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要办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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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捧她上天

    哔哔看时间差不多了,挨个提醒大家要抓紧时间返校,几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李挽澜还挥手朝兰珊示意,兰珊百忙之中冲他点点头,表示她收到。

    乐队的表演还在继续。

    怕被巡逻的警察抓获,几人不敢光明正大地返回。李挽澜身材高大,玉帘青容貌出众,孙瑶珂的黄毛抢眼,想必给冲突现场的围观群众留下深刻印象,他们三人不宜过于招摇。头碰头地商量一番,一伙人决定由哔哔领着找不到北的卫陌去取车,剩余三人躲在街边暗处,看见车过来了再迅速上车远遁,方能最大限度地避人耳目。

    一边等车,孙瑶珂一边对兰珊的演唱赞不绝口,说自己听《红豆》都听湿了眼睛。玉帘青小声取笑她一晚上跟着心上人卫陌,擦擦碰碰的,只怕湿的是别的什么地方,孙瑶珂伸手扭她,二人笑闹成一片。

    李挽澜却觉得以兰珊学谁像谁的歌声及她乐队的技术表现来看,实力不俗,却始终找不到一条让乐队持续生存的路子,看来玩乐队还真得有金钱鼎力支持,不是穷人家孩子能烧得起的。

    笑闹归笑闹,孙瑶珂仍能感受到玉帘青对刚才牵手被拒的耿耿于怀,她想抚慰玉帘青,但李挽澜就在旁边,现在说这些只怕不合适。

    玉帘青却率先开口,她毫不避忌一边的孙瑶珂,幽幽地道:“篮子啊,我有个问题,你能老老实实回答我吗?”

    李挽澜听她说得慎重,心头一紧,莫不是自己重生这事儿,在玉帘青这里露出什么马脚?不对啊,自己在这方面一贯谨言慎行,应该无人能够看出端倪才对。

    “你问吧,有些事儿,我确实不方便回答。”李挽澜先打个预防针。

    玉帘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心里到底装着谁啊?”

    李挽澜清楚这是玉帘青因刚才自己缩手带来的连锁反应,这反应半点儿不离谱,是一个示爱被拒的姑娘的应有之义——别管问什么,只要不是问到重生相关,都不是大问题。

    当然,即便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能马虎对待,别干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傻事。

    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玉帘青而失奚芹,这是根本原则不动摇。

    “没谁啊,空空荡荡,跟刚扫过一遍似的。”他还有心情开个小玩笑。

    “嗯。”玉帘青点点头,她揣测不出李挽澜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不过拿到他一个当面且明确的答案,能让自己多少有点儿底气。

    “你觉得我们玉大小姐怎么样嘛?”孙瑶珂问出玉帘青不敢问也不方便问的话,时机拿捏得是真好。

    “挺好的,人又漂亮又温柔,”李挽澜发自肺腑地回答道:“将来铁定嫁个好老公。”

    玉帘青心底深深叹一口气,他把拒绝的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只怕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

    孙瑶珂当然也听出了李挽澜要表达的意思,摇摇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应了周芙说过的那一句,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这时候卫陌开着五菱宏光载着哔哔过来,三人连忙钻进车里,哔哔自觉,率先占了最后一排。李挽澜借口说自己要给卫陌指路,坐在前面沟通方便些,占了副驾驶位,让玉帘青和孙瑶珂两个坐中间那排。

    玉帘青默默无语,下午的欣喜和晚上连番经历带来的兴奋,荡然无存。

    孙瑶珂则在替玉帘青生李挽澜的气。

    哔哔嗅觉敏锐,察觉到空气里漂浮的气味不对,不敢再叽叽喳喳,怕触了两个女生的霉头。一路静默,只有李挽澜不时给卫陌指点道路的声音。

    路上给车加满油,一行人回到校门口,卫陌说让李挽澜陪他去还租来的微型车,其余人等请自便。李挽澜知道卫陌这是有话要私下跟他说。

    哔哔陪玉帘青和孙瑶珂进了校门才与她们俩道别。

    “你要帮我。”还了租来的车,拿回抵押的学生证,走在返回学生公寓楼的路上,卫陌向李挽澜说了一句。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李挽澜一清二楚,这是御姐控卫陌为接近兰珊而向他发出寻求帮助的呼声。

    李挽澜郑重答应他,同时,心里也拿定了一个主意。

    玉帘青与孙瑶珂一起走向女生公寓,玉帘青低声唱歌,唱了一路。

    “IThinkOfYouEveryNightAndDay——”(我日夜想念着你)

