的上学就先由母亲接着回家了。
第二天，放学后再一次去医院。
谈论的是，关于医药费各自怎么分配的问题。
当时自己才知道，要花那么多的钱。
“我不管你能拿出多少钱，这件事归根结底不就是你自己造成的吗？”
“当然了，我也会出一部分的钱，毕竟也是我爸，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
“但我不会给你想办法，你平时在外混的那些情况我也不管，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这么个样子，你孩子怎么看你?做点表率啊！”
然后当时的伯父看向旁边的他。
那时候他感觉，眼前这个人，是那样的严肃刻薄。
他自己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这种场合太过于压抑。
爷爷还昏迷不醒，病床前的气氛就变成了这样。
第三天，再一次去医院。
他的父亲和伯父，同样的，也是说着这样的话题，但是更加奇怪了。
“好啊，你暂时搞不到那么多的钱，我可以帮你。到时候还我就好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啊。”
“为什么非要把话说得这么膈应……”
“我就想看你有没有一点点的承担，平时生活就乱七八糟的，你不改变怎么能行?”
再往后边，越来越说不通了。
“行，看来还是看错人了。啊～自己的手足弟弟出了问题也无力承担，那以后你也不用来了，爸估计也会寒心吧，这个钱，你以后也不用出了，都让我来。”
从那天起，后来，两个人除了交接班，几乎碰不上面。
除了必要的话，几乎没有沟通。
那时候他父亲说，两人差不多算是分家了，日后不再有什么来往。
那些时候，父亲经常喝酒喝得烂醉，就好像让自己逃避现实一样。
“你啊，不要赌气，事情发生了，我们不会去怪你什么的，世界上的意外太多了。现在首要自己是去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而我们肯定也会在的。”
这是他母亲安慰父亲时候说的，我们，当然也包括他。
“小宇快来，和你爸爸说说话。”
母亲一边拍着呕吐着的父亲一边让他过去。
“爸……反正在我心里边，你不差劲的，在各方面我遇到问题的时候，你也总是过来支持我。”
“然后这件事，挺过去。你可以的，这段时间我也大概知道了一些你和伯父的谈话。反正我们是肯定不会和你划清界限的，有事情亲戚家也会帮忙的。”
再往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医药费那边有伯父垫着，但是父亲一直想着，最后能攒够五六成还给伯父。
找了很多工作，母亲和他抽着空闲时间多去陪着爷爷。
手术之后，病情上也很稳定，接着就是后续治疗了，效果好的话后遗症也会少一点。
当他问到爷爷关于这件事的看法。
“怎么可能怪他呀……倒是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关于兄弟俩的事情虽然在瞒，但相比爷爷心里边也是清楚的。
一年不到，伯父走上了不好的道路。
那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毕竟伯父对外的表现一直都是很积极的去处理事情，感觉是有能力做到的。
去探望的时候，他父亲是这样说的。
“大哥啊，你就是太勉强自己了。启明那边我会想办法多照顾一下，当时我是有些软弱了，给你造成了很多负担吧?”
