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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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沈轻忧

    戴总管将众人领到女人的面前,作揖道,“楼主,他们来了。”

    沈轻忧略一抬眼,扫视一周道,“你就给我带来这些好人啊。”

    这句话让戴总管有些尴尬,他匆忙解释道,“楼主,他们虽然资质差了些,但对你都是一心一意的。”

    沈轻忧缓缓起身,露出清冷白皙的面容,几根鬓发随风飘扬。明明没有涂抹胭脂,可是眉眼如画,浑然天成,精致到分毫不差。众人望得痴了,五十岁的女人竟然有这等的绰约风姿,即便眉角上已有皱纹,她也无意去掩盖半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她如雪山一般高傲。

    李郓从未见过这种女人,被逼人的气势压迫着,仿佛不由自主的想跪下,口呼女皇陛下。

    想跪就跪吧,内心突然冒出了想法。于是李郓直接跪下了,咚得一声双膝及地,眼角泛起泪花。

    众人皆惊,不知他意欲何为。戴总管忙出来打圆场道,“这就是李郓,他太孝顺了!见了您,忍不住想要行大礼。”

    “为什么哭呢?”杨叶不解。

    “因为爱的深沉。”胡鹏随口解释道。

    “起来吧,能不能当养子,还要看表现。”沈轻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极美的笑容。

    楚狂生见状,气得牙痒痒,心想李郓这厮,竟以下跪献媚,自己可不能输了。当即从衣袖中左掏右掏,抽出一卷厚棉布,上面花花绿绿的,图案甚是流俗。

    正当他人莫名奇妙时,楚狂生立马用棉布将自己团团裹住,然后模仿婴儿的模样放声啼哭。他的声音是如此逼真,连王虎都禁不住回头道,“谁家的小孩,赶紧抱走啊。”看到是楚狂生后,大张其口,惊愕至极。原来他先前说得重回襁褓之中,不是说得玩玩的。

    沈轻忧浑身颤动,鼻尖翕动,说道,“是,是鸿儿,是鸿儿的声音。”情绪被触动,一时感慨万千。

    张婶道,“你们都有本事,俺也不能落后腿。俺给楼主唱首山歌吧。”

    “山里娃哦,胖乎乎哟,想念娘哦,哭唧唧哟。山里娃哎真实诚,不出远门不哭闹,听娘的话哎把田种,驮着娘哎看野花,看野花,嘿嘿······”声嘶力竭的扯着大白嗓,看呆众人。

    这山歌将沈轻忧从回忆拉到了现实,认清了方才婴儿哭声的来源。她一挥手,淡淡的说道,“收。”

    各人都停止了吵闹。沈轻忧走过来,对楚狂生指点着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下次不要这么刻意,注意分寸。”

    楚狂生点点头,撤了棉布。

    “下面我宣布第一项考核。”沈轻忧从衣袂间取出一张白纸,看了一眼说道,“西楼往北十里有一处竹林名曰绿溪林,其中有个寺庙叫绿溪寺。寺中有三位妖僧守着一尊弥勒佛,你们几个通力合作去将那佛像背来。我用月眼在此视察,出力最多的四人,便算是通过了试炼。”

    胡鹏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一柄钢叉将那妖僧捅出七八个血窟窿,再把佛像背来。”说着,扇动起大翅膀,扑扑的就向下飞去。

    戴总管无奈的摇摇头说,“傻孩子,筑基期都没有入门,竟妄想去挑战三个金丹期。”

    此话一出,大伙都震惊了,“什么,那妖僧竟然是金丹期?”那可是超越了筑基期的恐怖存在,在一城一地都要被奉为上宾的。眼下的几人大多数是花拳绣腿,如何能面对如此强敌?

    “你们要相互帮助,齐心协力。否则,必败。”沈轻忧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王虎嘟哝道,“刚上来就又要下去,着实累死人。”

    这时候,林清文大汗淋漓的终于爬上了顶楼,见到众人的瞬间,精疲力竭倒地不起。戴总管诧异道,“他昏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郓忙说,“要不直径淘汰吧,体力这样差,以后怎服侍好娘亲。”

    “也是。”戴总管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奇怪,好像还少了一个人。”有人问了一句。

    但是大家都毫不在意,也没有继续谈论。他们或许真的忘了,那个拄着拐杖的男子,依旧还在西楼的第三十二层努力向上攀登!

    翌日,一行人租了辆马车,向绿溪林进发,沿途青山绿水,风景秀丽,自不多言。

    且说这武二昨日喝酒贪杯错过了大会,心里有些懊恼。闲来无事,晃悠着来到西楼附近的闹市,只见人头攒动、话声鼎沸,不时有喝彩之声。武二猎奇,当下便靠身凑近,挤进人群,想一探究竟。

    原来是一匹高头大马立于中央,正在叫价。林枫打眼瞧去,此马通体褐黄毛色,首高约一丈,身躯硕大、庞若怪物,是寻常马匹的近两倍大。目如铜铃瞪发狠,鼻似窟窿喘重气,马齿白胜雪,四蹄犹熊掌,舒尔长嘶一声,犹如是虎啸龙吟,看客们脊骨发凉。

    有虬髯大汉振声道,“此乃西域汗血宝马,疾行如风,日进千里。现在有人出价一百两黄金,还有更高的么?”

    众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有的说,“一百两黄金,去西楼十二层都能潇洒几晚了,用来买马太亏。”有的则说这是西域神马,千金难买。更有甚者,说这就是寻常黄马,吃了加药的草料,误长成此般模样的。总之没有定论。

    忽然有一老农,歪戴一顶乌毡帽,拼命挣扎着向前,大声嚷嚷道,“就是这畜生,昨夜翻进金家村,偷吃我家的猪糠的。”说完一把抓住那虬髯大汉衣领,死死攥紧,“这畜生走得时候,还踏死我家十几只鸡,你赔我的鸡,你赔我!”

    众人相互看看皆憋不住笑了,原来这马还是个小饕鬄呢。大汉脸色阴沉,恼怒道,“老头休要胡言,我这汗血宝马乃名贵品种,向来只吃黄金草料,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家什么猪糠的。我看偷吃的是你吧!”随手招了几位下属,将其连赶带骂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