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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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维尔伯特酒醒之后,卡琳依照约定在所有人面前对维尔伯特进行了鞭刑的处罚。维尔伯特虽心有不甘,但也坦然的接受了与卡琳的赌约,因为他已经在体力的较量上输给了卡琳,他不能让自己的信誉也输给一个女人。

    卡琳亲自执鞭,走到了行刑场正中,此时的维尔伯特被脱去了上衣,双手被绑在木桩之上,刺骨的寒风吹过犹如利刃一般划过他的皮肤,维尔伯特瑟瑟发抖,但那并不是因为寒冷。

    “新兵维尔伯特因违抗军令私下饮酒,因此为他将受到惩罚以示军威,若再有违抗军令者,一律从严不怠。”

    卡琳说完抖开了手中的皮鞭,然后猛地一挥手,皮鞭犹如毒蛇一般飞向了维尔伯特。随着皮鞭发出的一声振响,维尔伯特的后背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紧接着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皮鞭抽打声,维尔伯特起初还能要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可随着背后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不自觉的大喊了出来,那声音穿过风雪,响彻天空。

    一旁的维特看着背后满是鲜血的维尔伯特,听着他那凄厉的喊叫声,他不忍再直视着残酷的画面把头扭到了一旁。不单是维特,许多新兵也因为这血腥的场面,变得面部扭曲,心中满是惊恐。

    在执行完对维尔伯特的鞭刑之后,卡琳停下了手中挥舞的鞭子。鞭子上的血液不住的滴下,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化成了一颗颗红色的结晶。

    维特与亚历克斯忙冲到维尔伯特身旁,解开了绑住他的绳索。此时的维尔伯特双腿已经软得像是弱不禁风的小草一般,若不是维特和亚历克斯的搀扶,他已经瘫倒在雪地之中了。

    卡琳先让两人将维尔伯特送回去,之后她又重申了一遍禁酒的军令。即便她不说,新兵们早就被这场面吓得不敢再沾染酒精半点。

    维特与亚历克斯将维尔伯特抬回到了房间中,维特帮维尔伯特擦拭着背后的鲜血。

    “卡琳副官也太无情了,把维尔伯特打成这个样子。”维特有些气愤的说,

    亚历克斯走到维尔伯特身旁,检查着他的伤势。

    “卡琳副官已经手下留情了。”

    “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你看,维尔伯特的伤口并不深,要是卡琳大人用尽全力的话,维尔伯特现在已经没命了。”

    听到亚历克斯的解释,维特也仔细察看了一下维尔伯特的伤口,那伤口虽破皮见血,可全都没有深至见骨,有的伤痕甚至只是在皮肤表面留下了一道印记而已。

    “这么说,卡琳副官是有意留手的?”维特说。

    “看起来是这样的。”

    两人说话时,卡琳副官推门走了进来,维特与亚历克斯连忙站起身来,不再交谈。

    卡琳走到维尔伯特身边看了一眼,然后将门外的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走到维尔伯特切近,娴熟的为他止血治疗,止过血后医生又为维尔伯特将伤口包扎好,那医生手法极为熟练,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看来他已经救治过不少被卡琳副官惩罚的人了。

    维特和亚历克斯两人正看着医生出神,卡琳却对他们两个人说到,“你们还待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参加训练?!”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从屋中走了出去。

    卡琳在屋中站了片刻,见维尔伯特已经没有大碍,便慢步离开了房间,留下医生一人来照看维尔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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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维尔伯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也终于返回到了新兵训练之中。不知是该感谢卡琳副官的手下留情,还是医生的妙手回春。

    这天新兵们列队整齐,等待着卡琳副官的训话。卡琳副官一边来回的踱着步,一边说到,“经过了几天的训练,你们也应该已经熟悉了训练的流程,也应该渐渐适应了训练。可我却听说有人一直在抱怨,抱怨训练的艰苦,抱怨训练的目的。如果你们有任何疑问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或者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家乡,待在那里做一辈子的懦夫。有谁想要退出?!”