然后父亲低下了头。
“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我还怎么好给家里人做表率，孩子又会怎么看我……一直以来都是……”
“不会的，待会儿启明也会来看你的。”
“啊……我无法面对他啊……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以什么样的形象……”
话语带着梗塞和极度的不安。
那时候的伯父，心情一定很复杂吧，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想给孩子树立的榜样，都毁于一旦。
再往后，母亲带着启明来了。
“我不会觉得父亲不好的。只不过，以后不要什么都想着一个人承担，好吗？”
“因为……”
“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用那么勉强的。”
关于那时候的启明，也就是我们班上的那位同学。
本来也是开始陷入了怀疑，但是还好后边在他们帮助下走了出来。
启明的母亲其实也会有一些逃避倾向的，很多时候一家人的习惯会有共同点。
那时候他爸和启明谈过了很多。
“不要觉得你爸爸不好，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犯错的，你也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情绪，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我们都应该去重视。过于的压抑自己，想要做得过于完美，是很困难的。甚至，可能造成坏的结果。”
“你和杰宇多玩玩嘛，虽然他有时候比较顽皮，人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觉得的。”
那之后他也经常去找启明，从那之后，启明的性格也改变了很多。
只不过，当时启明因为学校里边传言很多然后转学了，本来是隔壁班的，他就只能等放学后才能一起去玩了。
在启明能够面对自己的父亲之后，时隔很久，父子俩终于见面了。
“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用那么勉强的。”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永远是我爱着的父亲，这一点，不会变。”
终于，这个很久以来压抑着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严肃冠称的父亲，一直过于严苛要求自己和身边的人的他，哭了出来。
等到孩子离开之后，伯父又和二叔继续谈着。
“啊……现在我，大概能体会到你那时候的心情了。”
“一直让你承担，却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甚至把你推到了远处。让自己在衬托之下显得更加光鲜亮丽……”
“对不住了……”
从来没有向人低头过的伯父，也说出来这样的话。
而这，也是发自内心的。
ANOHTEREND
络倚的声音停住了，故事到此也告一段落，从未想过故事的另一面竟会是这样。
听着络倚的讲述自己才想起那位同学的名字——
刘启明。
这个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的男生，如果那时候主动一些，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那隔壁班的，他的堂弟，那个带些顽皮人缘又好的男生，就是故事里边的刘杰宇吧。
就当我沉浸在过去的时候——
一阵火花，然后很快的传来一阵轰隆的雷声。
“啊……”
出其不意的雷响，让我内心有一丝缓不过来。
身体猛的一阵胆颤，才让我回过神来。
相比于络倚讲述的故事中所发生的，相比于那样沉重的事情，自己的事情也显得不值一提。
络倚转过身看着我，沉默着。
闭上了双眼，想要理清楚自己的心情。
现在络倚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我怎么可能怪他们啊，如果有，也只是暂时的情绪而已。”
“责备自己关系亲密的人，会心疼……宁愿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甚至他们主动说是自己的问题，自己也会内疚。”
“被关系亲密的人责怪，也会难受……”
“然后对于不同的事情，也是不一样的。如果把沉重的后果归咎于自己的亲近的人，那……”
关于这一点，是啊，毕竟那个哥哥如果能够多体谅一下弟弟，一起去分担……自己也不用陷得那么深。
自己试着整理心情的方式，一边想一边和络倚说着。
而络倚也安静的当着倾听者的角色。
“我想……这些都不算是什么问题。尽管我们总是习惯优先找到问题的矛头，有时候还会因为自己的话误伤到最亲近的人。”
“但是呢……不管是被伤害、还是伤害别人，都是生活中无可避免的一部分。”
“关于是谁的错，到底应不应该去怨恨，这些虽然很难弄明白……”
“我以前一直认为，事情发生了，就应该去着手解决……别的都没有意义，只是拖拽自己往前走的阻碍……”
“但好像也不完全是这样，一直逼迫着自己，也是很难受的……”
“或许我们应该更重视自己的感情，即便是负面的……”
“只有接纳了真实的自己，才能接纳身边的人啊……”
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再一次睁开眼睛。
“谢谢。”
“虽然最终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我想，能听着我说这些话，能重视我的感受，这些是非常宝贵的。”
旁边的人心情也明朗了些许，作为——
我最亲爱的朋友。
再一次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脏传来强劲有力的跳动。
我想，自己应该重视自己的心情，同时——
在怀疑的时候，依赖自己的朋友。
尽管，对方或许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两个人、总比自己一个人死撑，要轻松。
那时候，已经凌晨六点多了。
不眠之夜，可以这么来形容。
“不好意思啊，让你也陪着我没睡好。”
他摇了摇头。
然后伸了个懒腰。
“无碍，待会儿白天睡个够是了！”
想了这故作玩笑的话语，自己也放松了下来。
面面相觑之后，是一同的欢笑。
“先下去洗个脸吧，然后睡大觉！”
向着关心着自己的朋友提议，今晚又因为我费心了。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心里边的雨，已经逐渐小了起来。
无需在意，看似碍事的小雨也是心情中实际存在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