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术士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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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临行

    承贞点头。

    千唤道:“师父,这皇上得了这护心镜,闹了个举国大庆,师门难道认为,这其中有什么事吗?”

    承贞冷笑道:“有事,有大事啊,这至尊天璧,便是当年玉龙祖师用禁术扔去时空深渊里得杀生石。”

    千唤大惊:“杀......杀生石?那不是,我曾听闻,那不是蛟头屿徐家一直在找的石头吗?”

    承贞道:“徐家,早就放弃找这块石头了,他们一直不知道,玉龙祖师将石头扔去了哪个时间里。这石头与我上青渊源甚深,掌门估计已经出谷,我得从速去京都汇合。”

    千唤道:“师父,这一次一定要带上我!”

    承贞道:“你看你那些师弟,整日玩个不停,你我都走了,谁来守墓。”

    千唤开始对承贞拉拉扯扯,央求道:“师父,师父!求您带上徒儿吧,我自从跟随您,整天在这云霄峰上,上山下山的,从没离开天台半步。人都说那长安城是极其热闹的,没有夜晚的,徒儿很想去见识一番!”

    承贞见状有些不堪,好不容易摆脱千唤的手,心想都被那崔落花看在眼里了。所以故意呵斥:“你才多大年岁,没去过的地方多着呢,我要不要一个一个带你去见识,修道之人天天贪恋这些东西。”说罢转头坐向另一头。

    千唤又跪在承贞面前,虔诚的求道:“师父,您也知道我见识浅薄,却不叫我历练一番,整天除了采药就是读书,我也要为师门出一份力才是。云霄峰有惊山师公在,哪里有人赶来造次!”

    承贞恐崔落花耻笑,执意不肯答应,又说道:“亏你还记得你师公,你有几日没去看望他了?每次我要带你去,你的事情就忙起来了,这会儿想到他老人家了。他虽有些威名,到底是年过古稀的人了,我看你从不敬他怜他。再者,你这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且得调养一段时日,就别折腾了。”

    千唤还要说,却被承贞一个眼神止住了话语。承贞道:“休要多言,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去收拾收拾,和我寻你师公去。”千唤听言,闷闷不乐的退下了。

    待他出门,承贞写了封纸鸢信,略道了笼晴草社和洪县令的事,便使徒弟放飞去洛阳。、

    那崔落花突然在暗里说道:“忽惊山这个老不死的,太能活了,原来在这里守墓,太能藏了。”

    承贞道:“哼,我问你,可是你断了我的纸鸢信,你这次来天台多久了?”

    崔落花有些得意,说道:“哼!你白云君子不是能掐会算吗?还要问我啊,告诉你吧,飞来飞去的纸鸢信,我射下来六七只,嘿,你玄通师叔的书法,倒真不如你,哈哈。”

    承贞怒道:“放肆,耽搁我这些时日!”说罢叹了口气。

    那崔落花冷笑道:“是老娘早不该留你才对,若不是庞云阻止,我早就不该留你了!”话音未落,崔落花已经觉察到自己失言了,便没再说话。

    承贞却问道:“我就知道庞云在东海,说吧,他人在哪里?”

    崔落花有些恼羞,说道:“你觉得老娘会告诉你吗?哼!”

    司马承贞自知,崔落花此时一定会守口如瓶,想要撬开她的嘴,套出一些东海的情报,绝非易事,便说道:“我占算过,庞云还活着,这至尊天璧一定和他有关,你现在是不是受他的指派?我告诉你,他派你来天台山就只是为了拖住我,而他自然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句激将的话,果然让崔落花听了很不舒服,可她还是很冷静,听她道:“你当真找死是不是!”

    承贞淡然道:“你要念那咒吗?我早说过了,念吧,一起死了也干净。”说罢起身出门去了,那崔落花被他气的又哭又骂。

    承贞后脚刚刚跨出门槛,便听院中道童们议论道:“听到没,师父又在自言自语了......”

    他们见承贞出了门,便拥上来道:“师父,您叫徒儿们去那林子里搜一搜,空无一人,可一树下却有一滩血迹,怪吓人的。”

    承贞心知肚明,定是崔落花害死那徐广的所在,说道:“知道了,休要贪玩,做好功课。”众道童施礼后便去了。

    承贞小声道:“定是庞云的毒计,叫你挑起大理寺和上青的事端来,使我走不开,徒增杀业。”

    崔落花道:“老娘裙子底下,不知道多少冤死鬼,不差这么几个,哼!”

    承贞摇头道:“冥顽不化,那蛟头屿给了你什么好处,使你四处杀人卖命,放着钦天监的亲叔叔不去投奔,却要认贼作父,败坏了这些年头......”

    崔落花有些听不下去了,断喝道:“住嘴!休要提起我的家事!老娘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爱为谁卖命,就为谁卖命,几十条人命算什么?”

    承贞道:“十几年前的事情,你其实心里明白,婵儿是死于庞云之手,你不去找他报仇,反倒听他使唤,你说,那庞云是不是在长安?”

    崔落花冷笑道:“司马承贞,你少跟我来这套,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庞云我自然要杀,但是借他这把刀杀人的你们,伪善的正派,哼,更该死!你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好死!”

    承贞听着句句刺骨诛心,仰面闭目叹息道:“罢了罢了,跟你斗嘴,无益。”

    那崔寒蝉的倩影,又一次出现在承贞的脑海之中,种种使他不觉湿了眼眶。崔落花思忖着:“他倒是能有几滴眼泪,像个娘子似的,哼。”

    须臾,无言。只听千唤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过来,手里捧着盒子道:“师父,该吃饭了。”承贞急忙转过头去,拭了拭眼泪,强装镇定,和千唤进了屋子,二人囫囵吃了两口,随便应付了。

    却说承贞师徒二人,饭后安步当车,要去那天台山云霄峰顶看那前任巽门门宗忽惊山。那时节,晴空万里无云,山色青葱,承贞走的慢,不时转头看着千唤。

    千唤却只是垂头丧气的,并不言语,承贞知道千唤心中委屈,无奈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