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随笔之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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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乱起青云之以和为贵(五)

    翌日中午时分,白光才睁开眼睛。

    昨夜熬到凌晨两点才睡觉,纵然直到中午才起来,但是被破坏的作息规律让他仍然感觉难受。

    那种不睡困,睡又睡不着的感觉,想必每个熬夜的人都深有体会。

    白光下楼洗漱,用瓷杯接了茶水,新掰得柳树枝上抹盐当作牙刷,随后用茶水漱嘴收尾。

    在家里,白光都是用的牙粉刷牙,据《外台秘要》记载:“升麻,白芷,莫本,细辛,沉香,寒水石,研成细末,捣末筛为散,每朝杨柳枝头咬软,点取药,揩齿,香而光洁。”

    除此之外,还可以用炮附子和青盐,来清洁、保护牙齿。

    但是出门在外,白光也没太大讲究,有条件就用牙粉,没条件就用盐。

    白光洗漱完毕,也没太大食欲,便叫后厨炒了一个青椒肉丝,盖上米饭,古时多用猪油,炒菜别有一番香味。

    白光端着饭碗便上楼去找李天兴,正巧碰见同样刚醒的周康威,白光道:“我叫后厨炒的青椒肉丝还有,你直接去吃。”

    周康威:“OK,我先刷牙。”

    白光推开李天兴的门,果然看到李天兴在看资料,三人之中,李天兴是最卷的。

    三人是高中同学,李天兴成绩最好,考上了上海某985大学,白光成绩还可以普通一本,周康威的成绩最差,大专。

    至于这三人为什么能成为朋友,原因只有一个:臭味相投。

    三人本来的关系只能算一般,熟识起来的起因是三人曾不约而同地偷偷去红灯区找乐子,想破除自己的处男之身。

    本来这种事情都是要偷偷摸摸的做,但不巧的是三人还没有做,就碰到警察扫黄,吓得三人连忙从洗浴中心的二楼窗户,扒着空调外机跳下去。

    但不幸的是,楼下有警察在埋伏。

    三人还是被抓了。

    后来是鉴于三人未成年,且并未嫖成,警察来的时候三人还没做。

    由此,三人也就认识了。加之又在一个班,班主任是周康威大舅,为了提升周康威的成绩,便让他和李天兴坐了三年同桌。

    但不幸的是,李天兴没有将周康威的成绩带上来,反而周康威带李天兴学会了各种不良嗜好:打牌、打游戏、泡酒吧喝酒、约炮。要不怎么称三人为三害呢。

    每个周末三害都相约出去找乐子。至于花费,则是周康威包了,家里开厂的,他爹没太多文化,对周康威要求也不高,混个大专文凭,以后继承家里的工厂。

    之后大学和研究生期间,三人的交流便少了,只不过工作之后,三人又在一座城市了。

    回到正题,李天兴半夜回来之后,用苍山落叶中的功法,深度休息三四个小时以后,便一大早起来,看起了青云门的资料。

    白光坐下来,问:“有什么收获?”

    李天兴抽出几张纸,道:“有,但不多。首先一个听风阁就没有把当年谁下单让你爹偷拜火圣令这个消息给我们。”

    白光点点头,道:“能理解,毕竟这个事情是通过听风阁运作的,如果给了我们这个资料,那是怀听风阁自己的名声。”

    李天兴看完了所有的资料,道:“其他的等老周上来一起说。”

    白光没意见,慢悠悠的吃完饭,吃完以后用茶水漱口。

    等周康威端着饭碗上来以后,李天兴才道:“我简单梳理了一下青云门的这些资料,我按照事件,分成了两类。”

    “第一类,跟十八年前的拜火圣令有关的人物,那些人死的死,老的老。现在都是青云门的叔父辈了。”

    “师广新,外号师老,坚定的反朝廷人士,但又是青云门最大的势力之一,亦有人称他为青云门的影子掌门。”

    “谭茂德,江湖诨号:深水谭,是个老狐狸,一直以来是青云元老团德二号人物。他和朝廷不清不楚,师广新对他有所不满,但两人又没有撕破脸皮。”

