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刚一说完这句话，黄武威还好，但是刘老虎眼珠子却转的飞快。

    刘老虎先是看了一眼方凡，见方凡也没有指定让谁先说，就赶忙抢了一个先。

    不过刘老虎不知道的是，黄武威也没有抢先说的打算。

    黄武威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是有些事黄武威作为在半个官场的城防军军营中混的老油子，懂得自然比刘老虎多。

    像这种两方为了自身利益起的争执，没有一方是完全占理的。

    与其是大量的诉苦让人听的生厌，不如在对方讲到关键的地方的时候，自己再突然插上一嘴，揭了对方的老底。

    果然如黄武威所想，刘老虎趁着黄武威没有开口，直接就开始对着方凡诉苦。

    其实这件事也是刘老虎所引起来的。

    刘老虎也算是斗争失败，被别的丐帮撵出来的。

    到了东城这一个片区之后，也陆陆续续将这些散兵游勇给聚拢到了一起，再将原本东城这边的几个小丐帮收服之后，才有了现在的这种规模。

    不过刘老虎这么扩张，加上他本身也是一个好享受的人，自然开始手上的钱不太够用了。

    刘老虎自然就要想办法开源节流了。

    至于节流，那些乞丐还得给刘老虎交保护费，而刘老虎肯定也不会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哪里有可能节流。

    那剩下的一条路就只有开源了，而开源也就是找一些之前没人敢染指的地方来派人去要饭了。

    结果这一派人，就派到了黄武威的地盘。

    黄武威平时单靠军饷虽然说能让自己手下的兵吃个饱饭，但是实在是发不出钱来了。

    于是也就干起来收保护费的买卖。

    虽然说身为城防军，理应干着保护居民的活，但是服务也是分价位的。

    而城中不少小康以上的富户，购买的保护费服务层次，肯定是不想自己回家，门口窝着一堆乞丐。

    所以刘老虎派来的人，在人家墙根边待了还没半天，就被黄武威手下的百户带着手下直接给清出那条街了。

    后续就是刘老虎一开始还跟黄武威打游击，但是黄武威也找到了刘老虎的老窝，直接给刘老虎堵在乞丐窝里了。

    后续就是刘老虎服了个软，跟黄武威保证自己再也不踏足黄武威的地盘之后，黄武威才放过刘老虎的。

    不过这也就让刘老虎打心底记住了黄武威。

    之前方凡让刘老虎打探那些事情，刘老虎肯定是不会忘了黄武威的。

    刘老虎就把自己听到的关于黄武威的事情，添油加醋写了不少，交给了方凡。

    不过刘老虎说了一大半之后，黄武威也不时吃干饭的。

    在刘老虎说到后续乞讨的事情之后，黄武威直接打断刘老虎。

    “刘老虎，你说你也是人，你要是正常乞讨，我也不会赶你走赶得那么凶狠。”

    “你一开始那叫乞讨吗，那和抢劫差不多，三五个乞丐围住人之后，就差直接给人钱袋子扯下来了。”

    “后来我派人赶了你的人之后，你找了一群什么人过来，你手下到底有多少故意采生折割的人，你心里比我清楚。”

    刘老虎就当没有听到黄武威的话，还在自顾自的跟方凡诉着苦。

    刘老虎当然不敢正面回答黄武威的问题，那种半要半抢的招数，还不是刘老虎亲手教给自己手下的。

    更别说后来那些采生折割的，除了刘老虎直接从人贩子那边买的之外，还有不少是刘老虎亲自动手的。

    刘老虎也知道，和黄武威打嘴仗，那就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两个人打嘴仗的结果了。

    于是刘老虎也只好换个方法，跟方凡诉苦，看看能不能博取方凡的同情。

    方凡现在还在一边喝着茶水，目光在刘老虎和黄武威二人的身影之间游移。

    方凡本来就知道刘老虎不怎么干人事，不过也没有想到刘老虎这么不干人事。

    而事情的大体情况，方凡也从二人的口中了解的差不多了。

    而方凡现在还没有表态，自然不是因为自身的好恶。

    方凡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用的一个选项。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从情理上来讲，方凡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现在直接把刘老虎给剁吧了。

    但是从利益上来讲，方凡这么做，下次想抓人去，就只能再像之前去典史那里一样，两个人翻墙过去，跟做贼一样。

    方凡现在就是在等一个表态，一个黄武威的表态。

    如果黄武威表态说，以后就跟着自己混了，那么刘老虎这个和一次性夜壶一样的东西，就到了该扔的时候了。

    如果没有，方凡就只能再将就一段时间了。

    刘老虎诉完苦之后，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

    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假装抹着眼泪。

    而黄武威，反驳了刘老虎几句之后，见刘老虎也没有回应，黄武威也不想像小丑一样在一旁跳脚，早就坐回座位上，不过眼神还是死死的瞪着刘老虎。

    两个人停下之后，都小心翼翼的看了方凡一眼，都以为方凡是等着停下来之后再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但是没想到停下之后，方凡还是没有一丝表达自己意见的意图。

    甚至这碗茶喝完之后，还自己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

    刘老虎和黄武威心中都开始焦躁起来。

    本来二人还是有一点定力的，但是现在自己的小命握在别人手里，迟迟没有结果的状态，还是太折磨人了。

    黄武威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之后，也不是将注意力主要放在怎么弄死刘老虎身上了，而是也像刘老虎那样，观察起方凡的神色了。

    但是黄武威也是无语的看着方凡一点一点的在那里品茶。

    黄武威这时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口干，也就端起自己的茶碗牛饮了一口。

    喝了些水之后，黄武威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开始思考起来方凡这么做的目的了。

    黄武威开始将自己代入方凡的角色，思考现在方凡想要干什么。

    黄武威越思考，眉头皱得越厉害，不时抬头看一眼方凡。

    过了盏茶的功夫，黄武威突然站起身来，单膝跪在方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