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阳光照在脸上。李大手睁开眼，伸个懒腰，睡了好觉浑身舒畅。

    咦，太阳已起？

    他大惊，从沙发一跃而起。

    多年的习惯，怎么今天居然睡过头，没有四点起来练功？

    环顾四周，大家都出门了，只有白发苍苍的爷爷坐在餐桌。

    虽然上了年纪，却腰杆挺直，显得精神矍铄。

    “大手，起来啦，过来吃早点。”爷爷道。

    “是，爷爷。哎，今天睡过头了。”

    李大手走过去，还是有点疑惑。从来没睡到天明，怎么今天会这样？而且醒来精神特别好，感到浑身内力异常充沛，仿佛要爆出来。

    “奇怪，冰箱的啤酒怎么没了。明明前几天才买了一打。唉，老了，记性不好，喝茶好了。”爷爷自言自语，打开罐子取茶叶。

    李大手心想：“今天内力运行的特别迅速强劲，难道……是连续两晚偷喝啤酒的作用？”

    “听说有些高手体质特殊，每天喝酒喝到醉烂如泥，不练功反而功力大增，飞刀还一出必中。

    若是如此，我就不用天天辛苦扎马步打坐啦！”

    餐桌上摆着早点，当然还是李家肉包。不知怎么，今天特别饿，连吃七个大肉包子。

    “来，喝些茶，刚泡的。”

    爷爷拿起茶壶，一手放在茶壶底部，内力一吐，浓浓的茶从壶嘴激出，不偏不倚射入茶杯。

    “谢谢爷爷。”

    爷爷泡的茶，又浓又涩，但味道不差，早上喝了会精神振奋到晚上。

    今天的茶，特别苦，还有股霉味儿。也许是陈年旧茶吧。

    “你昨天去打篮球是吧？”

    “是的爷爷，跟同学打五对五。常来家里玩，您见过的那几个。”

    “赢了吗？”

    “是，一分险胜。”他有点纳闷，怎么突然关心输赢？

    爷爷捻了捻胡须，沉吟片刻：“哦，那么你打球水平还行？待会儿我约了人打篮球，三对三。临时少一人。你也来凑个数吧。”

    “什么？原来是怀疑我的篮球水平？”李大手心中暗笑。

    他有点不情愿。

    从没和爷爷打过篮球，况且和一群老人打球有什么意思？不小心撞倒就惨了。

    爷爷虽然练到‘锻骨神功’第七层，跟‘不吃人头’李大嘴师祖的功力相当。但年纪已过八十，还是小心点好。

    “爷爷，怎么会不够人？我记得您这辈的人从来不爽约，而且一定准时到。”

    平时迟到一分钟就被爷爷念个不停，终于有机会讲回爷爷。

    “老猴昨晚打来，通知老羊前天死了。”爷爷淡淡地说。

    李大手顿时后悔万分，赶紧道歉：“啊，对……对不起，爷爷节哀顺变。在哪里办丧事，要不要一起去上个香？”

    爷爷却放声大笑，一拍桌子：“上个屁香！节什么哀？是放炮庆祝！这臭山羊死的好！哈哈哈，本想开啤酒庆祝，冰箱翻遍了没找着。待会儿打完球去买！”

    “你……你们不是几十年的好朋友吗？”

    “啐！什么朋友？是几十年的死对头！告诉你，自古以来【十二星相】就跟咱们十大恶人不和。

    当年您师祖躲进恶人谷，这十二星相趁机崛起，取代十大恶人。害得后来师祖一伙复出时，江湖早已忘了他们的恐怖。”

    李大手心想：“长江后浪推前浪，十大恶人躲起来十几二十年，被遗忘了很正常。”

    “他们一个个怪模怪样，长得像猴鸡牛羊，哈哈哈，丑死了。江湖人士以十二生肖给他们取外号，其实就是在取笑他们丑！他们还沾沾自喜，被人笑了还不知道！”

    李大手心想：“十大恶人好像也不怎么英俊，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有个玩蛇的，自称‘碧蛇神君’，没事就让小青蛇从鼻孔爬进爬出，还说通鼻塞，看了就想吐！

    还有他们的老大魏无牙最噁心！屬老鼠，长得像老鼠，养老鼠，吃老鼠！噁心死了。”

    李大手心想：“我们李家吃人，好像比吃老鼠更噁心吧？”

    “本来已几百年没十二星相的消息，哪知六十年前，他们的后代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哼，世界那么大，偏偏要来这里，分明就是要跟我们做对！”

    李大手忽然想起，问道：“爷爷，我记得兔叔公也是十二星相的啊。说起来，他的传人才是李家正宗。”

    当年李大嘴和妻子生了个女儿叫铁萍姑，在移花宫长大，后来嫁给十二星相中属兔的‘蟾宫落药’胡药师。

    李大手这家，其实和李大嘴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是李大嘴在恶人谷所收徒弟的后代。

    “兔叔公？哦，你是说胡龅牙啊？胡家早退出江湖，没和十二星相联系了。

    主要是他们武功本就不行。

    鐵萍姑是移花宫的普通宫女，她只学了些移花宫的粗浅武功。

    而胡药师在十二星相之中，武功是垫底的。

    他拿手武功是无骨道人的【缩骨功】。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实战作用，

    十二星相找他加入，不过是利用他的缩骨之术来探听情报，偷窥放哨。

    胡家后代对武功没什么兴趣，早已不是武林中人，改行卖药了。”

    爷爷似乎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瓶子上有个兔头标签。倒出四粒，放入口中用茶送下去：

    “不过呢，当初铁萍姑算是没嫁错人，胡家制药挺有一手的，生意很好，后人不愁衣食。

    胡龅牙人不错，你看这兔标祖传秘制的‘明目通体砂’，原价39.99，胡龅牙算我便宜，一瓶只要29.99，包邮。

    我每天吃，嗯，早上固定七点，排便顺畅，形状健康。你奶奶也吃，他是七点半，色泽……”

    刚吃饱，不想听这些细节，李大手赶紧拉回话题：“十二星相跟十大恶人是世仇，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后代打篮球？”

    爷爷骄傲说道：“你记不记得爷爷奶奶的江湖称号？”

    “巨雕侠侣，玉树临风张巨雕，彩凤仙子龙玉儿。”

    “不错。当年您奶奶龙玉儿，美若天仙，蝉联三届武林年度第一美女，追求者不计其数。

    最后脱颖而出的，是我和十二星相中属龙的’龙王’。我们约定在篮球场上单挑……

    嗯，当时我就像流川枫，龙王就是仙道彰。”

    李大手握住拳头，紧闭双唇忍住笑。

    爷爷继续说：“最后我技高一筹，取得胜利，也得到美人芳心。

    不过呢，十二星相人品低下，毫无羞耻之心，龙王输不起，联合其他星相不断来挑战我，就这么打球打了几十年。”

    “慢着，爷爷，老羊……不，羊伯伯去世了，找我来顶替，那我不就是加入十二星相那队，和爷爷对打？”

    爷爷一副理所当然：“是啊，你这么弱，我怎么可能让你加入我这队？你加入他们刚好，拖他们后腿。

    呵呵，别怕，你用全力打，爷爷会放水给你机会进几颗球的。”

    什么？我弱？我拖后腿？我需要被放水？

    李大手本不想去，被激得站起身，一口喝光爷爷泡的茶，咬牙道：“好，我来顶替羊伯伯。”

    爷爷，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