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两杯啤酒坐到那名孤独身影的面前，黎曼笑了笑，“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随意”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眼前这名男子的喉咙中响起，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衬衣，洗得发白的袖口和乱糟糟的头发都说明着他生活的困窘，“现在可没什么人愿意搭理我了。”

    而黎曼也不想多说什么客套话了，眼前这种生活困苦的家伙可没什么余力和自己客套，“你就是克里斯是吧，听说你知道有个墓穴的位置？”

    “墓穴？呵呵，那种东西这里到处都是……”克里斯双目无神，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之中。

    “叮！”直到银币碰撞的声音响起，克里斯瞬间回过神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黎曼手中正转着圈的两枚银币，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却怎么也快不过黎曼，手臂才伸到一半，黎曼就已经敏捷地收回了银币，黎曼将一枚银币在克里斯已经有些泛红的眼睛前面晃了晃，“真的想不起来了？就是你们举行试胆大会的那个地方。”

    “试胆大会，试胆大会……”显然，眼前的银币让克里斯清醒了许多，他死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随后惊喜地抬头，“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不是说的是风语之墓！”

    “风语之墓？”黎曼沉吟了片刻，将手中把玩着的银币丢向克里斯，在克里斯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币之后才再度开口，“继续说下去。”

    接住银币的克里斯惊喜地把它擦了又擦，打量着它的成色，在听见黎曼的询问之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外地人管那里叫什么，那是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成天和那几个家伙四处乱逛的时候，在一处山壁上的缺口发现的墓穴，在被宝藏猎人们搬空之后，我们常常去那里玩，因为那里时常有一种像是风才能发出来的呜咽的声音，我们就管它叫做风语之墓了。”

    “那里有什么剩下来的建筑吗，比如柱子啊，壁画啊，雕刻画作的天花板啊什么的”慧慧在一旁伸出双手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之中比划起来。

    “当然有，小姐”克里斯直勾勾地盯着黎曼从怀里掏出来的金币，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那枚金灿灿的小可爱给全部吸了进去，他两眼发直，舌头在嘴里一颤一颤的，“我记得那里有很多你们想要的东西，那里的天花板上都是我看不懂的花纹，我可以带你们去，只要，只要……给我十个金币就好。”

    克里斯的内心被贪欲撕扯起来，让他无视了眼前两人一只手就可以解决他的事实，尽管黎曼可以轻松承担这份要求，但他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所处的状态，他内心的贪欲比千百金币的敌人可怕的多，而黎曼不打算因此送走一条生命。

    左手压下正欲掏钱的慧慧的手，黎曼相当冷静地说出一个数字，“五枚金币。”

    “不，怎么才五枚金币！”克里斯的贪欲已经完全激发出来了，他瞪大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着黎曼，“要知道，那么多的珍贵文物，怎么也能卖出个几百枚金币吧！怎么你们十枚金币都不愿意给我！”

    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胡搅蛮缠，黎曼并不打算晓之以理，道理只能和讲道理的人说，不讲道理的人除了拳头就只能接受逼迫，他冷静地回应着，“现在是四枚金币。”

    “不！不！不能这个样子！”克里斯脸色难看，仿佛黎曼正把自己怀里的金币一枚枚掏走一样，“除了我，你们没办法找到别的这么廉价的人了！”

    “三枚金币”黎曼将手中把玩的金币收回怀里，这一简单的举动仿佛是夺走了克里斯的灵魂，让他原本激动的肢体语言变得冷静下来。

    “成交，好心的先生，成交！”再也顾不得什么讲价，什么钱生钱，流失的财产的心痛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克里斯死死抓住黎曼伸出的那只手，虔诚得就像是圣徒一样，“三枚金币，说好了，就这样成交，好吗？”

    “成交。”黎曼微笑地点点头，示意慧慧掏钱，在一旁看呆了的慧慧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在三枚金币掏出来的下一瞬间，克里斯的眼睛就又亮了起来，仿佛他的灵魂重新回到了他的肉体。

    “一枚金币，作为定金，剩下两枚金币作为尾款。”将一枚金币塞进克里斯的手中，黎曼看着克里斯。

    “没问题，先生，但我们现在去吗？”克里斯有些畏缩地看了看窗外已经挂到树梢上的落日，“钻石湖外面可不安生，我听我的工友说他们还曾经在外面遇到过龙！”

    对于克里斯的胡言乱语，黎曼只是笑了笑，友好地握了握对方的手，说，“当然没问题，克里斯，明天一早你来这个地方等我们，但如果你想跑路的话，请记住，钻石湖不是什么大地方，要打听你的住址并不困难，而今晚可没有离开钻石湖的商队，你懂了吗？”

    克里斯惊惧地注视着面带微笑的黎曼，咕咚地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先生，您放心，这笔钱还不够我离开的车费的。”

    “明白了就不打扰你喝酒了。”友善地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留下了一杯没有动过的黑啤酒，黎曼带着慧慧重新回到柜台，和大部分酒馆一样，这里除了悬赏发布站、赌坊、妓院之外还兼任着住宿的职责，花了两枚银币租了两个单间之后，两人很快在黎曼的房间回合。

    “没想到大叔你这么会讲价。”慧慧坐在床边，瞪大了眼睛看向黎曼，“但是不也就10个金币吗，我还是掏得起的。”

    “十个金币从来不是重点”黎曼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专注地阅读着手里的四象宗心法，虽然它已经失去了消耗经验立刻提升能力的效果，但黎曼还是觉得，大师写在里面的东西读起来很有益处，他头也不抬地回答着慧慧，“重点是他那份贪婪。”

    “我见过太多因为贪欲把自己的一切都卖掉的家伙了，当被贪欲控制大脑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说真话的能力和守约的执行能力，我没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就只能避免这个难题。”

    “听起来你是个哲学家，大叔。”

    “我只是个社畜”黎曼翻了个白眼，“今晚我要离线，你呢？”

    “我当然是要离线回去啦”慧慧伸了一个懒腰，“大叔你是不知道，昨天我高高兴兴地逛街到一般接到被袭击的感觉，最后在厕所里蹲了好几个小时的感觉。”

    “被袭击是什么感觉？”

    “等你被袭击你就知道了”慧慧回以一个白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