    “YouTookMyHeartThenYouTookMyPrideAway——”(你拿走了我的心,然后拿走我的尊严)

    “IHateMyselfForLovingYou——”(我恨我自己爱你)

    “Can'tBreakFreeFromTheThingsThatYouDo——”(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能自由呼吸)

    ……

    作为外语学院英语专业的学生,孙瑶珂能听出来,这是兰珊在街头唱过的《IHATEMYSELFFORLOVINGYOU》,那首英文摇滚歌曲,它的歌词几乎就是玉帘青的心声。

    爱莫能助,孙瑶珂只能微微叹几口气。

    次日中午,兰珊的电话打过来,首先问李挽澜听她唱歌感觉如何。李挽澜当然马屁如潮,专拣好听的夸了一通。不过李挽澜是真心觉得兰珊唱得好,连他这个假性失歌症听起来都觉得余音绕梁,孙瑶珂、白韵之流,跟她比唱歌的话,都是小妹妹。

    兰珊又说,他们乐队濒临解散,打算上街最后唱几场,当做是纪念演出。不过效果不错,昨晚爆收近两千,平均每人能分个四五百块,要是天天能有这个收入,乐队哪里会解散。明晚的课照常上,要他按时过来云云。

    李挽澜一口答应,他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明晚要带给兰珊。

    下午,段教练又召集院队集训,照例的蛙跳和折返跑,还有小范围一脚短传。下一场商旅学院对阵法学院,日子定在12月9日,周五,还有一周多的时间。

    法学院与新闻学院的比赛昨天下午打过了,法学院赢了个2:0,当时李挽澜卫陌都在城里边。

    商旅学院积六分,法学院积四分,城建学院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分,至于最弱的新闻学院,零分。

    商旅学院出线权在握,城建学院教练找老段恳谈了几次,还特意请吃饭请喝酒。就一个意思,要他让队员们别放水,宜将剩勇追穷寇,风风光光拿个小组赛全胜战绩,最好能在法学院身上再多拿几个净胜球,然后与城建学院携手出线,皆大欢喜,以证两个学院之间万古长青的深厚情谊。

    老段端着酒杯咽不下去。不说以往城建学院从没对商旅学院脚下留情,光说上一场4号后卫的恶意伤人,足见两个学院间压根就没有一丝感情可言。4号自作孽,有老天收,足踝骨折,虽然这让老段心里舒畅不少,但要他在小组赛第三场精英尽出,去求个可有可无的三分,你真当我是神经病啊?

    还多拿几个净胜球,现在商旅学院六分在手,净胜球再多有屁用——你纯粹在侮辱我的智商。

    请老段吃饭的当然不止城建学院,还有法学院的教练。他语重心长,说我们两个学院在这学校里情况差不多,都是爹不疼妈不爱的,足球水平原本在一条线上,谁知道你们学院突然冒出两个变态,这才拉开差距。话不多说,都在酒里,我们认个怂,请您段教练高抬贵手,给我们第三场拿一分,你们商旅学院积七分,小组第一;我们法学院积五分,小组第二,也能出线。就让城建学院那帮鼻孔朝天的家伙尝尝小组被淘汰的滋味。

    看看人家这姿态,放得多低。

    老段和法学院教练这杯酒喝得不知有多舒心。

    两个学院教练用心良苦,一个个来找老段求情,说来说去,成绩就是业绩,大家的绩效奖金跟成绩息息相关,城建学院的教练这回如果不能带队出线,只怕要被扣上一笔。

    段教练选择站在法学院这边,他把他的安排告诉队员:第三场全上替补,米磊都要乖乖坐替补席。终场比分就来个0:0,不许得分。主要任务是锻炼队伍,要求队员们多短传配合,多实践训练时制订的套路,不要一门心思地出风头,让城建学院渔翁得利。

    打完小组赛第三场,院队就地解散,下学期再集结,准备淘汰赛。

    白买了,李挽澜就差贴肉收藏的白色美津浓真皮球鞋算是白买了,下学期才能拿出来粉墨登场,李挽澜扼腕叹息,人算不如天算啊。

    早知如此,昨天都不必逛街,平白欠下玉帘青的一份人情;也就不会当街与人斗殴,扰乱社会治安;不过,也就听不到兰珊唱歌,看不到她的乐队。

    说起来,兰珊的《红豆》,还真是百听不厌。

    不过,李挽澜神色一肃,兰珊是卫陌看上的御姐,作为卫陌的朋友,千万不可有非分之举,最好想都别想。

    好不容易结束老段的魔鬼训练,李挽澜与卫陌结伴返回宿舍。犹豫半晌,李挽澜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打算跟好朋友如实交代。

    “我准备捧她上天,”李挽澜告诉卫陌:“我说的是兰老师。”

    “怎么捧?”卫陌没觉得李挽澜说这话是夸夸其谈,他一如既往地冷静。

    “给她首新歌唱,她肯定能唱红。”

    “为什么给她?”

