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子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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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沏茶

    二人正常用餐,就没有在出现什么波折。

    安安静静吃完之后。

    沈顾起身往房里过去。

    他想起来过两天还有一件大事。

    宫里有位大人物过大寿。

    “下午,你把你那些陪嫁物件整理整理,我也会帮你整理。”

    沈顾没忘记,那些嫁妆还没整理。

    “不用,我自己可以。”

    赵安倾摇了摇头,跟着站了起来。

    她自己能做的事情,肯定自己做。

    军侯世家出身,如何会是普通千金小姐。

    何况她父亲向来在日常生活上面,都有严格规定,被子要叠,物品摆放,皆是常挂在嘴边。

    “也罢,反正也是你的陪嫁物品,我没事的情况下尽量不碰。”

    沈顾点了点头。

    想起来,六皇子没给人家聘礼。

    皇帝旨意中,旨意是聘礼若干,但没指明出聘礼清单。

    这才造成了男方没有给聘礼的缘故。

    “你倒是分得开。”

    赵安倾神色平静。

    皇家赐婚,赐下圣旨,所谓的聘礼若干,至今毫无安排。

    只能遵今日时期成婚。

    她没聘礼。

    当然,赵安倾清楚,这皇家赐婚,聘礼这在圣旨上面。

    定然要按旨意来。

    跟眼前此人并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没有聘礼,也只跟那位下旨之人有关系。

    “我未曾下聘,哪好意思随便碰你的东西。其中缘由,你现在也看出来了,却有对你赵家有下马威之意。”

    赵安倾沉默了一下。

    “除了我的私人物品,其他我凌侯府送来的嫁妆,照旧使得,你可以接纳。”

    沈顾只好不说话。

    皇帝赐婚,旨意上面聘礼若干。

    最终没给聘礼,画了大饼。

    此事已经发生,他说再多也没意义。

    别人争一口气罢了。

    “这件事过了,你我二人,终究为人所执之棋,无需在自己家中因此烦闷,既无法改变以前,就做好当下,展望前路。”

    赵安倾愣了一下。

    “做好当下,展望前路。”

    还真是。

    她向来最烦那些朝堂之事。

    惹得他父亲四面楚歌,而她也要跟着常在内外各种谨言慎行,她如何会过于将心思投放在朝堂之中。

    那是她最不喜欢的一个圈子。

    朝堂这个环境。

    给了他们家族,有所束缚。

    ……

    对于沈顾来讲。

    同样。

    只看过去,顾虑以前,毫无意义。

    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未知亦不祥。

    只是生于皇家,同样是非大福即大灾。

    以如今来看,朝堂之下,明显暗流涌动,从皇帝,到各大皇子,到当朝权枢机构,各大臣子,都有自己的心思在内。

    当务之急,趋利避害。

    除此之外。

    如果想要自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让别人来做安排,不成为所谓皇权之下的炮灰。

    就只有一条路。

    自己一个普通的六皇子,最大的优势就是。

    无人观照,只喜风花雪月,毫无建树,不得他人重。

    回到房间。

    沈顾看着桌上的宣纸。

    他现在需要处理一个紧急的问题。

    过几天,宫里老太后做寿。

    他这位无爵无位的六皇子,同样需要入宫祝贺。

    那位老太后。

    颇为贪玩。

    为人也有几分和气。

    沈顾琢磨了一下。

    贪玩的太后。

    倒不是说他一定要送太好的东西。

    如果是往年,他倒没影响,随便送东西都可以。

    可是皇帝曾经批评过他……

    说没讨老太后欢心,每次祝寿,总是太过随意,送的都价值不高,普通平平,不太上心。

    哪里会去想,这位六皇子常常深居浅出,不谙人情世事,更别说……毫无爵位,没钱了,能送点平常镯子,玉佩之类的,还是好不容易攒下的一些银钱买的。

    但。

    皇帝都说过他不上心。

    若是这次大寿上面,在那位太后的赠礼上,再无所进展。

    怕是真要给拉出去噶了都可能。

    “贪玩。”

    沈顾心里一动。

    六皇子的能力,别的不说,画画是真的一绝。

    两幅图画,可以看得几乎完全相似。

    普天之下,几乎没几个人能做到。

    这个想来好玩。

    沈顾抽出画笔,开始在桌子上写写停停。

    他已经想到,要送什么东西,给这位老太后了。

    旁边。

    赵安倾则是在旁边,开始整理她自己的私人物品。

    将嫁妆和一个她的陪嫁物品整理出来,分开。

    “我的衣服放哪里?”