    卡琳副官发问到,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出来选择退出。

    卡琳见无人回应,便继续说,“既然你们都选择留在这里,那就认认真真的训练,然后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成为一名合格的,能够上战场杀敌的,能够让世人所敬仰的士兵。”卡琳副官说着走到了维尔伯特面前,“我不想听见有人以各种理由来推脱训练。”

    维尔伯特突然大声回答道,“是,卡琳副官大人,我们绝对不会怠慢训练,也绝对不会再输给任何一个人。”

    卡琳听到维尔伯特的回答,她听出了维尔伯特的话外之意,他仍然是对那天败给自己的事耿耿于怀,卡琳没有理会维尔伯特,从他面前走开继续对新兵们训话。在一段简单的训话后,卡琳便下令让新兵们开始投入训练。

    这时,初次参加训练的维尔伯特凑到维特身旁问,“我们要训练些什么啊?是不是要舞刀弄剑什么的?危险不危险啊?不过我到是有些期待呢。”

    维特一脸无奈的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新兵们排好队,挨个领取了训练的“武器”,有的人领到的是一把铁锹,有的人则是一把镐头。

    维尔伯特看着手里的镐头,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干什么?不是要训练我们上战场杀敌么?给我们镐头铁锹做什么?”

    “这几天的训练是帮当地的矿工挖矿,哪有什么刀枪剑盾的。”维特说。

    “啊?不是吧。”

    “还不只这样呢,有的人还被派去搬运货物,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亚历克斯了,他被派往奈什克送铁矿去了。”

    “这怎么行啊,我们可不是来当苦力的啊。”

    “可谁又敢违抗卡琳大人的命令呢,自从上次你被军法处置过后,再没有人敢跳出来反抗卡琳副官的命令了。”

    “不行,我得去找卡琳副官讨个说去。”

    “算了吧,你伤才刚好,莫非你还想挨鞭子不成?!”

    听到鞭子,维尔伯特也有些犹豫。他不在说话,而是跟着维特一同钻进了矿坑之内,加紧“训练”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亚历克斯带着补给从奈什克回到了奥尔。维莫洛特雷军团长决定大排宴宴,给他们接风。其实我们都明白,维莫洛特雷军团长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喝酒而已。

    晚宴之上,军团长大人与众士兵畅快同饮,好不快活,只有卡琳副官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开心,不过她也不好扫了军团长大人的兴致,只好由着维莫洛特雷的意愿,让他们快活一天,但也就只此一天而已,明天开始所有人又要开始禁酒了。

    宴会上,所有人都很尽兴,维尔伯特也喝了不少,只不过他好似有心事一般,独自喝着闷酒。

    “士兵们,我很高兴能和大家一同相聚在这里。今天我们在这里开怀畅饮,那都是托圣主大人的福。因此大家不能忘记圣主大人的赐福,今后能够严格训练,以报效圣主大人的厚恩。另外,大家要是有什么困难和要求,也可以大胆的说出来,我会尽量解决大家的困扰和疑惑。最后,让我们举起酒杯共同敬圣主大人。”维莫洛特雷军团长说。

    “敬圣主大人!”在座的士兵们纷纷举杯高声说着。

    这时,坐在维特身旁的维尔伯特突然站起身来。

    “维莫洛特雷军团长大人,小人有一事想请大人定夺。”

    “请说。”维莫洛特雷笑着说到。

    “我请求撤去卡琳副官的职务。”

    原本嘈杂的宴会厅此时也变得鸦雀无声,之前的喝酒行令之声也戛然而止。维特闻听此言心里一惊,他忙拉着身旁的维尔伯特想让他坐下来别再胡说些醉言醉语了。

    听到这话的维莫洛特雷也惊得收起了笑容,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卡琳副官,随后问到,“是什么理由让你想要撤去卡琳副官的职位?”

