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清抗洋:从成为天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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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先上船后买票(求追读)

    “大哥醒了?弟到路店买来了醒酒汤,既然大哥已经醒了,不妨饮上一碗,解解酒气。”

    杨秀清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听见秦日纲在自己耳边唠叨。

    一夜都睡在椅子上,可是让杨秀清的筋骨糟了罪。

    起身接过醒酒汤,抻了抻老腰,手臂,迈步向前敲击胡以晃的房门。

    “胡公子,可醒了?”

    屋内的胡以晃听见动静,立马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早就醒了,只是碍于杨秀清在外面守门,自己不好有所动作。

    好在屋内有尿桶,要不然胡以晃都要出大乐子了。

    对着铜镜,稍加整理了一番仪容,胡以晃快步走到门口,为杨秀清打开了房门。

    “我义弟秦日纲,见你我昨夜醉得厉害,特意带回来的醒酒汤,胡公子喝一碗,醒醒酒吧!”

    胡以晃闻言,心中感动,醒酒汤算不得什么,难得是杨秀清的态度。

    方才门外秦日纲之言,胡以晃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

    哪里有什么给二人准备的?

    人家秦日纲就只为他大哥准备了这一份。

    杨秀清盛情难却,胡以晃怎能不接?

    “胡公子,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本事,能得大哥这般礼遇?”

    在贵县时,秦日纲连石达开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此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胡以晃了。

    胡以晃接过醒酒汤,闻听秦日纲之言,面容尴尬,自家手上的醒酒汤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纲弟,你乃我之义弟,是为兄的左膀,胡公子文武双全,可称兄之右臂,你与其并肩而行,兄方才无往而不利,岂有同室操戈的道理?”

    杨秀清说罢,作势便欲向胡以晃,抱拳鞠躬赔罪。

    胡以晃哪里肯受?

    这杨秀清不鞠躬,秦日纲已然怒目而视了,若是自家再受了杨秀清的重礼,怕是当场二人便要拔刀相向。

    贵县秦日纲的名声,胡以晃自是听说过。

    但他自负武艺,若是与其相斗,绝不会落了下风。

    只是胡以晃不怕秦日纲的硬碰硬,却是怕杨秀清的“软刀子”。

    杨秀清连番对他都礼遇有加,似胡以晃这般要脸面的人,焉能在此和其结义兄弟起冲突?

    “杨把总,说得哪里话?以晃蒙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胡以晃一把将杨秀清搀扶住,并把手中醒酒汤当作酒,回敬给杨秀清,以表自家效忠之意。

    杨秀清受了胡以晃的搀扶,暗道:果真是名不虚传,自己暗暗用了全身气力,竟然还抵不过面前胡以晃的一条臂膀,其勇武可见一般。

    “哼!”

    秦日纲见胡以晃还算识时务,又有方才杨秀清的训斥在前,故只是冷哼一声,不复多言。

    “胡公子麾下乡勇,你可集结好了?”

    “一共挑了五十人,十杆鸟枪,还有一门土炮,现就在门外列队。”

    听到秦日纲向杨秀清报告自己家底,胡以晃脸上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鸟枪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土炮,这要是告到衙门,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是万万洗不掉。

    此时杨秀清正穿着官衣,秦日纲同他说这些,与当着和尚的面骂秃子,又有什么区别?

    “胡公子,当真是好手段!”

    杨秀清对此却是不在意,其笑了笑就在秦日纲的指引下,来到院外,此时不仅是胡家的乡勇,黄天军除了今日的岗哨,皆都集结在此,整装待发。

    整齐的服装,在这里一看,就发挥太大作用了。

    黄天军还只是衣服颜色统一,往这一站,就把胡家的乡勇,比得宛如土匪一般。

    这些乡勇,看见胡以晃来了,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反观黄天军则不同,他们一见杨秀清出来了,明显能够感受到精气神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如此一比,别说胡以晃自愧不如了,就是在场的胡家乡勇,大多也有自惭形愧之心。

    “杨智,赵五!”

    “在!”

    “在!”

    “命你二人采买饭食,多备酒肉,一个时辰后,待弟兄们吃饱喝足,全军出发,荡平贼寇!”

