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都给我烧了
“朝东面行进……”信重略微沉思,继续问道:“有多少兵马,可估算得出?”
“根据火把数量推算,少则两千人,多则三千余!”使番谨慎地回答道。
“那没错了,应该是重幸,重幸那边得手了!”信重大喜过望,攥紧拳头振奋地说道。
“那是不是要通知源兵卫,准备夜袭中山城?”香川盛久也是高兴不已。
“再等等。”信重不失冷静道:“既然中山城的朝仓军都得到消息了,那我们应该也快了。为防有诈,等重幸的使番来了再下令也不迟。”
果不其然,约莫两刻钟后,又一名使番被香川盛久带到了信重面前,不同的是,他身上穿的是朝仓家的御贷具足,背后插的也是印有朝仓氏家纹的旗指物。
“主公,此人说自己是重幸派来的使番,为避免沿路朝仓军盘查,特意换上一套朝仓军的具足。”香川盛久指着跪在地上的使番对信重说道。
“怎么证明你的身份?”信重问道。
“小人乃是久村光泰殿下麾下武士坂本权五郎,此番奉山本重幸大人之命前来传递军情,山本大人怕小人被沿途的朝仓军发现,特意嘱咐小人换上一套朝仓军的具足。未免主公怀疑,特命小人带来书信一封交予主公。”
说罢,使番便伸手从胸前掏出一封密信,经香川盛久转交到信重手中。
信重小心而又迅速地拆开信,仔仔细细查阅着,在看到末尾山本重幸的花押后,总算消除了对面前这名使番的怀疑。
“辛苦了权五郎,先下去好好休息,我待会书信一封,还有劳你带回金山城。”
“哈!”在小姓的引导下,使番拖着疲惫的身子向不远处的长屋走去。
“主公,您刚才提到‘金山城’,难道重幸那边真的成功了?”香川盛久问道。
“不仅成功了,而且非常顺利!”信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香川盛久听罢也是兴奋不已,“那是否可以传信给源兵卫,让他率兵前去夜袭中山城,给朝仓军一个‘惊喜’?!”
“你先去一趟国吉城本丸,让新九郎调拨两百军士给源兵卫,以免到时候光顾着夜袭,被城外的朝仓军钻了空子;
之后,你再去一趟源兵卫那里,让他率领之前挑选出来的两百精锐,先返回本丸再出击中山城,尽可能地减少侧翼朝仓军的察觉,以免打草惊蛇。”
“哈!”香川盛久大喝一声,赶忙率三两马廻前往国吉城本丸。
随后,信重返回座敷,给山本重幸写了一封回信,信中除了对他的这次奇袭进行褒奖,更主要地告诉他,朝仓方已经动员大军前去夺城,请他早做准备;
同时告知他,国吉城这边,已按照计划准备对中山城展开夜袭,请他务必坚守三日,届时,中山城被焚、金山城被占,朝仓军进退失据,必定军心大乱,仓皇撤兵,彼时武田军开展追击,不但能解金山城之围,还能乘胜夺取敦贺郡大部,乃至一举夺取金崎城都有可能。
国吉城这边,在得到金山城被夺取的消息后,武藤光佑和栗屋兄弟也是欣喜不已。
权衡再三后,武藤光佑决定听从信重的命令,派遣两百军士前去替换准备参与夜袭的精锐。栗屋胜久则于两百军士到位后,率领精锐返回本丸,于正月二十日凌晨二时左右摸下城山,直奔中山城而去。
此时的中山城外的山路上,一干武士和足轻刚送走了三千军士,个个困意正浓,都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你说,金山城可在我们后方,怎么说丢就丢了呢,会不会是武田军编造的谣言啊?”回城路上,一名武士好奇地问道。
“我看不像,”另一名武士摇了摇头,“你没听刚才景隆大人说么,是守卫金山城的足轻回来报的信,气人的是,这个足轻还是被武田军有意放回来的,那個叫什么山本…重幸的家伙,还扬言要烧毁囤积在金山城的粮草,实在是可恶。”
“这中山城的粮草也就再能支撑个三五日,若是金山城的粮草再被焚毁,这场仗就没法打了,咱们再厉害不也得吃饭不是?”
“说的没错,在这地方憋了十多天了,要是再没进展,怕是只能撤兵了,不然真到了粮食吃光再撤兵,那时已经晚了。”
几名武士和足轻,你一言我一语,并未察觉到树林深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异动。
眼瞅着能看到不远处的中山城虎口了,可就在这时,从两侧草丛中跳出了四十多名装备精良的武田军,二话不说便对朝仓军发起进攻。
“该死!”
“混蛋!”
“可恶啊,我不想死!”
伴随着零星的哀嚎和咒骂声,包围圈里的十余名武士足轻很快便被击杀完毕。
栗屋胜久赶忙让武田军换上这些朝仓军的甲胄和武器,堂而皇之地来到中山城的虎口前,趁着天色昏暗,守城足轻放松警惕,相对轻松地诈开城门。
随着城门洞开,乔装的武田军立即诛杀了城门两侧的朝仓军,并发射鸣镝为号。埋伏在城门外不远处的武田军立即冲进中山城,此时,井楼上的守军发觉不对劲,赶忙鸣金报警。
然而为时已晚,进城后的武田军化整为零,在军中细作的配合下四处放火,并且很快便找到了储藏粮草的库房。
“烧了,全都给我烧了!”栗屋胜久指挥武田军将火油浇灌在粮草和库房上,随后便是将火把投入库房内,很快,火势便在寒风的加持下迅速蔓延开来,望着越烧越旺的粮草堆,栗屋胜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消半个时辰,从国吉城本丸望去,整个中山城已被灼灼烈焰所吞噬,纵使朝仓军四下取水灭火,可天干物燥、大风狂吹,他们所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大火烧了一整夜,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火势才被控制住,可此时,这座中山城已然剩不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