    “何合,外号:和事佬。师广新德跟屁虫,青云内有名的和稀泥和事佬,有什么事情找他准没错。唯一的缺点是爱财,所以找他办事的时候,记得带足银子。”

    “其他还有三个人,当年号称青云六剑。但是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上面三个人。”

    “第二类,目前青云门掌门竞选大事件的三个主人公:也是号称青云三蛟的三个候选人。”

    “平海蛟:林怀勒,这人是个伪君子,平日里和和气气。但是听说昨天的时候,师广新找他们谈了一下,警告林怀勒不要雇凶杀人。这是突破青云门底线的事情。”

    “冲云蛟:方飞云,跟朝廷走的很近。有传言说他是锦衣卫的暗桩,也有人说他不是暗桩,是主动攀的锦衣卫高枝。但不论怎么样,他大概率是朝廷的人。”

    “缠山蛟:雷山。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个人感觉也是最没有希望当上掌门的人。听说是个莽夫,目前是青云门明面上最能打的人。”

    周康威十分自觉地当捧哏:“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天兴:“这种阴谋诡计,还是老白这个银币比较擅长。”

    白光给了李天兴一个中指,道:“我来分析一下啊。选项一,老周直接把拜火圣令给听风阁,让他们交给青云门的雇主。这武英大会咱们就纯粹的来看个热闹。看完戏就走。”

    “选项二,掺和一手。”

    老周摇摇头,道:“青云门好歹七大派之一,咱们三个这小身板,掺和个屁啊。”

    老白道:“你看我给了你两个选项,但实际上我们没得选。”

    老周放下碗筷,道:“你的意思是?”

    白光:“咱们三个那么惜命的人,肯定是选一。但是,问题是那幕后的雇主是什么想法?他为什么让你爹保存拜火圣令了十八年,偏偏这个时候要。”

    李天兴默默的摸着下巴,道:“我有个想法。”

    老白看到李天兴的眼神,下意识地应激道:“滚,不行。”

    李天兴道:“我还没说。”

    白光一拍桌子:“你个B养地肯定要坑我。”

    李天兴憨厚地摸头一笑,道:“这都被你猜到了。”

    白光大怒:“TMD这还要猜,你干过多少次了?”

    李天兴就嘿嘿嘿地憨笑着,道:“还不是光哥太厉害了,每次都能完美解决问题。好用就多用。”

    白光:“又是我当诱饵这套?”

    李天兴嘴巴一咧,笑的更憨了,道:“光哥真聪明。”

    白光:“草!”

    周康威也摸着下巴道:“在你们提出你们的馊主意之前,我先说件事。你们会不会想的太复杂了?会不会我们直接把东西给听风阁,就没我们的事了?”

    李天兴、白光:“......”

    李天兴:咳咳咳,嗯嗯,咳!

    白光故作镇定地喝口茶,掩饰尴尬。

    还不待三人继续商量,李天兴听到了脚步声。

    继而是敲门声,李天兴问了一句:“谁啊?”

    门口响起的是店小二的声音:“客观,楼下有客人找你们,说他是杨胖子。”

    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杨胖子不是死了吗?要么这个是假的,要么是昨晚听风阁的人骗了他们。

    但无论怎么样,三人还是决定见一见。

    李天兴:“请他上来。”

    白光道:“等等,饭碗带下去。”这说明了啥?说明了白光的严谨,以及笔者对于细节的把握(开个玩笑)。

    店小二下去后,李天兴快速的布置陷阱,屋内一张圆桌子,四张凳子,三人各自坐下,只给来人留一个座位。

    李天兴与周康威两人合作,在房顶上吊着两个弹弓(没有用弩不是因为李天兴怕被人控告造反,毕竟他都携带火器了,而是因为弩比弹弓和火枪更大,携带不方便,且对于习惯用毒的李天兴来说,用弹弓也很合适。)周康威用千丝万缕的透明丝线远程控制着弹弓的激发装置。