    “嗻!”

    “嗻!”

    杨秀清言罢便将舞台让给了胡以晃。

    “弟兄们,保卫乡土的时候到了,跟着杨把总,一起扫平贼寇!”

    “杀!”

    “杀!”

    “杀!”

    .......

    胡家乡勇,都是胡以晃一手操练起来的,无需多言,自然听命。

    纵然刚才胡以晃和秦日纲有些嫌隙,但胡以晃心中,不得不服,秦日纲并不是草包。

    经他挑选的乡勇,不仅胡家的家生子皆在,往日的团练精锐,亦是一个不少。

    “二位贤弟,且先用饭。”

    杨秀清出言,秦日纲和胡以晃自不会反对。

    大战在即,杨秀清让手下人准备的饭食,没那么多讲究,就是纯粹的肉和白饭。

    且不说他们三人,这等伙食,底下的弟兄们,吃到嘴里,那战斗力是嘎嘎涨。

    别看胡以晃是花州当地的大财主,但他麾下的团练乡勇,平日里也就是顿顿青菜粟米管饱,想要吃肉,也只有等到过年了。

    仅是这般待遇,便足以羡煞旁人了。

    似今日杨秀清这般,肉可劲儿吃,饭不限量,酒每人一壶,可谓是那些乡勇,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胡家乡勇,本以为今日要有大战,吃得是断头饭。

    谁曾想他们看向黄天军,发现这些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由此胡家乡勇更加自卑了,只觉得和黄天军相比,自己就是个土包子。

    他们哪里能想到,这些黄天军士卒,吃上饱饭也没几天。

    只不过近来饭食皆有酒肉,前些时候又吃了庆功宴,所以对今日的饭食才不在意。

    “大哥,可要将那舌头带着?”

    “不必,我自有打算!”

    秦日纲只是建议,闻听杨秀清言语后,便不再多事。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近百人的队伍,还用骡车拉着土炮,花州多少年没出现这等景象了?

    引得沿街百姓,皆蜂拥观看。

    本来胡家乡勇还想趁机卡油,但见一众黄天军皆目不斜视,哪里还敢做多余动作?

    胡家自是养了马的,秦日纲又怎会不给带过来?

    话说胡以晃当真骚气,其座下白马,看模样就不是杨秀清,秦日纲,杨智三人的马匹可比。

    白马身上没一根杂毛,四肢健硕,颇有神骏,杨秀清观之也是暗暗心痒,默默思虑,待到日后自己,需也得弄一匹这样的坐骑。

    从花州到八峒卓家寨,正常赶路至少需要三个白日。

    杨秀清带着手底下的百十号人,急行军一天一夜,终是将原本三个白日的路程,赶了出来。

    待他们抵达卓家寨外几十里时,众人大多气喘吁吁,汗流雨下。

    众皆暗道,这位杨把总的酒肉,可真是不那么好吃!

    古时急行军,最容易激起士兵炸营。

    三国时的夏侯渊就是以急行军闻名,以至于他死后,曹军当中大多士卒,将军,皆暗暗拍手叫好。

    杨秀清不用观历史,也知其中厉害,后世随处可见减肥运动之人,真能坚持下来者,十不存一。

    归根结底,之所以如此,要么是运动量不够,要么是不能持之以恒,再不济便是管不住嘴。

    减肥都如此,更别说急行军了。

    一般来说,古时急行军,不仅要是精锐之士,还要进行大赏,除非为将者,想做下一个夏侯渊。

    酒肉就算是杨秀清的奖赏了,至于他麾下这百十号人,是不是精锐之士,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之所以他这次急行军,没有出祸端,全倚仗他赶路的方向,挑选得精妙。

    胡以晃以及他麾下的团练乡勇,即便不是花州本地人,也至少在花州生活了几年,不会连花州附近的各路方位通向哪里,都搞不明白。

    自杨秀清他们出了花州,还没走个二三十里,胡家的乡勇,便有人心生疑虑。

    保境安民,不应该是安花州之民,保花州之境,剿得也是花州之匪么?

    可他们走了二三十里,都不见匪徒,到底要带他们何处剿匪?