    “我觉得卡琳副官根本不能胜任她的职务,我们来到奥尔是学习战斗技巧的,而卡琳副官却把我们当成苦力一般,每日让我们挖矿,搬运货物。我只怕卡琳副官这样的安排,会耽误新兵的正常训练,也同样会辜负了圣主大人的期待。”

    听完维尔伯特的话,维莫洛特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向了一旁的卡琳。

    卡琳不慌不忙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站了起来。她走到宴会厅正中,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扔到了地上,“你若是能伤到我一分一毫,我便听从你的建议,辞去我副官的职务。”

    维尔伯特丝毫没有犹豫,他一脸不屑的走到宴会厅中,他伸出手去捡地上卡琳的佩剑,可出乎维尔伯特所料,那剑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他只好用双手持剑。

    卡琳副官看着维尔伯特那生疏的姿势,嗤笑了一下。

    维尔伯特见卡琳对他轻蔑不屑的态度,他握紧了长剑就朝卡琳冲了过去。维尔伯特持剑劈砍,可卡琳副官轻轻一闪便躲过了维尔伯特的攻击,卡琳挥着拳头朝维尔伯特的脸打去,维尔伯特被一拳打倒在地上,脸上的淤青也瞬时显现了出来,这一拳应该包含了不少两人的私仇在里面。

    维尔伯特气不过,他从地上爬起来大喊着朝卡琳冲了过去,然后胡乱的挥砍着。可无论维尔伯特怎样努力,他都没有办法伤到卡琳,可卡琳的拳头却是一下下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了维尔伯特的脸上。

    渐渐的维尔伯特已经累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而卡琳依然优雅安然。

    维尔伯特看着卡琳的样子,他恼羞成怒提着剑再一次的冲了过去。卡琳轻轻侧身,然后挥拳打掉了维尔伯特手中的剑,随后她抓着维尔伯特的衣领一拳拳的砸向维尔伯特,众人看着卡琳那一下下的重击都是胆战心惊,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一般。最后卡琳用腿一扫,维尔伯特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卡琳看着再也站不起来的维尔伯特,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剑,对着宴会厅里的人说到,“还有谁跟他一样有同样的想法,也可以出来与我一战。”

    众人看着维尔伯特的惨状,哪还有人敢应答做声,卡琳见再无人敢发声便将剑放回到剑鞘之内。

    “你们这群新兵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还妄想学习杀人的伎俩,简直不自量力!你们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说要为圣主大人效忠。就凭你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如何能保护圣主大人的安危,如何能保护哈尔文的人民?!从明天开始所有人的训练加倍,有违令者军法伺候。”

    卡琳副官说完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两名士兵将维尔伯特从宴会厅中抬了出去。

    “额,卡琳副官说得不错,大家要认真训练!不过训练是明天的事,今天就让我们喝个痛快,喝个一醉方休。”维莫洛特雷军团长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说到。

    士兵们都被卡琳教官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回应维莫洛特雷军团长的话。半晌过后,士兵们才渐渐的恢复了宴会该有的样子,宴会厅内才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维特心里暗自感叹,维尔伯特这两次的鲁莽之举,非但没有得偿所愿,反倒助长了卡琳副官的威信,而至于维尔伯特的伤,用不了几天也就会康复了,只是希望到那时维尔伯特别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出乎维特意料的是,自那之后维尔伯特真得变得听话了不少,也不再满嘴的牢骚,只是他总是躲着卡琳副官,也许那天卡琳教官击溃的不只是维尔伯特肉体,也击溃了他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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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的日子过得很快,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黑夜的原因,这让维特记不清究竟来到奥尔多长时间了。这段日子里维特学会不少的本事,当然也包括战斗的技巧,卡琳副官虽然待人严格,可她也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她教会了新兵们所想要学会的一切。

    维特和亚历克斯也渐渐的熟络了起来,亚历克斯经常邀请维特与维尔伯特到他的家里做客。亚历克斯的父亲是奥尔城的一名矿工,为人极为好客。每次他都热情得让维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而维尔伯特却和亚历克斯的父亲相谈甚欢,酒过三巡之后,两人更是无话不说。维尔伯特虽然好结交朋友,不过他与卡琳副官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善。

    维特偶尔会收到艾瑞莎的来信,她诉说着她在月之峰的训练成果,她偶尔也会提起一个名叫杜尔温·纽波特的人,说他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维特也在信中告知艾瑞莎,再过些日子他便将会返回月之峰了。

    这天,维特,维尔伯特和亚历克斯等人奉命运送铁矿石去奈什克堡,顺便再从奈什克堡带回些物资回到奥尔。

    士兵们准备好马车后,维特坐到了驾驶位等待着出发。这时,维尔伯特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坐到了维特身旁。维特看见维尔伯特先是一惊,显然上次与维尔伯特一同驾驶的经历让维特仍心有余悸。

    “你,你和我同一辆车么?”维特问。

    “是啊,怎么了?”

