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沙帝国
繁体版

第三十章 跑步比赛

    人是在斗争中不断成长的,霍相轻也如此。他不是不狡猾,只是霍相轻全力以赴在一件事情上,那他狡猾起来比尹川南更甚。更何况,霍相轻曾经见多了狡猾的狐狸逮捕家鸡的场面了。年少时伊京三杰在伊京城混混圈中打江山的时光,为了对付那些人多势众的混混群,尹川南复杂诡魅的算计,藤极冷血无情的攻击,霍相轻早就和他们一样,至少在军事上面变得计策百出、狡诈毒辣。

    每当惊魂未定的叛军停下休息把饭煮熟时,口水才刚刚流出来,手还没碰到米饭时,霍相轻的骑兵队伍就出现了,几千把长矛组成恐怖的绞肉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进来,叛军士兵们丢下饭碗连忙逃跑,霍相轻部队只派出一半的人继续追击,剩下的人就留在原地享受半罗人为他们准备好的午饭。晚饭时,就换一批人追击,饿着的那批人吃着半罗人烧好的火锅。霍相轻对前去追击的军官还特别强调,一定不能追得太急,不然他们就没时间煮饭了。

    而且霍直轻的骑兵也不是真的不怕死,只是集中优势兵力围杀那些留在原地进行抵抗的少部分半罗人。抵抗的半罗人都是最勇敢的半罗人,他们敢以血肉之躯抵抗骑兵的冲击,确实相当勇敢。在经过霍相轻多达数十次的突击后,勇敢的半罗人全都变成聪明的半罗人了。还有那些跑在最后面的半罗人,这给叛军众多士兵们很大的安慰:跑不过人类骑兵没关系,你只要跑过自己的同伴就行了,还好这次参军的有好多老人、瘸子。至于吃饭嘛,就看谁吃得更快喽,吃米也是可以饱肚子的嘛。

    同样的过程一天至少出现五次,叛军们后来已经习惯后面有追兵的情况,听不到后面的马蹄声,他们还心里发慌不太适应,并总结出几条心得来:

    上午追过来最好,那个时候空气清新体力充沛,凉爽的气候跑起来浑身暖和舒服,还能锻炼心肺功能,利于午饭的食欲大增,长久坚持下去还能延年益寿。

    下午追过来嘛,就马马虎虎,我们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前提要给我们一丁点吃点心的时间,至少喝两口水嘛,不然我们就拒绝配合你们演这一出戏。大不了当俘虏,反正你们也不会杀俘虏的。

    叛军士兵们强烈抗议霍相轻选择在晚餐后的进攻,这太不人道了!你们完全可以在我们吃晚饭前进攻嘛,为什么要在大家吃饱了准备睡觉的时候,还要打打杀杀,大家享受一下难得的休息时光不好吗?肚子里面塞得着鼓鼓的,还得漫山遍野地乱跑乱窜,爬山下河,多少人因此得了阑尾炎,还有好多人也感染了急性胃病,你索性直接杀了我们算了。

    直到后来,霍相轻对于偷袭真是近乎偏执的狂热与崇拜:他能准确地知道叛军们选择把吃早点的时间由七点改在十点,七点他们会跑过来招呼一下大家,今天的进攻又要开始了。十点的时候他们会跑过来,抢叛军们的早点吃。中午他会跑过来“看看大家饿了没有”,下午他会请大家“进行有氧慢跑运动”,晚餐他会过来喝大家准备好的酒菜,睡觉前他还会跑过来告诉叛军们“睡觉别做恶梦哦”,有时候半夜还会跑到众人的被子里进行刀与剑的“按摩”。后来很多有幸逃出生天的半罗人们下半辈子都有点精神失常,一些人半夜梦游围着村子进行夜跑,一些人喜欢吃生米,讨厌吃饭,还有很多人一边蹲着大便,刚出来一半,就跳起来跑到另外一个厕所进行未竞的事业,完了过后,还爬在厕所旁边的草丛里仔细闻着周围的味道。

    神剑军的出击越来越频繁,到后面简直是半小时就搞一次突击砍杀训练,往往前面攻击的部队刚刚掉转马头准备离去,后面这支部队就已经进入攻击准备中了。有很多身体强壮却筋疲力尽的叛军士兵们宁可做俘虏也不愿意再跑了,他们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叛军们都在奇怪:“难道人类的士兵就不会累的吗?他们不吃饭吗,他们不睡觉吗?”

