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收网
“那边是谁?”程朗手里提着崔伯康跳下马来,正要原地审讯,就见着卢抗翻身上了马,带着几个家奴朝反方向开始奔逃。
“那是青州刺史之子卢抗。”崔伯康见着卢抗逃亡也是有些错愕,但本着自己有难,必须把朋友也拉下水的原则,连忙说出了他的身份。“正是他来寻上我们崔家,找你们麻烦的!”
“哦?”檀石槐来了兴趣,“程兄,这一功便让与我如何?”
“请便。”程朗已经拿下了崔伯康,自然也就不在乎其他的功劳了。
他提着崔伯康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到了唐久水岸边,用力向下一按,就把对方的头按在了冰面上,厚实的冰面被脑壳撞得咣咣响:“来吧,问你点问题......”
边上的崔氏家奴们,虽然有心想拦,但程朗手下这些兵卒虽未着甲,但也个个带着刀兵,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动。
檀石槐看着程朗这般残暴模样,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心里只觉着这家伙跟着朱游简劫掠了一趟高家堡以后,做事越发张狂了,但也没说什么,领着两三骑纵马赶紧去追卢抗:“卢公子请留步!”
卢抗回首看了一眼身后,远远瞥见崔伯康的头已经被程朗按在冰面下,正在做着局部冰桶挑战。他出身世家子,哪里见过武人在自己面前有过这幅凶悍模样,立时吓得亡魂大冒。
又见着檀石槐带人来追自己,哪还敢驻足,丝毫不敢爱惜马力,马鞭不停地抽着,拼命地加速起来。
他这匹座驾本也就是精挑细选的良驹,檀石槐哪能和他比得了马力,距离逐渐被甩的越来越开。
“这样下去,倒还真追不上了。”檀石槐皱了皱眉,当即掏出马弓,瞄着卢抗连着来了三发,直射的他自己气喘吁吁,手腕酸疼。
且不论在奔马上瞄着移动靶对准度的影响,檀石槐本身也就不是什么顶尖神射手,指望他百步穿杨,那是做梦呢。
三发箭矢只有一发擦着卢抗的屁股插了进去,带的对方一个踉跄,又被身边家奴扶了一把,终归没落下马来。
“收工。”檀石槐略带些遗憾,调转马头回了唐久水边。
这边程朗已经趁着这点功夫,把崔伯康折磨的有些不成人样了。
对方在经历了一次水刑之后就再也忍受不住,程朗问什么他就竹筒倒豆子一样答什么,相当的乖巧。
而他身边原先最为眼尖的高家二房公子,此刻逃无可逃,缩在角落里。被崔伯康招认出来之后,他也是自知逃脱无望,看着身边唐久水咬了咬牙,但又没能鼓得起勇气真跳下去,最终被程朗也像提着个小鸡仔一样提走,跟崔伯康面对面脸对脸的绑在了一起。
俩人基本上是嘴对嘴的贴着,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该说不说,这家伙真有些恶趣味在的。
“别玩了,派人去山上通知一下军师,请他过来主持局面。”檀石槐走到程朗面前,看着程朗作势又要给崔伯康二人上上课,终于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声。“耽误了正事,小心上位扒了你的皮!”
程朗听了这话,打了个哆嗦,显然也是想起来了前几日丘罕凄烈的死状,顿时收敛了些:“你吩咐一下他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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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久水边下期的崔伯康已被成功拿下,朱游简这边却是开始险象环生了起来。
虽然成功分兵出去,辅助柳宗之部干扰崔氏步卒,但朱游简现在身边可仅剩十名轻骑了。
身后还有四十名崔氏的具装甲骑在追杀,这些人虽然之前被他投掷兵器所震慑,但眼下知道自己分兵出去,未必不敢和自己这边硬碰硬冲一轮的。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都未曾着甲,而对手可全员甲胄齐全,哪怕是一对一都很难赢了,更何况比例都来到了惊人的一比四。
便是朱游简,也没信心带着这么些只是简单磨合过的轻骑,去和崔氏族兵刚正面。
幸亏他分兵之前把这些轻骑身上的各种装备全数扔给了揜于部,轻装上阵之下,这才勉强能和身后追兵拉得开差距。
只是这差距也越发的小了,毕竟他们所骑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好马,短暂发力还好说,长期拉锯之下耐力属实不足。
而崔氏族兵的坐骑普遍都是正经的战马,耐力相当不错,靠着血统压制,已经在尝试着逼近了。
“契害真,怎么说?”朱游简朝着身后追兵尖阵里比了个大拇指,简单目测了一下距离。“想想办法,干他一波?”
“射谁?”契害真人狠话不多,取出猎弓,箭矢像是电动的一样,自动搭了上去,整个过程相当的流畅,看的人很是解压。
“那个。”朱游简给他定了一下方位,“那个躲在最后一排的。”
朱游简一直盯着崔氏族兵那边,自然认得出来,方才教训了一顿崔柱的是谁。
虽然他们这些具装甲骑的装备都一模一样,但那人在这帮重骑兵里显然也是有着些威望在的。如果能把他射下马来,至少能让对方群龙无首那么一会。
“要是我来,只能保证他们死人。”他说着,咧嘴一笑。“也只有你这种神射手,才有万全的把握,在乱军之中取人首级。”
这也是他特意留下契害真在身边的缘故。这么一个神射手,不让他跟着自己干点狙击手的特种任务,而是跑去揜于部那边做干扰的活,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契害真听了这话,虽然没露出什么表情,但嘴角依旧微微翘了翘,显然很是受用。
他也不回话,眼睛一瞄,箭矢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身后的具装甲骑中,当即有人应声落下马来。
赫然是那此前用骑枪顶飞了崔柱之人。
他原先冲在最前,眼睁睁看着朱游简连着投了几次长矛和关刀,心里着实有些慌乱,连忙跑到最后一排待着,却不想还是被朱游简盯上,指使着契害真给他来了一发,直接命中了身上甲胄的缝隙位置,整个人重心不稳,才当即摔了下来。
万幸他待在骑军的最后一排,就算滚落在地,身后也不会再有人躲闪不及踩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