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陈伍没有听得太懂，但至少他又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韵窈镇听起来像是一个文化人能去地方。”

    “到了”，虞庆指着一个双开门房屋说到。“你进去，我在门外把关。”

    “你不一起进来吗？”

    “我进去过，但对于我这种被认知迫害的家伙，里面有东西可以对付我。”

    可陈伍可不想打毫无信息的战斗，上一次面对女娃吃的苦还历历在目。“什么针对你的东西？”

    “就是缸中人，他只要一唱歌就代表有认知干扰了，都对了，切忌别相信自己见到和听到的。”虞庆说完后，就再也没有过多阐述，一股劲催促陈伍自己进去探索。

    陈伍无奈地推开门，这地方明亮许多，足足几人高的书柜琳琅满目，上面摆满了各种奇怪的书籍。

    刚走进去没几步，便可以注意到一名蜷缩在地上，哽咽喘着粗气的中年男子，不用猜陈伍就能清楚这家伙是谁。

    “伊尹...？”，他试探性询问到。

    “啊...哦！真疼——是你？啊！”，伊尹强行支撑起青一块紫一块的身躯，不知被什么奇新怪异的术法击打的不能自理。“啊真没想到这副糟糕的模样被你看到了...真令人羞愧。”

    “你怎么弄得这一身的伤势？”，陈伍蹲下身将伊尹扶了起来。

    他靠在书架上捂着被钝器击打的身躯，疲惫地将好不容易偷到的书籍取了出来。“这样...我或许就有资本能教你一些东西了吧。”

    “为什么？这些有意义吗？”，陈伍没法理解这家伙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次承诺，便几乎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只是想用为数不多的能力，多教给你一些东西，你可是我第一个徒弟啊...哼哼，或许我想给你取个法号，行吗？”

    “随便你。”

    “我要叫你——无患子。”

    “为什么？”

    “我希望你啊，能保护自己的同时，无忧无患。”，伊尹笑了笑，随后便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眸。

    “你是我第一个徒弟，也是我第一个学生，我还有很多很多知识想要告诉你，很多很多观点想和你阐述——只是我有些累了，等我休息一刻，再教导你防护自身的术法......”

    “伊...师傅，喂师傅！醒一醒！”

    “只需要休息一下，等我一会，真的就很快了，很快了...很快了.......抱歉。”

    伊尹没有更多动静，他死在了图书馆这充满术法的领域，死在了第一名学生到来的夜晚里。

    “......”陈伍将腰上的符箓匣准备就绪，他知道这书房绝对有什么攻击了伊尹，原则上他有仇必报！

    走出书架，远处只有一口被木板盖住的巨大水缸，上面布满了一道道裂缝和破洞。

    忽然，破洞钻出来一个头颅。“又来人了？”

    缸中人慢悠悠转过头，他长得十分恶心磕碜，头发被脂肪包裹的四仰八叉，有些头发甚至从脸颊上冒出来。“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陈伍没有惧怕这家伙，自顾自将自己手中的符箓匣取了出来，从中抽出来黄符。“来杀你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有趣有趣！”，缸中人将自己四肢从破缸里面伸了出来，手当做脚使用，脚当做手使用，体内更是发出叽叽喳喳的笑声。

    “嘿！安静，现在是我用这个缸中的身体！把你们的手脚都给我伸出来！”

    闻言，孔洞数三双手脚从不同的缝隙之中钻了出来，缸中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不就是对了吗？小娃娃，开始唱你那个童歌~！”

    “童歌？”，陈伍听到女娃要唱童歌，他就立刻警觉了起来。“果然和虞庆说的没错，这就是那影响认知的歌曲？”

    缸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孩童声：“爹爹，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看看那个家伙啊！”

    “看什么看！能唱就唱！”，缸中人骂到，女娃只好呜呜几声便开始清脆哼唱旋律。

    “牛呀，羊啊~跳下了山崖，云上鸟呀，离不开装弶~”

    这个旋律清冷且空灵，回荡在偌大的书房里像是孩子凄惨的哭声。

    伴随歌曲逐渐嚷嚷大声，陈伍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像是中了降头一样。

    手指甲缝隙钻出来一只只虫子，鼻子迸射出一条条血红色的鼻涕虫，浑身密密麻麻的像是有蚊子在叮咬自己血肉，十分瘙痒难耐。

    陈伍本能使劲抓挠发痒的部位，越抓皮肤就越被自己撕了下来。

    但那个部位只要一会不去抓挠，就会变得更加瘙痒，如同蚊子不是从身体外面叮咬，更像是在自己每一个内脏器官里面叮咬外边的皮肤。

    “继续，加大音量，让这不知道生死的家伙活生生把自己挠死！”缸中人讥笑地说到，用四双手臂支撑起地面，一点点往陈伍这边走来。

    “让其中一个跑了，这个就不能跑，把他抓到身体里面当做养料！”

    “风啊，雨呀~淋湿了山崖——牛呀，羊啊，坠到花前月下~”女娃的声音更加大声了。

    陈伍浑身从内钻出来一只只蚊虫，有细软长的针管刺入筋膜里。“冷静，别抓！这不是真实的！”

    忽然，缸中人将肠子从裂隙中掏出来，拽住自己脚腕使劲一扯

    “砰”的一声闷响，后脑勺顿时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家伙坚持不了多久，来更多的肠子！”，缸中人喊到，居然出现了五名不同声音的回应。

    “滚开！”，陈伍甩开缠绕住胳膊的肠子，可甩开一个就有更多的缠上来，他想要使用黄符念咒奈何肠子束缚住了手脚，根本没办法吐出精血。“啧！”

    没法依赖符箓给予的力量，陈伍甚至拿缸中人的法门没有一丝抵抗余地。

    “等等...符箓，法决？”

    缸中人拖拽着肠子，将陈伍一点点挪了过来，期间女童不断哼唱诡异的童谣。“一个人啊~苦苦煎炒着茶，木梁轻轻落下，砰碎了梦家~”

    “天地本根，日月之炁，吾体金光，护吾体躯，防人顾己，鬼妖不进，覆护凡身”

    伊尹的法决给予陈伍唯一破局的方法，那一盏微弱到犹如空中火苗的金罩子切割开缠绕住身躯的肠子，慢慢凝结了极其脆弱的防御壁垒。

    “嗯？”，缸中人像是来了兴致。“娃娃，直接打！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嗯，爹爹！”女娃开始念叨极其扭曲的语言，这股语言尤其像是含了一口泥巴说出来的话。

    陈伍急忙将手上的肠子扯开，心中略微有了几分迟疑。“代价应该怎么办？药瓶并不在我的身上，那...我如何恢复本来的外貌？”

    犹豫的一瞬间，缸上裂纹逐渐猖獗，几乎布满了整一个水缸本身，密密麻麻的淋巴肉从裂隙渗了出来，缸中人吐出一口漆黑浑浊的水汽。

    金罩被水汽触碰到时，像是纱窗被捅破一样破裂，那股汽体还在往陈伍身上袭来。

    来不及多想，陈伍急忙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唾在黄符上。“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