    听到卫陌的问题,李挽澜认为有必要向他好好解释一番,不能敷衍,否则将来发生些什么变故,卫陌说不定会怪到他头上。

    所以,李挽澜列出个一二三。

    一,兰珊很努力,他能明显感受到,但运气不好,出不了头。她说她的梦想是出张专辑,这个梦想离她太远,如果不拉她一把,她可能一辈子都实现不了。

    二,兰珊唱歌唱得很好,人长得也漂亮,具备把歌唱红的基本条件。

    三,兰珊是卫陌你看上的人,光凭这一点,李挽澜也会尽力帮兰珊。

    听完李挽澜的一二三,卫陌神色不变,像古井无波,却眼神闪烁,不知道内心有何变化。

    “你有不同意见吗?”李挽澜问他。

    “没有。”

    “说实话,要是兰老师真的红了,只怕会增加追到她的难度。”

    “没关系,做你想做的。”

    既然卫陌明明白白说没意见,李挽澜决定就按原计划执行。

    “你哪来的新歌?”卫陌突然问道。

    李挽澜对他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但他还是在脑子里把准备好的答案拿出来仔细又过了一遍,这才回答卫陌:“我梦到的。”

    卫陌死盯着李挽澜,什么都没问,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我会做同一个梦,连续剧似的,一幕一幕的,好几年了,你能想象出来吗?好几年做同一个梦。”李挽澜开始了他的瞎编乱造。

    “梦里面有很多事情,很多经历,很多东西,也包括有一些新歌。”

    “今年是2011年,我的梦里却经历了好些多年以后的事情,比如我将来的女朋友,我会做些什么事情啊,等等。”

    卫陌停下脚步,静静地听他说。

    “就这些,你有什么想问的吗?”李挽澜真诚地问他。

    “我的问题是,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玩笑开得大了一点点?”卫陌一脸认真地说。

    他果然不相信。

    “这么说吧,你可能会信,”李挽澜斟酌了一番,告诉卫陌;“去年世界杯,冠军是西班牙;明年的欧洲杯,冠军还是西班牙。”

    “你的意思是,等一年,然后验证你做的梦的准确性?再说,现在西班牙队实力强劲,他们再拿个冠军也在情理之中。”

    李挽澜语塞,他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给自己的话提供事实依据。说本赛季的英超冠军?讲真,他不记得,翻来覆去总是那几支球队,曼联啊,阿森纳啊,切尔西啊,其他球队没资格争冠,离利物浦咸鱼翻身还有些年头。

    2015-2016赛季倒是记得清楚,莱斯特城爆了大冷,拿到冠军,但这比2012年的欧洲杯更加遥远。

    开赛前买一笔莱斯特城的话,嘿嘿,1赔5000,肯定发大财!这个赔率他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李挽澜居然开始打这个算盘。

    必须找个小本子记下来,千万别忘了。

    卫陌轻轻在李挽澜肩上拍了一记,他觉得李挽澜已经神游天外,刚才就没在这儿。

    李挽澜从天降横财的美梦中醒过来,假咳一声,问他:“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2012年欧洲杯冠军,你说是西班牙,我说一年时间太长。”

    其实刚才卫陌并没说一年太长,现在才直接表达出来,他以为李挽澜能领会得了他的意思,谁知这小子突然就魂不守舍的不知想啥去了。

    李挽澜看看左右无人,横下一条心,神秘兮兮地低声对卫陌说:“梦里有件事,我觉得必须现在就告诉你。我梦见你死了,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死了。”

    卫陌瞳孔一缩,声音有点儿颤,“怎么死的?”

    “被人拿狙击枪爆头,”李挽澜小心保持音量:“警察说是外国人干的。”

    卫陌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再说,扭头走了。

    瞬间,冷汗就淌满了卫陌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