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术士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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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穿越

    却说这玉璧下的的光圈像有一种强大的吸力一样,那玉璧周围的一切都在向下陷落,更奇怪的是人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了。只见那宝璧刹那间钻进了圈里,逐渐被沙流所淹没,终于光圈也静静的暗淡了下来,不再有什么向圈里陷落了。须臾,江底又进入了死寂之中......

    而那圈里头,到底是什么?却不想竟是另一番光景,又一端的世界。那一边的时空里天光日暖,万里有无云的晴空,那玉璧原来处在一个熠熠生辉的皇宫之中!南北两侧各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一座叫做万象神宫,一座叫做通天浮屠。

    那万象神宫的外面,正人声鼎沸,原来一大群的宗亲大臣们远远的围成了方阵,正观看那铺在石板上的图纸中有水如泉眼一般吐露着清水,其中正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皇帝。

    那水从图纸中滚滚而出,不断翻腾着。水中混杂着些许泥沙,直捧着那宝璧向上喷洒着。

    万象神宫和通天浮屠中间的广场上,一片哗然,不一会儿,那水便息止了下来。那宝璧缓缓而落,稳稳的被神鬼般的力量安放在那石板上的图纸中间,众人议论纷纷,惊叹不已。待场面平静下来,三个太监匆匆跑上去,小心翼翼的观看了一会,便拿起了图纸连同宝璧一起放在紫檀木盒之中。

    接着,几人合捧着,一段慢慢的小碎步呈给那御座上的皇帝观览,那些坐在皇帝一旁的宗亲重臣们,都伸着脖子细瞅着,生怕错过什么似的。只有那刚刚再度升任宰相不久,兼任大理寺卿的狄仁杰,如并没什么兴致一般的低着头。

    那身着华丽的女皇帝,接过宝璧仔细端详着,喜上眉头:“娄相何在?”只见一旁一位身材臃肥年近七旬的老人向前一步打恭施礼道:“臣娄师德在。”

    “师德公啊,可识得此物?”皇帝问道。

    娄师德谨慎的上前接过宝璧,立于御前,前后仔细的查看了约一碗茶的功夫,便又恭恭敬敬的向皇帝奉回宝璧,道:“回陛下,此玉璧的确正是始皇帝嬴政一统六国,始称皇帝时,所谓'至尊天璧',上书'天授至尊,经纬四极'。玉璧的背面,臣也识得那八个小字乃是'泰皇人间,始传万世'。”娄师德一语惊四座,宗室大臣们一阵贺喜。

    “哈哈哈......”那皇帝龙颜大悦,她端着玉璧赏玩,而那玉璧也映衬着她美丽的脸,她虽然年过半百,却容颜不老,犹似妙龄少女一般,无人知晓其中的奥秘所在。

    娄师德退回自己的座位,他发现在山呼海啸般的称贺中,唯有狄仁杰终于抬起了他的头,看向那位洋洋自得的女皇帝,默不作声。

    此时是何年何月?是的,盛世大唐!

    却说那皇帝将至尊宝璧细细把玩一番后甚是欢喜,随即下诏,命制诰学士上官婉儿写了洛书出玉璧的贺文,使之传于天下各个州郡王府。又命在京凡五品以上官员,后三日都集聚钦天监天阶阁,观仰天璧。再后三日,又许在京所有五品以上受封的官家命妇,也来观仰,却是旷古的恩典。

    却说这一晚,皇帝赐下筵席,大宴群臣,以庆祝这天降的祥瑞。宴毕,众臣称贺退席,上下一片欢声笑语自不必说。众人中,那狄仁杰和娄师德先作礼退了下来,同落玉台。狄仁杰故作笑态道:“师德公好眼力啊,能识得此宝,佩服。”

    娄师德闻言笑道:“狄大人说笑了,这至尊天璧,是玉石家的天工极品,自秦以来,史书多有记载,狄大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又岂会不知呢?是拿老朽开玩笑喽。”

    狄仁杰回道:“狄某虽说知晓其名,但又如何能辨的出真伪来?”

    娄师德抢道:“狄大人断尽了天下的奇案,明察秋毫,洞悉世间,如何辨不出?”

    狄仁杰起手道:“狄某确是肉眼凡胎,请师德公赐教。”

    娄师德也回敬道:“不敢当,此非难事,史载此至尊天璧,是由当年秦王嬴政取昆仑山黑玉所攻,取西海流金所镌刻,驱鬼巧使神工,又有王宫中的一位得道方士写咒画符,洗礼三番,方成至宝。待他称帝时,便悬于朝堂之上以昭示权威。后来又做成了护心镜,随身佩戴。我观此璧,有昆山黑玉黑、碧、蓝、紫、绛五色入侵,又有绿酒、游丝、双墨的行迹浑染,非秦时黑玉绝不能有,这是其一。其二,所镌刻的敕字,形状似虫非虫,正是秦人路形,所刻画的纹案不隐不显,确为战国关中风尚,皮壳上的旧迹斑斑,足有千年沉淀。真的,假不了。”

    狄仁杰频频点头,作揖称谢,娄师德则大笑着:“祥瑞!祥瑞!天佑我皇!”说罢,捧着肚子告辞而去。

    此时,早有年轻的大理寺少卿雨百凑上狄仁杰的耳边问道:“大人,娄相如何深知这黑玉石头的门道?”

    狄仁杰望着已经走远了的娄师德的背影道:“司玺府专为皇家搜罗奇玩异宝,你忘记了吗?娄相便是司玺府出身。”

    雨百道:“什么年月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不晓得。”

    狄仁杰道:“后来皇上将司玺府改为现在的司宝府,你那时还小嘞,哪里听闻。”

    这雨百本是官宦子弟,他父亲去年亡故,承圣上恩宠特录入大理寺承袭父职,自然不清楚一些官宦旧史。要说大理寺的那刑捕审理的公干,雨百并非十分堪用。狄仁杰却破格将其提拔为大理寺少卿,便让好些人说三道四了。然而这雨百也机灵着,自小师从上青门,有些拳脚功夫,随狄仁杰行走鞍前马后,却有很多进益之处,也没有落什么把柄给别人。二人边聊边走出宫门外去了。

    却说那至尊天璧的异事,一时间传遍了京城内外。又过了十日,皇帝下诏大赦天下,赏京城大小官员进爵一级,令全国息假三日,真个是普天同庆,举国称颂的恩典。这至尊天璧虽是价值连城,时隔千年之久竟再现于世间却是罕见的异事,但要论到底,也不过就是块石头,却弄出了这般名堂,这样动静。

    这使得皇帝身边的一位重臣深感不安,那人便是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