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兄友弟恭
卢谌见到那女人花容失色的模样,露出了变态的笑容,仿佛因此兴奋了许多,嘴上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冷得让人发寒:“记得跟父亲说,和牛羊肉炖在一起,中和一下其他肉的腥味。等下饮宴的时候,还能让大家一块来猜猜这米肉出自哪里。”
当下就有两个侍卫从雅阁门口迈步进来,闷不作声的,就将那已经吓得浑身瘫软了,拼命求饶的女人拖拽了出去。
一路上那舞姬的身下不断流落黄白之物,带来一阵阵刺鼻的恶臭味,也自有陪侍的婢女们赶紧凑过来,用锦帕擦拭干净。
边上的几个宾客们,被卢谌这般变态的行径吓得有些傻了眼,一时间都是噤若寒蝉。
唯有那方才和卢谌应酬了几句的官员,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只是目光扫了扫米肉羹,便跟着大口大口的喝下。
“还得是小弟你和父亲会做人呐。”只有卢抗,这时候大口大口的将米肉羹吃了个干净,由衷的感慨。
“这米肉羹里,原先可没这许多的酥炸脆骨,来增添爽口之感。这也是谌弟你的新点子吧?”
他的目光四下扫视了两圈,又看向了其他宾客碗中,还没动过的米肉羹去。
“谌弟的灵性,确是比我这做大哥的要强多了。”
“大哥这幅吃相,让父亲看了,恐怕又要说你没出息了。”
卢谌看了卢抗这幅馋嘴模样,微微点头,笑骂了一句。两人一时间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也罢,毕竟父亲也在这鸳鸯楼里待客,等下肯定是要展露绝活,做些新鲜吃食的。要是再赏赐下来,我给你多送些过去就是了。”
“知我心者,唯吾弟也。”
“就是我这做哥哥的,心里还是忧虑得很呐。”
眼看着列席的宾客们都对面前席位上的肉羹丝毫未动,卢抗再也忍耐不住,与隔壁桌换了个位置坐,大摇大摆的享用了起来。
“还是因为崔家那档子事儿?”
卢谌这时候又从舞姬中重新搂了一个到怀中,哪怕对方的身体已经僵硬的绷直,他也依旧相当放肆的将手探入那新来舞姬的衣袖里,肆意揉捏。
“崔伯康那老小子,也忒没用了。”他啧啧的说着。
“四十个具装了重甲的精骑,竟然在一帮乌合之众面前被打的溃散而逃。我看崔氏是真要完蛋了。”
“那朱游简和他的手下们,倒确实凶狠残暴得紧。”
卢抗一想到这里,屁股沟子上的伤口就开始幻痛了起来,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腚,显然对之前那一战依旧是心有余悸。
“我逃回来之前,正看见崔伯康落入了贼子手里。崔兄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正好。”卢谌这时候一手提着那舞姬的头发,将那舞姬的头颅压到了自己腰腹位置,另一手则在那侧身服侍自己的舞姬衣服里,不断游走。
“崔氏的老太守不可能放过这等乱臣贼子,倒算是祸水东引,省了我卢氏出马。”
“可我这几日听了些风声,那贼人好像是奔着锦城来了。”卢抗依旧忧心忡忡。
“他若敢来,我们卢家就将这叛贼剿灭便是。锦城哪怕是如今兵力空虚,也不是他这区区一个县尉,带着上百兵卒就能攻下的。”卢谌摇了摇头,显得很是傲慢。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锦城城坚难克,便是南边魏虏来了,也没那么容易拿下。”
“可万一呢?”
“万一什么?”卢谌撇了撇嘴,对自家大哥杯弓蛇影的模样很是不屑。
“姓朱的贼子若是真敢来,那他过江,我也过江就是了。”
“那朱游简本就是我们卢家养的狗,倘若真敢反咬主人,我们就去攻他老巢广兴县。到时候区区一条丧家之犬,如何能敌得过朝廷天军围剿?到时候还能记上你我兄弟一功,加上这些年在朝廷里养出的名望,混个清流官身出任,不是难事。”
他们这些世家子从来不愁没有官做,但他们是万万不会接受去做实事官的,那只会让这些世家子受到同伴耻笑,必须得做清流显贵,才是上上之道。
卢抗被自家弟弟又调笑了一会,总算是心里舒服了些,对于朱游简一伙的恐惧凭空消失了不少。
他想着今晚自己也邀了些狐朋狗友厮混,便朝着在座宾客们告了个罪,走出了雅阁,去另一处包间找人寻欢作乐。
他出门的时候,只看到一人朝自己这边走来。
因着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对方脸面,只觉得那人很是高大,卢抗倒也浑不在意。
既然看着感觉熟悉,便觉得许是自家弟弟的客人,或是这鸳鸯楼里的其他宾客。
他这时候,只满心琢磨着等下如何讨得自家老爹欢心的事。
和那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卢抗不知怎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仿佛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度,但已经有些微醺的卢抗对这体感并未多想,只是急着快步离开。
那雅阁门前,很快便只剩下了一人形单影只的站立,隐没在昏暗的黑夜中。
方才被卢谌打发,去把美人赠给卢嵘的两名侍卫很快便赶了回来,便走还在边聊:“刚才那小美人可真是太丰润了......”
“我看你拖她走的时候可没少揩油。”
“说到底是要被吃了的,我摸两下又怎样......”
他们见着那人低垂着眉眼,久久站在门前不动弹,很是不耐烦的走了上去:“哪来的小毛贼,赶来骚扰刺史家二爷的雅兴?赶快滚蛋。”
“这里面是刺史家的?”那人嘴唇嗫喏了几下,很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带有铁锈味的字来,“可是叫卢谌?”
“你是什么样的货色,也敢直呼二爷姓名?”另一个侍卫翻了翻白眼,走过来推搡了他一下。
哪怕是这人再怎么魁梧,又能如何?锦城乃至整个青州,不都是刺史卢嵘一家的禁脔?
背后靠着整个燕国权威显赫的骠骑大将军,他们卢氏在青州横着走,那是应该的!
谁人敢惹?
直接干他!
哪怕是之前卢谌和宾客们提起的青州别驾项渊,得罪了卢谌,也就只是几句话的事,便被送进了牢狱。
“那某便找对了。”
那人身体有些压抑不住的发抖,呼吸也明显急促了起来,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染着血的脸庞,面上的冷峻笑容再也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