    “哦,没事。”维特说完回头张望了一下,看见亚历克斯正独自坐在一架马车上,他连忙找借口说到,“我想起来了,亚历克斯让我和他一起,说是有事要跟我说。”

    维特说完还不等维尔伯特开口,他便急忙跳下了马车朝着亚历克斯的马车跑去。

    维尔伯特也清楚,维特怕是不敢再与自己同乘一架马车了,于是他笑了一下,嘲笑着维特的胆小。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偷偷在酒馆中买的酒,准备启程前先小酌一下。可还未等他打开酒袋,另一个人就坐到了他的旁边。

    维尔伯特转头看去,刚才的微笑瞬间消失了,他惊讶的脱口而出,“卡琳?”

    坐在维尔伯特身旁的正是卡琳副官,她斜眼看了一下维尔伯特,“你说什么?”

    维尔伯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解释到,“我刚才是说厄文副官大人。您怎么在这?您是要同我们一起去奈什克堡么?”

    “是的,没错!怎么?你又有什么意见么?”

    “不敢,不敢。”维尔伯特回头看了一下维特的位置,然后对卡琳说,“副官大人,请您稍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说着维尔伯特跳下马车快步跑到了维特身边,卡琳侧耳倾听,维尔伯特似乎正急切的跟维特商量着什么,只是维特口中满是“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拒绝。

    维尔伯特与维特换车的请求被维特无情拒绝后,维尔伯特只好沮丧的回到了卡琳的车上。

    “怎么了?他不同意与你换车?”卡琳问到。

    “嗯。”维尔伯特突然反应过来问他话的是卡琳副官,他忙扯谎到,“没有,我刚才到后面是去..看看货物绑好了没有。”

    “哦,是这样。那货物绑好了没有?”

    “绑好了,绑好了。”

    “绑好了的话,那出发吧。”

    “是,副官大人。”维尔伯特不情愿的回答着,然后将身上的酒袋又好好的掖藏了一下,他一想到要在卡琳的监视下前往奈什克就变得沮丧万分。这一路上他非但不能喝酒,而且言行也得做到谨小慎微。

    维尔伯特抖动缰绳驱使马匹前进,车队犹如一条长蛇向着奈什克堡的方向行进着。

    一路上维尔伯特为了避免说错话,因此他选择干脆沉默不语。而卡琳也似乎没有想与维尔伯特交谈的意思,她始终保持着警惕的状态,注意着四周。寒风吹拂着卡琳的长发,雪花击打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眼神却依然坚毅,没有丝毫动摇。

    车队行驶了约有半日,卡琳下令让车队停下,稍作休息之后再启程。

    卡琳下车巡视着各个车辆的货物,维特趁此时机来到维尔伯特旁边,询问着维尔伯特与卡琳副官同乘的感受,而维尔伯特则是没有好气的埋怨着维特不讲义气。

    时间不长,卡琳副官巡视完车队后回到了维尔伯特这里,维特也连忙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车队继续向奈什克堡行进。

    又过了一段时间,车队行至一处地形险要的地方。车队的右侧是万丈深渊,而左侧则是被积雪覆盖的峭壁。为了确保安全,车队此时也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一直警惕的卡琳此时似乎听见了什么,他问一旁的维尔伯特,“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啊。”

    突然峭壁上碎石散落而下,如同雨点一般。

    卡琳顿觉不好,大声朝车队呼喊着,“快后退!”

    还未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一块巨石从峭壁上滚落下来,将维尔伯特前面的马车砸得粉碎,随后马车和巨石一同跌落进了山谷之中。维尔伯特见状忙拉紧缰绳让马匹后退,可那马受到了惊吓根本不听维尔伯特发出的指令,马匹拉着维尔伯特和卡琳二人疯了一般向前奔去。身后的众人看着维尔伯特的马车逐渐远去,而山上的碎石依旧不停的落下,众人无法追上前去,只能拉着马车后退到危险范围之外,以免被滚落的巨石波及,等到落石停下后再去寻找维尔伯特和卡琳二人。