    霍相轻把三万骑兵分成十队,每队三千人,轮番出击。上午一万人出击,下午一万人,晚上一万人。所以每支部队在出击时候都保持有充沛的体力,而且霍相轻也特意叮嘱:“只要杀一小部分人就可以了,要给叛军生的希望,要给他们有路可跑的方向。”

    以弱势军队追击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居然还主动分散部队,这实在是违背了军事学校都是教给他的常识,这种战术若不是出自名将霍相轻之手而且还取得辉煌的成功,肯定会被后世的军事学家、学校老师们痛骂为“蠢才!”

    霍相轻却知道场千里追击战看似危险,实则非常安全:在这样的穷追烂打之下,就算叛军想耍什么圈套或者诡计也是有心无力的,他们饭不能吃、觉不能睡,人数和士气都在迅速的下落,他们除了整天就忙着跑,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其他的办法了。最重要的是叛军根本没有一名合格的指挥官,全都是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但凡有一名合格的人类指挥官,接触这么久早就知道霍相轻队伍的虚实了,随便集中一下优势兵力打个埋伏战,霍相轻就要嗝屁了。

    这场被后世称为“蛮东马拉松跑步比赛”的追击战途经蛮东数十个地区,长达两千多公里,历时十八天,叛军在全盛时期的两百万军队,到后来剩下不到五十万叛军狼狈不堪的退回到蛮东最东边地区,和古力率领的五十万正在围攻葳萊城的主力军团汇合。不过看似两百万锐减成一百万不到,消失了一百的叛军,其实真正直接被霍相轻杀死的叛军绝对不超过二十万,大部分都是在逃跑过程中私自逃回了沿途的家乡,躲在家里床上的裤子中当逃兵了,他们这辈子估计也没有勇气再出来当兵,对抗拥有霍相轻的帝国军队了。

    但影响是巨大的,蛮东地区除了最东边的小部分地区,大部分都重新回到了帝国的怀抱,让后来姗姗来迟的元祥有了充分的时间对蛮东大部分地区进行了重新的管辖。只是他们都没意识到这次胜利只是短暂的,因为一场更大更恐怖的风暴正在集聚力量,呼啸而来。

    无论如何,帝国所有的人们都在夜空中看到了一颗耀眼的新星,正冉冉升起于帝国东部边陲!强烈的光芒照亮了灰暗的天空,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罗亚大陆上东至异迦国,西至婆罗国,北至北什众国联盟,各地的人们都把目光聚焦到蛮东这片大地上,都用着各自语言、或悲或喜的心情重复着同一句话:曼沙帝国又一名战神诞生了,霍相轻!

    直到后来尹川南与黄泰昭久别重逢的一次聊天,尹川南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异迦大军眼睁睁地看着半罗人与人类打得火热而选择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只是当时帝国为了对付半罗人的叛乱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即使知道还有更危险的异迦人,也没精力旁顾了,再说异迦人一直没出现,有危险也往后放,先搞定半罗人再说。后世一些军事学家则普遍认为,蛮东前期叛乱的大部分地区能被霍相轻迅速扑灭,还要归功于白远星。是白远星巨大的影响力及牵扯力,让古力等人类叛军忌惮颇深,他们都把主要精力放在白远星的三十万蛮东大军身上,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只要把白远星灭了,蛮东肯定会重新回到自己手中。只有白远星比他们更了解蛮东,更熟悉异迦军队。至于帝国其他军队的将领,或多或少都无法和白远星相比,至少在蛮东这片土地上,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塞瓦斯堡会战后第十天,继霍相轻之后,帝国真正名义上的大军元帅元祥终于率领来自帝国五湖四海的强大联合军团也通过了黑海要塞,进入蛮东自治区“平定叛乱”。可熟悉事实真相的人都知道他所经过的蛮东西部地区根本没有叛乱了,真正的叛军正被霍相轻往蛮东东部地区赶。当然如果少部分趁乱抢劫的那些不良民众也算叛军的话,收拾他们确实也算得上元祥的功劳。

