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北朝,浪到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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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外忧,内患

    “我倒觉得,朱游简此举大快人心。”一直跟随在朱游简队伍里,听调不听宣的契害真,这时候坐在角落里,提着酒壶,悠悠然的开口。

    “阿爹?”叱奴转头看向了自家老爹,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叱奴,前些年你阿母病重,家里没钱医治,后来虽然熬了过来,却也落下病根,可还记得?”契害真饮尽杯中酒水。“自那以后,你阿母就没法干太累的活了。”

    “记得。”叱奴挠了挠头,“因为家里没钱,大哥被迫去幽州参军,落了残疾,我接任了阿爹你的军职,阿爹你则是天天在家里织席补贴家用。可这和现在这事有什么关系?”

    “青州的所有赋税自打卢嵘上任以来便一直飙升。粮价、物价,都已经涨到了寻常百姓承受不起的地步。”契害真深吸一口气,“换做寻常时候,以你阿爹从军时所获的封赏,如何也是足够医治你阿母的。”

    “这一切的祸害之果,都要在那个人身上应下因来。”他目光转向了酒楼旁边的木台下。

    在那里,卢嵘的尸体已经被百姓们抢夺了个干净。

    原地只留下片片的血迹,还有人在那里用铲子试图刮取带走。

    契害真的眼中隐约带上了几分恨意,星星点点的泪光在这个如铁塔般的汉子眼中流淌。

    柳宗之咂了咂嘴,有些颓然的低下了头,倒也没出言反驳。

    他能说什么呢?

    前些年卢嵘在青州作威作福的时候,他爹柳道清作为广兴县令,不也是在和光同尘,为虎作伥吗?

    契害真控诉卢嵘罪孽的时候,他的脸也啪啪的疼啊。

    柳宗之毕竟还不是他爹那样,在官场上呆了很久,已经磨练出了足够厚的脸皮,这时候已经羞的抬不起头了。

    “原来如此。”叱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这样说的话,大哥干的事虽然看着很残暴,但却是正确的,对吗?”

    “当然。”檀石槐接过话茬。“上位虽然杀生过重,可乱世当用重典,严刑峻法,杀掉卢家的潮种,我是万分敬佩上位的。”

    边上程朗和程清两个根底不太干净的家伙,这时候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慕容坚举起酒杯的时候,才赶忙跟着应和上去:“敬上位!”

    “敬上位!”在座的武官们都碰起杯来。

    “怎么,在想我的事情?”朱游简这时候,正好笑呵呵的走进了雅阁中。

    他给项渊亲自示范了一遍撕人以后,就把卢抗的行刑全权交给对方了。

    相信项渊这个前任别驾,能够完美胜任行刑人的任务,不会让卢抗死的太过轻松。

    “上位!”

    雅阁中的所有人都连忙站了起来,迎接朱游简的到来。

    朱游简一身的血还未干,看起来相当的瘆人。

    雅阁中的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这可是个活撕了一州刺史的狠人啊!

    “卢嵘既死,青州大局便已定了。”朱游简从容的坐在预留好的主位上,给自己灌了口浑黄的酒水,便侃侃而谈了起来。

    “接下来,面对的不过是两件事。”他放下酒盏。

    “但凭上位吩咐!”揜于解开了心结后,这时满心渴望着大杀特杀,立刻出声应话。

    朱游简环视一圈,看了看雅阁中的众人,没有解释自己刚才的话,反倒反问了一句:“乙支邪呢?”

    “正在卢府内,陪我父亲处置公事。”柳宗之低垂着头回道。

    “我就说,他应该陪兰玉奴一起来的来着。”朱游简皱了皱眉。

    他当时让柳宗之去信广兴县的时候,特意安排乙支邪找了件自己遗落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找得到。

    “不管他了,我们继续议事。”

    “青州既在我等手上,如今所面临的,无非是外忧、内患。”朱游简的脸色肃然了起来,带着其他部将们也跟着面容整肃。

    “外忧,在西边白狼城。冯弘手下至少有着三四千人可以调动,为了平我们这‘叛贼’,可以合法调动的兵力只会更多。”

    他拍了拍手,便有兵卒领着一副地图进来,铺在桌上。

    “不过还有南边魏国,随时可能入寇的风险在,他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全军出动。”

    这是他这几日根据其他人的描述所画出来的燕国四州地图。

    虽然不像地理学专业出身的人画的那样专业,但大概内容,基本都是大差不差。

    毕竟这片土地一千五百年以后的样子,早就都刻印在了朱游简的脑海里,现在只是细节上有些不同,需要他微调罢了。

    像是幽州山海关所在的隘口,现在就根本不存在。

    “况且卢嵘毕竟只是他冯弘的一条狗,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燕国上下,难道就没人制得住他了?难道真的就让他冯弘只手遮天了?”

    “上位所言极是。”项渊像是喝醉了一样走进来,浑身溅染的血迹比之朱游简更多几分,显然卢抗遭受的死法,比卢嵘更加惨烈些。

    “上党公姚昭,封号与冯弘相比,地位只差了一点,乃是镇南大将军,亦是当年随燕主起事的旧臣,与冯弘素来不和。”

    “如今虽在龙城,却也对白狼城大军有调度兵权。冯弘想要大动刀兵,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的袖袍因为沾满了血水而拖动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格外触目惊心。

    “坐。”朱游简对着他点了点头。

    “以我估量,半月内白狼城必然来人对我们实行清剿,但规模不会超过一千之数。”项渊很有些自信的断定。

    他为什么敢说这话?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前面所提到的姚昭,就是冯万泥冯乳陈等人死了以后,自己新的靠山。

    只不过青州被冯弘手下的卢嵘牢牢掌握,几乎是水泼不透,冯跋也更亲近卢嵘这么个和自己弟弟结了亲家的皇亲国戚。

    姚昭自觉在青州没有插手机会,便将项渊做了弃子。

    但朱游简打下锦城的第三天,消息灵通的他就派人来联系自己了。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一有了工具人的作用,立刻就炙手可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