    “旁边有新买的柜子。”

    沈顾头也不抬的道。

    结婚所需,六皇子府,早就配备齐全。

    并无任何缺失。

    “以后整个房里你随便安排,把我的衣服拉到旁边也可以,不用问我,也不用顾虑。”

    女人有些时候,闺房中事,特别多,特别牙,自己没必要在这方面浪费心思。

    哪天丢个内衣肚兜,那不是得怪他……

    索性让她在整理房屋时,无需顾虑,自己也省心省事。

    赵安倾抖了抖眉头,美眸一转。

    “那我想移你这镜子,放的地方太近,若是晚上起夜容易碰着。”

    镜子放的地方,太靠近床边,晚上起夜容易碰到。

    “可以。”

    沈顾点了点头。

    “还有,你墙上这幅画我想换一幅。”

    赵安倾看着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画上竟然还有一个女子在饮茶。

    他天天在床上,对着一个画中女子做甚?

    给他换掉。

    “可……”

    沈顾看着墙壁上面的那幅画,不禁一阵好奇。

    印象中,六皇子其实没玩得好的女子。没开府之前,都是一个人在跟宫里默默无闻,毫无半点存在感。

    此画,是他喜欢那山水画罢了。

    “为何?”他神色好奇。

    “不好看,而且似乎都褪色了,若是放着,容易起霉。”赵安倾摇了摇头。

    沈顾点了点头。

    “好。”

    对于他来讲,挂什么书画都一样。

    他,都欣赏不来。

    赵安倾继续打量自己的新房。

    又看了眼旁边的一顶花鸟屏风。

    就竖起在床的右侧,离床很是近。

    平常洗完,甚至于可以不穿衣物,就能入了床席。

    这人怎么净做些胡来的安排,也不害臊。

    她哪里知道,人家六皇子全都只是为了方便,所以才会镜子,屏风,都移得那么近的。

    不过,有屏风挡着,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赵安倾继续一边整理着新房里,一边检查其他摆放。

    盆栽呀,茶盘,凳子啊之类的。

    顺势把她各种带过来的衣物,跟着整整齐齐叠着放好。

    还有就是将她自己的被子摊开。

    她侯府出身,所以他她平日里作风做派,惹人注目,所以从小到大,她都会尽力小心,不让人留下把柄。

    但她毕竟是大乾唯一手握重兵的超品侯爷之女,多的是人敬她,畏她,自有她的傲气。

    眼下身旁之人,倒是无比安静。

    赵安倾布置自己的新房时,抽空闲暇之余,回头一看。

    只见此人在书桌子上,安安静静,画了几张图画,竟都是一模一样的。

    也不知道他如此认真的画这些做甚。

    “明明心思细腻,颇识人心,思维缜密,若是努力一些,朝堂何愁没有你的位置。”

    这人头脑心思,皆抽丝剥茧一般缜密。

    若是他有所为,以心而渡,以力行之,想来可以有一定的收获,在朝堂有一席之地,行青云之志,

    “不过,朝堂变化,风云莫测,波诡云谲,暗藏杀机。此人若是真的在朝中得人心,恐怕往后些许言行,日子会有所顾虑。”

    赵安倾念及今天所知。

    心中不免叹息。

    “朝堂本就风云变幻,更别提如今皇帝年迈,他若是入朝堂,反而需要面临各种不知道的风险。”

    “母亲往常念及父亲在外安危,深夜忧虑,难以下饭,我却是不愿嫁的夫君同样如此。”

    赵安倾抬起眸子,看着身旁男子。

    “他若是这么平平凡凡,也不是坏事,我本就不想要图什么夫君如何,外人在有所议论,也好过和朝堂牵连过深,带来灭顶之灾。”

    赵安倾在凌侯府,人言可畏,众目具瞻,已经经历太多所谓的谨言慎行,那感觉皆是难以言喻。

    眼下她换到了如此新的轻松环境,行诗作画,雨雾沉眠,竟有一种难言的异样舒畅。

    “你今天……”

    “什么?”

