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楼。

    雅间。

    一位绝世佳人正在对镜梳妆。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佳人轻叹一声，放下铜镜，

    “进来吧。”

    门轻轻打开，赫然就是林典史。

    身后跟着的，是衙役张楚。

    佳人看到来人之后，脸色沉了下来。

    “老林，最近闹的不像话啊，传的很恐怖啊，秋水县腥风血雨，让人好怕啊。”

    “就是这位张衙役吧？闹的最不像话。”

    “我就不明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一团和气，一起发财，喝喝酒，跳跳舞，看看风花雪月，多好？”

    “打打杀杀，太不好了。”

    “你说呢，老林”

    林典史点头称是。

    “就是这个理，这不，我把张楚带来了。”

    “那好，去蒸了吧。”

    “什么？”

    “蒸了，我今天想换换口味。”

    “这世上，有时候，事情就这么离奇、可笑。你说，食物会提条件了，这是多可笑？”

    林典史怔怔的看着对方，脸色难看。

    “哈哈哈哈，看把你吓的，这么多年老朋友了，玩笑都开不得了？”

    佳人笑语盈盈。

    林典史长松了一口气。

    “玩笑好，开玩笑好。”

    “自罚一杯吧。”

    林典史将桌上的酒壶拎起来，给自己和张楚各倒了一杯。

    端起酒杯，就要喝，

    佳人脸色沉下了，看着张楚，

    “林衙差？不给面子，一杯水酒都不肯喝？”

    张楚一笑，语气发冷，

    “面子，不是给的，是.....撕的。”

    话音未落，一拳击出去。

    包间内，凭空一声雷霆，

    在雷霆震骇中，眼前的景象开始虚幻、扭曲、变形，包括面前的佳人，铜镜，还有，林典史，化作迷雾。

    一阵凉风，

    迷雾消散。

    另一幅景象渐渐清醒。

    眼前，竟是一幅乱葬岗。

    到处是墓碑，埋着的去，倾蜕的，埋在土里的。空气中，腐朽的味道，在飘荡。

    远处，树上停满了乌鸦。

    佳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肚子胖乎乎的老者，

    身边站着的，不是林典史，而是一具纸像。

    幻像。

    刚才的一切，居然全是幻象。

    只有张楚一个人是真的。

    张楚仿佛已经窥探到了真相，没有任何惊豫。

    “不过如此。惯会玩弄幻像，假象，乌员外，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弱。”

    “我刚才说，脸皮是用来撕的。”

    拳影如风，涤荡虚影。

    声势如电，瞬间，就欺进老者面前。

    一把向他面前抓去。

    “哼！”老者却并不惊慌，在张楚的手触及他的一瞬间，

    砰。

    化作尘烟，消散。

    还是幻觉。

    张楚一笑，依然在尘烟消散的原地，往虚空一抓。

    然后用力的撕开。

    刺啦。

    一阵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以及骨头折断的呻吟。

    惨叫声响起。

    一只巨大的乌鸦，显露出真身。

    乌鸦精怪！

    佳人、吴员外竟然都是乌鸦精怪。

    然而，它的多重幻像，却一点没有迷幻住张楚。张楚只是握掌成拳，拳如霹雳周围，无数的黑色羽毛，纷纷从空中飘落。

    竖掌如刀，吴员外发出阵阵哀嚎。

    羽毛、血肉、尖椽，全都化作血肉碎片。

    下一刻，乌鸦精怪消失，丈高的虚空，乌鸦精怪身影，瞬移到虚空，展翅欲飞。

    “下来吧！”

    张楚松拳如爪，往空中虚抓。

    只是一下，空中响起尖利疯狂的哀鸣。

    乌鸦精怪身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无形的力量紧紧握住，

    猛的向地上惯去。

    乌鸦精怪终于不再挣扎，变换幻像。

    张楚缓缓向前

    脚抬起，踩在他的头颅，

    乌鸦精怪巨大的尖椽一张一合，可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

    张楚俯视，

    “吴员外我高估了你，人油恐怕不是你弄的。你好像并没有这个本事。”

    “这里的地你选的挺好的。有现成的目的。”

    “不过，我还有个擅长的事，不妨说给你听。我擅长毁尸灭迹，挫骨扬灰，烟消云散。别做梦了。你没那个福分埋在这里。”

    .....

    一刻钟后，满地都是乌鸦尸体。

    一把火，燃起。

    焦臭的味道，迷漫。

    一切，最终，都会化作尘烟，化作虚无。

    .....东街烤肉店。

    烤肉猪。

    生意很好。

    清水县的富绅豪商，都喜欢这一口。

    任何时候，当一盘靠的焦香正好，散发出油脂的香味和肉质的浓香，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老板勤快的忙前忙后。

    整日笑眯眯的。

    一看就很和善。

    张楚走进店中。

    老板迎上去，“客官想吃些什么？”

    “你这里，都是什么特色？”

    “这里最知名的就是炭火烤肉，清香不腻，味浓肉酥，最是难得。”老板笑眯眯的。

    张楚四处看去。

    中午的阳光照射进来。

    这里面是一幅多好的人间之乐。

    可是，张楚看到的是，一个个富绅豪商，眼睛放下迷住了，坐下来，等着吃烤肉。一只只猪妖，来回穿梭。

    一根根铁钩，每个都钩在一个人的肩膀，将一头固定在屋梁，悬在巨大的碳炉之上。

    炭火正炽烈。

    每个人，都被烤的滋滋冒油。油脂滴滴滴落，汇聚成河。

    猪妖们将烤好的人，抬下来，放在桌上。

    用锋利的刀，切除大块小块，装盘，端给急不可耐的食客。

    这些富绅豪商忍不住夹起烤肉，放进嘴里。

    酥香可口，香而不腻，妙不可言。

    几乎都是迷醉的表情。

    “客官，您需要稍等，今天，生意太好了，人，来的太多了。”

    老板歉意。

    张楚不由冷笑，

    “我喜欢吃猪肉。”

    “........猪妖的肉。”

    “麻烦一会自己烤给我吃。”

    .....

    谁能想到，这个大妖隐藏这市井里几十年。

    用人肉烤出烤肉，沥出人油。

    这些饕餮老客，有很多是这里长客。

    人油，竟然是这么来的。

    “张衙役，老相识了，你要这么不识相吗？”

    猪妖还是一幅老好人的样子，不过笑容已经冷下来了。

    “小本生意不容易，挡人财路，是要遭天谴的。你说是不是啊，张衙役？”

    张楚忍住恶心，

    “我点的肉，你还没有去做？你这生意做的不行啊。”

    .....

    张楚收回手来。

    手上满是鲜血。

    猪妖心口多了一个血洞。张楚看看手上的跳跃的心脏，

    “哼，果然是黑的。”

    “你这什么时候该自助餐了。那我就亲自上手，看着百年猪肉，烤出来是如何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