    发疯的马匹在本就不宽的道路上横冲直撞着,卡琳一边注意着落石,一边提醒着维尔伯特行进的方向。

    卡琳突然注意到崖壁上一块巨石正滚落下来,她判断以马车的速度根本冲不过去,于是她忙让维尔伯特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来,但维尔伯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拉不住发疯的马匹。这时卡琳注意到前方的崖壁有一处凹陷的地方,于是她用力一撤缰绳,马匹便朝着那凹陷处奔了过去,可马车的速度太快,车身失去了平衡翻到在了那崖壁的凹陷处。随后便是一阵巨响,两人被埋在了山石之下。

    过了不久,维尔伯特从昏厥中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头疼的很,他朝头上摸去,发觉头上被绷带包扎着。维尔伯特轻声呼喊着卡琳,“副官大人,副官大人。”

    “我在这,你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啊?怎么这么黑啊?”

    “我们在崖壁的憩室中,刚才滚落的巨石堵住了出去的洞口,我们被困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待其他人来救我们了。你的酒呢?你现在可以喝了。”

    “是嘛!”维尔伯特说着就要把就拿出来喝上几口,可他突然反应过来,说到,“您真会开玩笑,我哪有什么酒啊,我早就戒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计较的。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么冷的天气若是不喝些酒的话,我们恐怕是撑不到救援到来的。”

    维尔伯特听见卡琳这么说,忙从怀中将酒袋拿了出来。他打开酒袋朝嘴里倒着,可酒袋里却没有流出一滴酒。维尔伯特用手检查着酒袋,发现酒袋底部被划出了一个大洞,酒水早就流干了,想必是刚才马车侧翻时被撞破的,维尔伯特觉得有些扫兴,于是将酒袋狠狠的扔了出去。

    “怎么了?”

    “酒袋破了。”

    “那喝我的吧。”卡琳说着,将自己的酒袋递给了维尔伯特。

    维尔伯特有些震惊,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又怎么了?”卡琳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副官大人您不允许我们喝酒,自己倒是随身带着酒。”

    “我不是不允许你们喝酒,而是要你们学会克制。你们若是不能学会克制,那么这佳酿就会变成了要你们命的毒药。”

    “这么说副官大人您也对美酒有所建树了?”

    “那是当然。”

    随后两人围绕着哪里的酒好喝,哪里的酒难喝探讨了起来。维尔伯特一边喝着酒一边与卡琳聊着天,他第一次觉得卡琳这个人是这么的平易近人。他也因此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头上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卡琳似乎有些疲惫了,她嘱咐维尔伯特再坚持一会,她先睡一下。

    随后洞穴中陷入了安静,忽然在这黑暗之中轻轻传出了一声“对不起”。

    维尔伯特向卡琳道歉说道,“之前我对你一直有所偏见,我以为你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根本没有能力领导军队。可事实证明你不但有能力,而且是一名负责任的长官。我想要为我的自负和傲慢向您道歉,希望您能接受我真挚的歉意。”

    而就在维尔伯特真诚道歉时,洞外面的人终于将堵在洞口的巨石敲开了,一束阳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刺眼的光让维尔伯特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久维尔伯特才适应了光亮,他也看清洞外人群的面容。可他们露出的却不是喜悦的表情,而是一副副震惊的模样。维尔伯特沿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卡琳,只见卡琳脸色苍白,一块锋利的木头刺穿了卡琳的腹部,她的血液沿着那木条流下,被寒冷的空气变成了一块粉红色的结晶。

    此时维尔伯特懊悔不已,他终于明白原来卡琳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不仅确认了自己的伤势,还帮自己包扎了伤口。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帮助自己在困境之中撑了过去,可她却没有听到自己的一句感谢,一句道歉。

    众人将卡琳的尸体带回了奥尔城,葬礼上卡琳的尸体被放在高台之上,维尔伯特举着火把爬到了卡琳的身旁,他仔仔细细端详过卡琳的遗容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火把送别了她最后一程,愿他能够在圣主的庇护下安息,愿她永远不再受到寒冷的侵扰。

    维尔伯特从高台上下来后,将卡琳的酒袋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好好收藏了起来,他站在火堆边上,虽默声无言,但却已泪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