    沈顾沉浸其中,已经是完全未知他人言。

    “没事。”

    见他如此认真,赵安倾也就不做打扰。

    今天吃饭之前。

    此人不让自己多说女人家的私密,将自己所知婚姻背后的问题告之。

    她隐约能猜到一些。

    后面让她顾虑侯府,不要出去胡说八道,她就能知道了。

    “他是担心我藏不住嘴,将圣心揣摩讲出去,引来灾祸。”

    作为警告,他才告诉自己,会牵连凌侯府。

    但是,最后还是将赐婚原因告诉她。

    是看到自己羞于说出那什么三围言论。

    赵安倾沉默间。

    站起身子,过去亲手沏了一壶茶。

    茶香芬芳,四溢而出。

    倒了一杯,递了过去,放在他桌子上。

    “这是什么?”

    沈顾神色诧异。

    有点意外,对方竟然……倒茶给他。

    “给你泡的茶。”

    赵安倾神色平静,面无表情。

    “想毒死我吗……”

    “是啊,毒死你,下砒霜鹤顶红了。”

    赵安倾一阵气恼。

    就不能有两句好话吗。

    本来好好的一些情绪上来,被这人一句话给扫得荡然无存。

    “爱喝不喝。”

    她准备将茶水,拿回去。

    沈顾笑了笑,捧起来抿了一口。

    “跟你说个玩笑而已,省得你脸上没表情,房里都没点烟火气。”

    “你若要毒,哪里需要用自己的大红袍,来如此多此一举。”

    赵安倾神色讶异。

    这人真的是……竟然连什么茶都能闻出来。

    知道是采自南方的大红袍。

    “你还能看得出来。”

    赵安倾神色郁闷,对方心思,却是不简单。

    “当然,此茶香醇香浑厚,香味浓郁。”

    沈顾上辈子就有喝茶的习惯。

    大红袍,则是他最经常喝的一种茶了。

    监工的时候不喝茶,人哪里能认真。

    他不抽烟,肯定就只能喝茶。

    因为确实可以提神。

    “茶香浓厚,比起一些清茶,也更加提神,泡来之时,不能过久,否则让浓茶掩味,反而失了他原来的醇香特色。你泡此茶,时机恰到好处,香浓又不过苦。”

    六皇子府中,饮的是清茶,淡得不行。

    “这茶我父亲,时常引用,特别是需要处理一些公务时,都喜欢喝。”

    “你……偷的?”

    沈顾可以感觉出来。

    茶气比起他上辈子喝的,香太多。

    入口之下,更是唇齿留香。

    必定是好茶。

    不是捡出来的寻常茶叶子。

    “我家的东西,哪里能叫偷。”

    赵安倾瞪了他一眼。

    “我平常也喝一些,觉得不错就带了些过来,哪里需要说什么,直接拿来便是。”

    沈顾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我倒是拖了你的福,红茶无涩,加之醇香,更留芬芳,加上你这一手茗香手艺,更是沁人心鼻。”

    他不是不懂茶的。

    正常情况下,他向来待人接物,极为有理有据,并不会因为两个人,往后的未来前提不知深浅,而不顾眼前生活。

    他也是普通人。

    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喝茶,看书,最多加上因为常年住在工地监工。

    平常挖到各种工地古物,产生研究,所以对于各类古物殿堂古董,会有一些涉猎。

    “此茶都是每年的3~5月时采摘,此时的茶叶冲泡后香气最为香醇,并且经久耐泡,我携带了这些,都是刚采集下来的。”

    赵安倾红润的嘴唇微微抿起。

    这人不说些什么自由,爱情,人权的时候,好多了。

    她在府中,除了父母,并未给人泡过茶水。

    往常都是受夸居多。

    但眼神这人口中而出,倒是完全不同。

    因为此人,总想休了她,不知道她人前人后的好。

    “我带的却是不多,在我家的话,往常半个月也就喝见底。”

    “你家想来是常有宾客往来,这儿一年来不见得有人上门,就你我二人常住,便是一年里都不见得有人来吵我们。”

    凌侯府那是什么地方,平常时间恐怕常有宾客往来,和他这旮旯六皇子府,哪能一样。

    好,好像还真是,六皇子府往常能来几个人。

    那,那自己每天跟他岂不是会没什么事做,每日如此多空闲时间……

    赵安倾心里紧了紧,脸蛋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