    自从元祥进入蛮东以后,帝国总统府就面临着两个极端不同的行军情况:一边是霍相轻指挥的神剑军军在东路狂飙奔踊,九头牛都拉不住;另一边是元祥的西路联合军如同跛子爬山一样——都快半个月了,由三十万烈焰军、三十万血编军、三十万鹰鱼军、二十万十字军组成的联合大军,居然还在蛮东西部大城市德瓦道堡附近来回磨蹭,跟一小股死灰复燃的半罗人叛军打来打去,恨不得把德瓦道堡附近的山都要逛个遍。尹川南是这样形容元祥的行军速度的:如果说霍相轻是一只勤奋的兔子,那元祥就是一只爱睡懒觉的蜗牛,问题是,兔子是在终点线附近起跑的。

    总统严坤恨不得化身为鸟飞过来在元祥屁股上狠狠捅上几刀,把他屁股上的痣疮全部捅得血流不止。

    但是元祥本人的信件回复是:如果因为贪功冒进而再遭到百万大军全军覆没的结局,谁来为帝国担负此责任?帝国再也经不起再一次百万士兵魂葬他乡有厄运了!我这是在帮帝国夯实胜利的地基,我要让蛮东西部地区再也没有一丁点再次叛变的可能性!

    得到总统的肯定回复后,元祥更是把这种谨慎、稳重、严密的作战精髓发挥到极致:每一个山头的洞穴里面都有可能是叛军的老窝,每一个村庄都可能有化妆成百姓的叛军隐匿于人群之中,每一片树林都可能有被设下火攻的陷阱(现在可是冬天呐,树枯草干的,一把火能把百万大军全部都烧死。),甚至于每一条河流或者湖泊池塘的水底下,都会有叛军埋伏在下面,他们只是用芦苇杆向上面通气罢了。

    据身边某些工作人员所说,总统严坤私底下破口大骂“哪个半罗人吃饱了没事干,大冬天的躲在冰冷的水底埋伏百万大军?要伏击规模百万以上的军队,那伏击的规模不是要更大,蛮东地区什么时候有比海洋还要大的湖泊了?”但明面上严坤是不承认此事的,元祥是他亲自点头同意决定的帅将,再次更换领导人?他可再也不能在军事上面丢人喽,再说了,元祥这样搞,至少能保证不败嘛,还是符合他之前的初衷的。可据某些街道路人所说,总统严坤私底下在家附近的马路上还责怪过元祥:“稳重也要看具体情况嘛,霍相轻都帮你打下一大片江山了,你还在家后面研究战后的土匪剿灭工作,剿灭土匪是你堂堂百万大军的主帅应该思考的事情吗?我都能过去剿匪好不好。”不过这些相关人员后来都集体失声了,因为总统严坤下了一道命令:特殊战争时期,帝国将严格地执行第105条军规,谁乱嚼舌头影响军民团结,我砍了谁的脑袋。

    但明面上,绝对不能说元祥在做无用功,因为元祥的每日传回来的捷报都让人欢欣鼓舞:前日击灭叛军五十万大军,我军已经入驻德瓦道堡里,正在肃清城内倾向半罗人的不良份子。不过叛军余孽还有很多,反扑的力量很大呀。

    昨日抓到两万余可疑份子,怀疑他们与叛军里应外合,差点让德瓦道堡被叛军占领。我们准备从这两万余名可疑份子中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种种势力范围,方便以后一网打尽。

    今日大军出城,突然遇到来历不明的大量叛军反扑,怀疑至少有五百万之众。我军经过一天的浴血激战,终于赶跑了叛军,正通宵达旦地研究叛军有可能逃走的方向。另外将士们已经在抱怨工资福利怎么还没发下来。

    以至于副总统贝西来都看不下去了,拿着文件跑到总统严坤面前说:“叛军还有五百多万在蛮东西部地区吗?那霍相轻是怎么突破这五百万的重重包围圈,跑到蛮东东部地区去了?既然还有五百多万叛军,元祥天天还剿匪干什么?主力敌军都打不过来了,我看还是把调回黑海要塞搞防守算了,群马州也有匪可以剿的嘛。这捞军功捞得也太明显太虚假了吧,稍微注意一下元帅的身份好不好,真是上不得台面。也不知道远井泉和他打了这么多久,怎么还没有被气死。

    相比之下,霍相轻的战报就显得简洁、可靠、可信得多,里面能看得出霍相轻及士兵们孜孜不倦、日夜奋战艰辛的血与汗。

    “致以最高敬意之总统严坤大人:

    我军已于4月7日傍晚到达云堡并占领,准备休息一晚上,明天继续向东进军。

    神剑军代理军长霍相轻”(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神剑军正式的军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