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总有朕想害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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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孤家寡人

    韩王宫,朝会开幕。

    朝会伊始,张开地稳步而出,声音洪亮,振聋发聩:

    “今韩邦临危,近又现宫中美人殒命之祸,此诚国家安危所系,愿王上及诸公深思熟虑,慎之又慎。”

    “张相国有事不妨直说。”

    姬无夜扫了眼张开地,发出一声冷哼。

    想要报复就直接说,何必拿国家兴亡来做幌子,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张开地这类虚伪之人。

    若真为韩国着想,何不早早交出手中权力。

    有朝一日,若韩国尽归他姬姓,他必定会善待百姓。

    张开地神色不变,对姬无夜的嘲讽置若罔闻,而是郑重地向韩王陈述:

    “朝堂之上,百官云集,皆是有智之士。国事浩繁,非集思广益不可为,故需我等群策群力,共图国家大计。

    “然,朝堂议事,终需以国家大局为重,以社稷安危为念。臣近日所见,害群之马存于朝,韩国日渐式微,国将不国。此辈不仅损及朝纲,更令王上惴惴不安,黎民百姓亦忧身家性命之安危。”

    张开地这番言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朝堂应为韩国利益而设,某些人的存在只会对韩王构成威胁。

    “不愧是当了数十年的相国,这说话水准比吕相都要高一些。”

    书房内,成蟜含笑评价。

    至少从表面上看,张开地的言辞比吕不韦更为圆滑。

    但要论实际手段,那就差的不止一两条街了。

    张开地以名声和礼节立足于朝堂,却也因此受到束缚。

    倘若换作吕不韦来应对此局,他根本不会将问题放在朝堂上解决,在张美人尸体被发现的那一天,便会有不少人因此丧命。

    “呵,张相国此言谬矣。在座诸公,均为王上的得力助手,又怎可轻言他们是害群之马呢?”

    朝堂之上,姬无夜冷笑回应。

    “姬将军,暂且退下,休得无礼!”

    韩王眉头紧锁,对姬无夜厉声喝道,随后转向张开地,语气严肃:

    “张相,你且说说,谁才是韩国的害群之马?竟有人在寡人面前吃里扒外,真是岂有此理!”

    见韩王动怒,姬无夜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张美人的事情虽与他无直接关联,但无疑他会受到牵连。再加上五大氏族的事情,韩王虽不会过分逼迫,但敲打却是免不了的。

    “王上!”

    张开地迈步至朝堂中央,恭敬地跪拜在韩王面前。他声音坚定,字字铿锵:

    “臣有要事启奏陛下!近日,臣已搜集到确凿证据,指控卫尉刘文与郎中令姚让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收受贿赂,严重懈怠职守,对王宫的安危视而不见。”

    他继续陈述,声音中透露出对国家社稷的深深忧虑:

    “作为王宫重臣,刘文与姚让本应恪尽职守,维护王宫安宁,然而此二人只为一己之私,罔顾国家法度,败坏朝廷风气。此等行径,实乃朝廷之耻,万民之患。”

    “为维护王宫之尊严与国家之法度,臣伏请陛下允准,对此二人进行严惩,以儆效尤。此举非但关乎王宫之安危,更牵涉国家之持久太平。愿陛下洞察其奸,严惩此等蠹政之徒,以复朝廷之清正廉洁。”

    说着,张开地再次跪地一拜,语气里带着恳求之意。

    朝堂之上,群臣们听到张开地的公开控诉,无不露出惊骇之色。

    卫尉和郎中令均位列九卿,地位仅次于丞相、太尉在内的三公。

    在官职上,他们甚至高于左司马刘意,可谓是姬无夜派系中官职最高的两人。

    即使是姬无夜,也只不过是领了一个太尉的虚职,虽有军权在手,但太尉官职本身却不具备多少实权,还不如卫尉和郎中令的实权多。

    “张相可有确切证据?”

    韩王面带惊疑,目光转向张开地。

    他原本确有打压姬无夜的意图,毕竟此次事件确实过分,难以预料姬无夜在背地里还有何举动。

    然而,他未曾料到张开地竟有如此决心和魄力。

    卫尉与郎中令,此二职均肩负着宫廷安全的重任,就官职来说,两人共同掌管禁军,负责整个新郑的军权。

    若能以亲信替换此二人...

    这一刻,即便是韩王,也难免心生动摇。

    但当他突然感受到手臂上攀附的柔软,侧目看到柳美人那娇柔的脸庞时,他顿时恢复了清醒。

    说来可笑,他哪里还有什么真正的亲信。

    他在朝堂上能够平衡维持稳态,所依仗的不过是掌握军权的姬无夜和夜幕而已。

    真要说来,姬无夜才是他的亲信。

    他并非不知姬无夜与血衣侯的暗中动作,但相较于王位的稳固,那些都只能算是小事一桩。

    “启禀王上,这便是臣所收集的证据!”

    张开地的话语打断了韩王的沉思,恭敬地呈上一个竹简,韩王则显得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来人,呈上来。”

    一旁侍立的内侍迅速行动,从张开地手中接过竹简,小心翼翼地递到韩王手中。

    韩王并未让柳美人退下,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竹简。

    竹简尚未完全展开,韩王的脸色便已阴晴不定。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揣测韩王此刻的心思。

    “嗤。”

    书房中,成蟜看到韩王那复杂的表情,忍不住嗤笑出声。

    “君上何故发笑?”

    焱妃轻声询问,她虽然对朝堂之事并不十分热衷,但只要成蟜感兴趣,她都愿意当倾听者。

    “我是在笑那韩王的处境可悲,他环顾朝堂,竟然发现最可信赖的仅是姬无夜。”成蟜嘴角悄然勾起。

    关于韩王此时的想法,他还是能看出一二。

    “君上,张开地并非忠臣?”焱妃轻声问道。

    成蟜微笑答道:“张家世代忠于韩,只可惜士族是士族,张家是张家,张家忠臣不代表其余人忠臣。张家如今青黄不接,接班之人还未及冠,即使换掉卫尉和郎中令,也无人能即刻上任。”

    他轻轻敲打着书桌,语气平静地继续说:

    “对韩王来说,与其让底细不明的士族来掌管王宫的安全,倒不如继续依赖姬无夜。”

    “如此看来,张开地找错了目标。”焱妃惋惜地摇了摇头。

    既然韩王不打算让其他人插手这两个关键职位,那么无论张开地手中的证据多么确凿,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未必。”

    成蟜的目光紧紧锁定朝堂中央的张开地,眼中闪烁着几分玩味的光芒:

    “论对韩国朝堂的掌握,无人能及张开地,他绝不可能选错目标。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