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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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一见又钟情(6)

    什么失忆前的符青雅,失忆后的符青雅。

    沐绝弦作为唯一的观众。

    眼前的这幕戏却让他格外反感。

    太难看了。

    爱情真踏马不是个玩意。

    他抿唇,不由得庆幸,好在自己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淘汰出局,不然今天站在这里挽留得如此狼狈难看的就是他自己。

    沐绝弦是骄傲的,三年前他是最优秀的琴师,一曲逍遥动天下,他自负才华横溢风华绝代,出行无不掷果盈车,追求者如过江之卿。

    符青雅也是因为他的外貌所摄,从而追求他近半年才和他在一起,他并不介意她看上的是他的脸或是名气那些外在因素。

    因为这些因素都是他拥有的,是构成他的其中之一。

    但符清雅在成婚当日与书生逃婚后,他便不再弹琴,对自己的相貌也不再精心保养。

    他的骄傲让他不理解为什么符青雅在短短世间里就会轻易爱上一个不如他的人,并且不顾他的颜面逃婚。

    但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去挽留,至少他们还未成亲。

    他便当是她有眼无珠。

    沐绝弦此后负剑游历四方,他曾在小酒馆里与人吹嘘拼酒人事不知,也曾纵马在广袤的草场肆意奔驰,也行船在浩瀚的海洋只觉自身渺小……

    而后他在一场江湖夺宝中受了重伤寻医问药找到了与妻子隐居山林的常承明。

    那是个很平和的人,性情与他截然不同,容貌虽是俊秀,却远不及他的五官精致。

    但这并不重要。

    常承明并不怎么欢迎他的到来,他理解,一个隐居的人怎么会愿意旁人打扰自己的清静。

    所以他听话地蜗居在偏远简陋的客房。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又见到了符青雅,他的前未婚妻。

    沐绝弦突然就明白自己从未放下她,并非因为爱情这么矫情的原因,而是因为她成了扎在自己心底的一根刺。

    尽管伤口愈合,刺被长齐整的血肉包裹严实,但痛感还在,虽不明显,却让人在意。

    他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再次见面。

    但符青雅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这位少侠生得好生貌美,小女子心动不已,可愿与小女子谈一场风月?”

    无趣乏味的开场白,却因为她太纯粹清澈的眸光让人不觉得冒犯,并心生好感。

    沐绝弦惊愕地看着她,心中动荡许久无法平复。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对他心动?

    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沐绝弦突然的冷脸不是因为她娇柔做作的撩拨,而是因为自己不矜持的心,到了今日,他竟然还会因为她平地起波澜。

    直到,常承明出现。

    他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他的幻梦。

    失忆?

    多荒唐啊。

    失忆的她再次对他一见钟情,口口声声诉说的甜言蜜语和往年听见的大差不差。

    他该做什么表情?

    沐绝弦那一刻是麻木的,他看着他们吵吵闹闹你一言我一句,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即便常承明不要求他不要到处乱走,他也只会宅在一处,避免遇到她。

    不甘心在作祟。

    如果她可以嫁给书生,可以嫁给常承明,那她当时为何不能嫁给他?

    “跟我回去。”这是常承明第三次说这句话。

    “若我不回去呢?”符青雅拍开他的手,力气之大,巴掌声如雷贯耳。

    她笑得格外讽刺,眉眼间的艳丽愈发灼目,最灿烂也最伤人。

    “你就再次给我下迷药,软筋散,将我囚禁在房间里一辈子?”

    “不是,等你恢复记忆……”

    符青雅打断了他的话,她冷笑,“你信你自己说的话吗?”

    “什么?”

    “卧室了的迷药,解药,还有哑药,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符青雅撕开他的假面,终于心满意足地看见他面上的苍白和惊惶。

    “那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吧。”符青雅伸手探向自己的怀里。

    “我还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常承明的视线不由得跟随她的手指而动。

    待看到一枚白瓷瓶,脸色一点点白下去,如死人一般。

    “什么?”沐绝弦不明白几句话间氛围大变,而常承明的脸色那么难看。

    “一枕黄粱梦。”娇柔的语调像是在与情人耳鬓厮磨,“一饮忘烦忧。”

    “这药名忘忧。”

    “常大夫呀,你这事做得真不磊落。”宛若情人呢喃,“我的失忆当真是因为受伤才失忆吗?”她看着他,眼里是毫不避讳的厌恶。

    不是因为受伤那是因为什么?沐绝弦思绪混乱,盯着那瓶药,一个猜测渐渐显现。

    “我失忆了,事情就如你所愿了吗?”

    失忆的她,不仅没有爱上他,与他重归于好,反而厌恶他。

    常承明缓缓闭上眼睛。

    “我是失忆,不是傻了。”符青雅将手里的药瓶丢在了地上,瓷瓶破裂,里面的液体浸透地面,通透的蓝色染上污渍。

    “我向来向往自由,不喜拘束。”符清雅从瓷瓶上收回视线,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常大夫,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的记忆?”

    常承明没有说话,像个没有情绪的假人,但沐绝弦看见了他紧握的拳头。

    她问,一字一句,“你认还是不认?”

    “是。”常承明睁开眼睛,紧握的拳头松开,一口气散开,“是我做的。”

    “……”什么,沐绝弦整理纷杂的信息。

    “我不理解。”常承明摇头,他那张向来温和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他热切地看着符青雅,希望她答疑解惑。

    “当初说爱我要与我在一起的是你。”

    “现在说不爱了要分开的也是你。”

    “你擅作主张地出现,极度热情如烈火,又在热情退却时急流勇退。”

    “你说向往自由不喜拘束,那你当初又何必招惹。”

    “既然招惹,又为何能放手得这样轻易。”

    “你告诉我,这是爱吗?”

    他问,目光清澈懵懂,却又疯狂执拗。

    这是个关于爱的命题。

    也是沐长歌的心魔。

    青鸦教会了他“爱”,却不愿意与他相爱。

    爱是什么?即便千年过去,他依旧找不到答案,这场情劫,他想问她的,只有这一个问题。

    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