    弹弓用的弹丸是脆弱的泥丸,但是里面放的却是毒雾。激发之后,不管命中哪里,泥丸破碎,里面的毒烟便会散开。

    李天兴还在桌子下面藏了两把火枪,同样是用周康威的千丝万缕绑住,由于千丝万缕很细,接近于透明,不容易被发现,很适合做陷阱用。

    李天兴的准则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这是古代,犯罪率居高不下、破案率与抓捕率却低的可怜的古代。出门在外更是要小心。

    杨胖子笑嘻嘻的推开门,其人眉毛短,脸胖的好像五官都长在一起一样,挺着个将军肚。

    杨胖子见三人都戒备的看着自己,笑嘻嘻的坐在了唯一的空座上,道:“三位小友,鄙人杨保,武林同道抬爱,叫一声杨胖子。”

    这种应酬的事,一直都是白光来的,白光由于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且昨晚对方装死,便决定先发制人。

    白光左臂手肘抵在桌子上,身体斜倚,左手端茶杯,右手拿杯盖撇去浮沫,头也不看杨胖子,道:“哟,哪阵风把您老从棺材里吹出来了啊?”

    这话说的,老阴阳人了。

    杨胖子脸皮也厚,装出一副无辜且疑惑的样子,道:“啊?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死了吗?”

    白光转头冷笑,放下茶杯,道:“那你就是假的杨胖子了,来大爷这骗吃骗喝了?”

    杨胖子依旧在笑,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是骗子呢?如假包换的听风阁杨胖子。昨晚那个混蛋,敢说我死了,一早我就把他扔江里了。”

    这话更是骗鬼呢,昨晚还赏了人家六十两银子。

    白光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把人沉江,见对方脸皮这么厚,只好道:“那我凭什么信你是杨胖子?”

    杨胖子掏出了听风阁的腰牌,道:“听风阁的人都有一个牌子,我这是管事的金牌(实际是黄铜做的,财力再大,也不可能真的用黄金做个牌子),我还知道,旁边这位周小兄弟,有个青花牌。”

    这里说一下,听风阁的牌子分为两种:属于听风阁编制的:铁、银、金、玉牌。每种牌子又分三级,也就是说听风阁内部共分为十二等级。金牌就是杨胖子这个级别,是一地的主管。

    而另一种牌子,则是听风阁的VIP牌,但不止在听风阁消费的人有这种牌子,像周空这种帮听风阁办事,但又不想加入听风阁的人,也有牌子。听风阁在这其中只抽成。

    这种牌子分为:流云、墨翠、粉桃、金菊、青花。周空的青花牌,意思就是他是听风阁最高等级的VIP。

    由此可见,周空当年做的大案子对于听风阁来说,的确够大。

    杨胖子继续道:“有青花牌的人,那就是我听风阁最高规格的贵客。我自然要亲自接待。”

    “至于昨晚,各位也要体谅一下,我听风阁做的生意毕竟是有风险的,所以在没有查到三位的资料之前,自然是要谨慎一些。”

    “就像三位,此时的谨慎一样。”

    说完,杨胖子指了指头顶上隐藏在暗处的弹弓,又反手用手心拍拍桌底,道:“三位,就当没有昨晚的事,行不?”

    李、周、白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心里道:这次碰上硬茬子了。

    这种硬,不仅是武功的问题,还有江湖经验的多与少。

    杨胖子的武功不低,但是和方城外碰到的那个卖瓜的师兄比,还差一些,但是杨胖子的江湖经验就丰富很多,也警惕很多。

    白光这个时候也换上了笑脸,道:“哎呀,什么事?昨晚我们都在好好睡觉,发生了什么事?”

    杨胖子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不过,三位还不把房顶上和桌子下面的东西收起来吗?”

    李天兴摇摇头,道:“你发现证明你很厉害,对于厉害的人,我更不能收起来了。否则要是打起来,胜算岂不是更低?”

    杨胖子:......

    杨胖子第一次见这种毫不顾及脸面的人,但是这话说的没错啊。

    这两处布置只要还在,那他肯定要分心去防范。要真的打起来了,的确是能够提高胜算。

    同时杨胖子也暗道:TMD,年纪轻轻的,脸皮比我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