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更准确来说是王亦穆，第一次被一个男性抓住脚踝，本能的向后缩了缩。

    方凡还没有将对大皇子的概念转变为大皇女，见王亦穆缩脚，方凡顺势向前一捉，还是将王亦穆的脚腕抓到手中。

    隔着袜子，方凡的感受并不太真切，只是惊叹于自己一只手便能完全环绕一圈。

    方凡将王亦穆的伤脚放到了水盆上方，撩起温水，轻轻的泼在王亦穆已经凝结的伤口上。

    伴随着温水的冲刷，已经凝固的血块也慢慢化开。

    没过多久，方凡感觉与伤口粘连的袜子已经完全化开了，便用手在伤口边缘的袜子处轻轻拽了一下。

    那本来已经和伤口粘连在一块的布料，就这样被拽开了一点。

    方凡顺着伤口的外围拽了一圈，便只剩下了中间那一块。

    “殿下，一会就到中心了，可能会有点疼，应该会出血，你忍一下。”

    其实方凡刚刚毛糙的动作，已经让王亦穆微微皱眉，但是碍于身份，还是不太好意思出声。

    见方凡这么说，王亦穆也知道外面都弄湿了，这中间不这样弄也不太好，于是就点了点头。

    得到王亦穆允许之后，方凡先是轻轻戳了戳中间，看看血块现在是否还凝结。

    不过好在方凡将周围弄湿了之后，这中间的血块也湿润了起来，并不是一个干涩的状态。

    方凡在血块凸起的部位顺时针揉了揉，王亦穆因为疼痛，也轻轻的发出了痛呼。

    方凡确定差不多可以之后，也知道这种事需要速战速决。

    方凡开始拽开最后这点粘连的时候，王亦穆就开始喊疼。

    方凡只得轻声安慰：“殿下，一会就好了，马上就不疼了。”

    不过方凡也没有敢猛然用力，那样会造成不止一倍的疼痛，甚至让大皇女对这个处理伤口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方凡一边安慰王亦穆，一边还是以和开始一样的力度，慢慢推进进度。

    当方凡完全将布料和伤口分离开，已经是满头大汗，大皇女也在不住的喘息。

    随后方凡在小心翼翼的将整个袜子脱下来。

    方凡第一次知道温润如玉的正确用法。

    方凡上一世便是喜好文玩，其中有一个收藏就是和田羊脂玉。

    方凡曾经按照高人指点的方法，在自己那颗羊脂白玉上滴上一滴水珠。

    观赏挂在羊脂玉顶端的水珠，经过洁白细腻的玉璧，沿着一条优美的弧线向下划过。

    虽然有道轻微的裂纹，但是并不影响美观。

    不过高人也跟方凡说过，羊脂白玉认主，在确定白玉认主之前，最好不要轻易盘玩，不然便会有不祥之兆。

    方凡小心的帮王亦穆将伤口清洗一下之后，便让王亦穆先晾干伤口。

    在等晾干伤口的这一段时间里，书房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方凡上一世也不是什么情场浪子，甚至这还是方凡第一次和一个同龄女生独处一室，更何况现在还是主仆有别，方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凡是第一次，大皇女也是第一次，方凡因为一直低着头，不时欣赏一下美玉，并没有发现王亦穆的脸慢慢红润起来。

    终于，还是王亦穆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

    “小凡子，你今天干的不错。”

    “保护殿下，在所不辞。”

    “我说的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我说的是今天中午的事情，”

    今天中午？方凡正疑惑，今天这还没拂晓，怎么就中午了，回过神来一想，才知道大皇子指的是昨天中午的事情。

    “小人只是觉得，我是殿下的人，在外就代表的是殿下的脸面，在外面就要有礼有节还不能怂，不然那是打我板子吗，那是打殿下你的脸。”

    王亦穆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不过这毫不影响大皇子逼问。

    “那么，方公公，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挖沟。”

    “那么殿下，小人有三个问题想问殿下，不知可否？”

    “可。”

    “敢问殿下，皇宫上下，对你们母女三人恨之入骨的人，多吗？”

    “多。”

    “敢问殿下，天下可有人敢袭杀陛下？”

    “无。”

    “敢问殿下，皇储可杀？”

    这个问题王亦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马上回答，但是没过多久，还是回答。

    “不可，皇储一旦被杀，母亲指不定要多生气。”

    说完这句话，王亦穆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殿下，既然如此，软柿子可就只有你这里了。”

    方凡见王亦穆恍然大悟，对自己露出惊叹的目光，心中也是暗自偷笑。

    毕竟这种先射箭后画靶，再射不准只能找找自己的原因了。

    但是方凡也知道，自己能够糊弄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成功，见王亦穆的脚上伤口干燥后，叮嘱三天不要洗澡之后，方凡就赶忙离开了书房。

    当方凡前脚刚刚离开的时候。

    本来懒散的靠在软榻上的王亦穆，也重新坐直了身子，恢复本应有的女王的样子。

    不过在此看到脚上的伤口，想起方凡刚刚的种种举动，脸上忍不住红了一下。

    然后王亦穆向书房阴影处招了招手，一个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秋菊，我之前安排给你的资料，搜集的如何。”

    “殿下，方总管算得上是身世清白，除了魏公公刚刚开始挑小太监的时候，方总管父母正好暴毙，方总管才流落到人牙子手上之外，其他的就不知道。

    “也就是说，挺巧合的，包括后续魏公公的死，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殿下，已经派人去皇陵核查了，如果没有意外，最多三天，就可以知道了。”

    “行，就先这么办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先退下吧。”

    王亦穆疲惫的向秋菊摆了摆手。

    这种时候，如非特别紧要的事情，就算是有事，也该是没事，但是秋菊没有完全理解意思，又汇报了一个事情。

    “殿下，之前你让我找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东厢房还有很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