    说句夸张点的话,再这么走下去,都要出平南了。

    在广西这个地界上,愿意真心为清廷卖命的人,少之又少,这些乡勇吃得可是胡家的饭。

    出花州二三十里的时候,之所以这些胡家乡勇没出怨言,是因为杨秀清开拔时的那顿酒肉。

    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放下饭碗就骂娘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再继续走几十里,胡家的乡勇开始坚持不住了。

    但他们的牢骚话刚出口,没等杨秀清如何,胡以晃直接以眼神将他们给制止了。

    这是乡勇当中,有十几个胡家的家生子,对胡以晃的忠心没得说,有他们在,这支胡家乡勇的队伍,就没人敢违背胡以晃的意思。

    连这些乡勇都能看出来他们走得方向不对,胡以晃会看不出来?

    胡以晃这些年做梦都是带领手下乡勇,往这个方向行军。

    按照杨秀清的行进路线,是一定要路过卓家寨的,虽然杨秀清没有明说,但是胡以晃一路上心中已然隐隐有了感觉。

    只要能帮他报仇,别说走一天一夜了,便是走上三天三夜又如何?

    至于凭借他们这百十号人,能否复仇成功,胡以晃则在脑中自动给忽略了。

    他对卓家的仇恨已经足够成为动力了。

    之所以先前不动手,就是因为太冷静了,一直在考虑得失。

    处于锦衣玉食的生活当中,即便是胡以晃也不愿主动以身犯险。

    今日杨秀清此举,算是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胡以晃需要的,也仅仅是推这一下罢了。

    人心中封闭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便覆水难收了。

    杨秀清对于这个局面很满意,从队伍行了百里而无一人出怨言时,他就看清楚了胡以晃的态度。

    原本的计划,杨秀清是想拉着胡以晃去打舌头官军交代的汛兵营,玩一套另类的“卢俊义上梁山”。

    让他改变的有两点原因,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胡以晃第二天醒来的态度。

    关于礼贤下士的戏码,杨秀清自认为他对于胡以晃,已然做到他现阶段的极限。

    至于胡以晃吃不吃这套,在其醉酒醒来前,杨秀清是不敢肯定的。

    不过具体情况就是,胡以晃表现不错,大饼一个不少,通通吃了个干净,至少表面是如此。

    既然有温和的招揽方式,又何必使用强暴的呢?

    更何况似“卢俊义上山”那套把戏,副作用太大,如果不是没得选,杨秀清本能是对其十分排斥的。

    人性是最经受不住试探的,一旦产生了裂缝,即便弥补的再好,也会有瑕疵。

    这种瑕疵平常时看不出来,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断裂。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异性之间的相处。

    虽然俗气,但不得不说床帏之上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甚至可以让彼此感情更上一层楼。

    这种办法,在极端情况下也可以用到同性上。

    只不过在杨秀清和胡以晃的身上不适用罢了。

    另外一个转折点是让杨秀清看到了胡家带来的土炮。

    这门土炮长五尺有余,上口径大概二寸多,内径是一寸,下口径一寸半,打实心弹,通体铜制,跑架子是木头的。

    至于威力如何,杨秀清没亲眼见过,但是胡家乡勇带来的炮弹,每一颗都足有近一斤重,大概有几十颗,皆安放在骡车上。

    杨秀清害怕胡家乡勇的火药不够,格外带了两桶火药,大概有二百斤。

    这土炮的威力,虽然杨秀清没见识过,但是他见过卓家的寨门。

    其心里暗暗估算,如果拿几十颗实心炮弹持续轰击寨门,寨门必破。

    至于这门铜炮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会不会提前炸膛,那就得看运气了。

    杨秀清一直信奉的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拿下卓家寨,需要冒的风险和即将得到的利润,完全成正比。

    到时候集卓,胡两家的财富,人口,他便方可真正的大展拳脚,收益远非汛兵营那六七杆鸟枪可比。

    当然,若非不得已,杨秀清也不会硬碰,能智取自然还是要智取的。

    “杨智,你且骑马到卓家寨求见卓风,便说我已经将胡以晃擒住,就在这里等他送钱。”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