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狄春刚出去不久,狄冬便回来了,见了一礼,便向谢三真回复道:“殿下,崔公公出了府门便去的宿太尉府上,小人见崔公公去了宿太尉那里便回来复命,没有再跟崔公公,想必眼下应该去通知其他大员了。”
“好,你随我去拜访下宿太尉。”
宿元景宿太尉,为宋徽宗心腹官员,官拜殿前太尉。长相俊俏,没有胡须。为人宽厚,驭下有恩,是童贯、蔡京等权奸的反对派。在朝堂上向宋徽宗反映民间疾苦,举荐忠臣良将。他反对对梁山泊用兵,力主招安,终于促成徽宗下诏,他亲奉诏书驰往梁山进行招安事宜。梁山招安后,他又举荐宋江等人征讨辽国、田虎。可以说是梁山泊的贵人,也是徽宗皇帝身边为数不多的说实话的忠臣,而今金国来使催促出兵,高俅、童贯、蔡京之流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只有这位宿太尉能仗义执言,谢三真想在明天入宫前了解这位太尉的想法。
二人出了府,向宿太尉府上疾行,狄冬又管不住嘴了,“殿下,您这为何……”
“冬子,孤和你说过什么?”谢三真粗暴的打断狄冬,狄冬急忙捂住嘴,谢三真拍拍狄冬的肩,“有好奇的时候多多提升武学修为,以后上了战场还需要你立功呢。”二人说着来到宿元景府前,谢三真说明来意,被佣人带到会客厅。
宿元景老远看见谢三真,急忙上前问安:“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宿太尉无须多礼,是孤来的不是时候,搅扰了太尉。”谢三真眼疾手快扶起宿元景。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到老臣府上,所为何事啊?”宿元景一边招呼下人看茶,一边问道。
“哈哈,冬子,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谢三真挥挥手,示意狄冬出去,宿元景见状也挥挥手示意下人都出去。
“宿太尉,孤也不和你绕弯子了。金国使者来到东京了,明日父皇便要我们一起进宫议事,不知宿太尉对此事怎么看?”
“原来太子殿下是为此事而来?”
“正是如此。”
“那太子殿下是何打算?”宿元景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的反问道。
“孤确实有些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和宿太尉一致。”谢三真呷了一口茶,又慢慢的说道:“当今朝中,可以说是奸臣当道,宿太尉是为数不多向陛下说真话实话的重臣,蔡京童贯高俅之流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他们的话当放屁就行,孤想听宿太尉说真话。”
“太子殿下,您觉得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宿元景并没有接谢三真的话,反而是出其不意的问了谢三真一个问题。
“完颜阿骨打这个人?孤要是没记错,他是政和二年起兵,到现在八年时间,八年时间把一个部落建设成一个国家,又把诺大的辽国打得只剩五京,虽然可能不仅秦皇唐宗,但相比汉武,应该相差不多。”谢三真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宿元景听到这里眼前一亮,高兴地说道:“太子殿下有此想法,实在是我大宋之福啊。”说完宿元景又叹了一口气,“之前与陛下说此事,陛下和蔡京之流皆认为完颜阿骨打只不过是小部落女真的首领而已,不足为惧。让老臣实在是忧心啊,想不到殿下如此重视此人,看来是调查的非常清楚啊。”
“不知宿太尉可听过一句话?”
“太子请讲。”
“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说完谢三真喝了口茶。
“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妙啊!”宿元景细细品味这句话,由衷赞叹一句,“殿下这是有什么想法?”
“孤才疏学浅,早年沉迷吟诗作赋,怠于政事,还是想听宿太尉的见解。”
“殿下如此抬举,老臣也不藏拙了,殿下这边请。”宿元景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谢三真到偏房。
“殿下请看!”宿元景说完扯下一块幕布,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大宋堪舆图》,“这是我大宋的疆域图,当年存中先生绘制的,老臣以高价买了下来。”
“宿太尉果然一心为国啊,这张图可是价值千金。”谢三真看着图赞叹道,这张地图不单单是线条绘制,高山、森林、盆地、河流、草原等多种地形地貌都用不同颜色标识,而且和前世的地形图基本相差不多,这在当时可以说是非常难得了。
“殿下请看,现在我大宋既有外忧,也有内患。”说着宿元景在东部沿海地带比划一圈,接着说道:“现在河北有田虎作乱,山东有宋江,淮西有王庆,江南有方腊。这是让陛下忧心不已的内乱;境外我大宋可以说是强敌环伺,金、辽、西夏、吐蕃、大理。现在辽国被金人打的只有五京之地,如果按照盟约将燕云十六州给我们最好,如果不给,被金人占领的话,这一路无险可守,金人可一路直达京城。”
“那宿太尉的意思是不打了?”谢三真看着地图问道。
“其实老臣觉得打是可以打,但是不能真打。”
“哦?请宿太尉说来听听。”
“殿下,我宋辽近一百年未动刀兵,士兵现在的水平远不如当年太祖太宗时期。”宿元景犹犹豫豫说道。
“宿太尉,士兵什么样孤大体清楚。”
“那就好,金人2500人便敢起兵反辽,我们的士兵太久没上过战场了,即使出兵攻辽也很难取得很大的战果。老臣的意思是先率兵平定了内乱,再和金军围攻辽国。这样我们的士兵既得到了锻炼,也会提升战斗能力。”
“宿太尉当真是要对辽出兵?”
“莫非殿下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宿太尉你可曾读过三国,那魏汉吴是如何并立的?”
“三国并立?”宿元景盯着地图思考良久,过了半个多时辰,宿元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对谢三真说:“还是殿下高明,如此计策老臣却没想到。”
“宿太尉过谦了,孤只是旁观者清罢了。既然如此,孤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