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药膏，柳清眉前面一番话除了讲解，自然还有询问他态度的含义在其中。

    她未点头却也没有否认，“蔡叔说你锻体极有天分，意志力坚毅无比，而这便是制丹所需要的条件之一，我开始是没有这想法的，但看来你似乎颇有几分兴致。”

    说到这时她又看了一眼窗外，“习制药炼丹之道，无比枯燥漫长，没有个人的爱好在其中，注定半路会荒废，如果你有这意愿是极好的，若没有也无需勉强。”

    张凡点点头，自己前世对仙丹妙药学说，一直充满探知的欲望，如今真正遇见，自然更加兴致勃勃，只是该如何去做一无所知而已。

    “好，你若真的有意学习，我虽然技艺不精，也会倾囊相授。”柳清眉把赤炎膏用盒子盖起，放到他手中，又走向书柜处。

    “我废话不多说，你想学制药炼丹之道，开始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壮大精神力。”

    一本小巧的黑色书籍被拿到她手上，封面两个金色的字十分醒目。

    “锻神。”

    “这点和武者之路有些相似，只是他们锤炼的是身体，而药师通过各种手段锤炼自己精神力，最后磨砺成金，锻魂成神。”

    “精神力？可是柳姐姐你前面不是说过，很难通过其他手段壮大吗？”张凡有些不解。

    “的确如此，但锻神走的路线，却是和正常修道者背道而驰，修道者精神力无限外放，引起整片空间的能量共鸣，甚至能沟通规则，进而产生毁天灭地的威能，而药师却是不断压缩精神力，化丝成线，追求极致的精准和和控制。”

    “所以你也要考虑清楚，如果你选择这条路线，和寻常修道之流自然再无关系，而且药师不到大成之境，自保能力是很严峻的问题。”

    “但一位出色的药师，走到哪都有一群忠实的拥护者，你也不用过于担忧，何况你的武者之道还是可以继续修行，精神力越强对你也是优势，不少医师在这点上也是颇有建树，只是付出的精力非常人可比。”柳清眉说了很多，并没有掩藏什么优劣，最后选择还是给了他自己。

    张凡脸上有些茫然，寻常修道之流，自然是能走向强大的一条路线，但在这方面天份如何，自己仍不得知，习武方面老蔡算是打下包票，而且更让张凡有些心动之处的点，便是药师的修行并不会和武者之道冲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清眉并没有打扰他，她自己也很清楚，在关于未来方向的节点上，每个选择都至关重要。

    “我该怎么做？”

    沉思了许久，张凡终于开口了。

    柳清眉眼中有一丝惊讶闪过，她潜意识还是觉得张凡并不会选择这条路的，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微笑，把手上那本书合上，道：“很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小试炼，能坚持住，便是有入门资格了，而且蔡叔说你在锻体上都走出了武道三极那一步，这点试炼对你来说不过尔尔，只是流程还是要走一次为好。”

    说完她眼中放出青光，“接下来你要坚守住识海的意识，我会对你释放精神风暴，不过伤害上远远谈不上，不必过于害怕，你只要坚持住不被击晕过去便是。”

    虽然明白没什么危险，但从柳清眉嘴里说出来，让他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没有啰嗦，张凡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识海中，准备抵抗马上要到来的攻击。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笼罩而来，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有些凝固，张凡惊讶地发现身边的能量波动也变的迟缓起来，自己吐纳所花费的精力，都要比平常多上不少。

    随即识海像被千万根银针扎刺，与锻体之痛完全不同，这种伤害像是直接从灵魂中蔓延而出，一时间头晕目眩，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但张凡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强大的精神力死死护住整片岛屿。

    远远望去，本应风平浪静的海面一反常态，不断摇晃，时不时卷起一米多高的浪花拍打上岸，每一次袭来的间隙，张凡都感觉一股刺痛在脑袋上蔓延开。

    循环数次，张凡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地面下隐隐又开始震动起来，还来不及查看，一股熟悉的力量从下方猛然冒出，卷携着自己的意识，狠狠地把迎面而来的浪花，生生击碎在岸边，四周的砂砾也被海水浸泡的更加鲜红。

    一股沁凉的感觉在识海中散开，刚刚的症状顿时减轻不少，只是这种攻击行为，似乎并不是自己主动下达的，但刚刚那股力量却无比熟悉，在出手一瞬间，自己的确也产生了下意识的冲动。

    或许是这两天太累了，没有多想，眼前的浪花反而比之前多了几片，精神力化作长剑握在手上急速向前斩去。

    “果然如蔡叔所言，这小鬼头的精神力的确坚韧，硬是一声都不吭抗了下来。”柳清眉欣慰的点点头，正准备收手时，猝然发现自己精神力被吞噬掉一部分，虽然只是极少的一点，但敏锐的感知让她清晰的发现，之前进入张凡识海外围的几丝精神力，已经消失了一些。

    “臭小子，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她娥眉一竖，眼中的青光也更甚几分。

    接连斩碎几片拍打过来的浪花，不适感明显减轻，张凡干劲反而更足了，远处又是一道浪花滚滚袭来，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但张凡还是拿起长剑迎了过去。

    不过转眼间，一道高几米深青色的浪已然映入眼帘，还没来得及震惊之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整个人狠狠拍下来，张凡用长剑死死护住身前，整片大浪的攻势却滔滔不绝，仿佛不把张凡拍倒在地誓不罢休。

    整个岛屿都有些微微晃动，张凡只觉得脑袋像被一块巨石砸中，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疼的他差点晕过去，但意识却不肯倒下，仍在艰难地抵抗，被浪花拍打的不断后退，两只脚掌也深深陷入鲜红色的沙子中。

    “不好！”张凡死死咬住牙关，虎口处都有些撕裂，一滴一滴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