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凉就这样跟着盛海则学数学，盛海则讲题通俗易懂，会用学生的角度思考问题，便利了陈悦凉不少。

    晚自习下课，陈悦凉拿着一本习题找盛海则，他正在座位上和他的朋友们说话。一群不认识的人，陈悦凉没选择去打扰他们，转头要回座位上。

    盛海则一眼就捕捉到了陈悦凉，穿过几人对她说：“月亮，过来。”

    陈悦凉机械的扭过头，脸有些红，慢半拍的问：“啊？”

    一群人都安静了下来，吃瓜似的看着两人。

    盛海则坏坏的笑着：“过来啊，不是要问？”

    陈悦凉有些踌躇不前，她真的觉得尴尬，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此时心情极好的盛海则。

    “啧，你们又不学，听什么？”盛海则贱兮兮的嘲讽那些人。

    “得，我们走了，男大不中留啊。”秦让和盛海则似乎很熟，总是能说上话。

    盛海则嘻嘻笑着，那个正形的靠在墙边，说：“那是，也不看看对象是谁。”

    对象……对象？

    一群人意味深长的“哦”着，身后的陈悦凉抱着习题册，脸爆红，骂道：“你说什么呢？”明明盛海则说的“对象”不是那个意思，他们还津津乐道的调侃。这下盛海则脸上的笑也收住了。

    他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多说，又朝那些朋友们骂道：“你们说什么呢？各回各班去。”

    等人走完，陈悦凉才敢过去，盛海则仔细观察着女孩，没发现什么异样，除了有点脸红，可爱死了。

    “他们开玩笑开惯了，下回不会，一定不会。”虽是没事，盛海则还是过意不去，怕女生留下阴影。

    “没事。”陈悦凉摇摇头：“讲题吧。”

    “行。”盛海则再一次确认女生没什么事，放心的拿起笔审题。

    上课铃响时，题还有最后一部分没有讲完，盛海则停顿了一下，说：“很快。”

    这节课是徐芳的晚自习，进班时看到两人挨在一起，走上前看才发现两人在讲题。徐芳欣慰的站在一旁对这两人笑。班里突然安静下来。

    陈悦凉想着是老师来了，打算偷偷回到座位上，忙对盛海则说：“剩下的我也差不多明白了，谢谢。”

    转头对上徐芳微笑的表情，僵在了那里：“老师……”

    “讲的数学题啊？不错，盛海则数学不错，跟着他多学学。”徐芳笑着交代。

    “他讲题很清晰，老师我回去了。”

    获得徐芳的赦免后陈悦凉赶紧拿着书回到座位上，脸通红。

    赵静延笑的无法自拔：“厉害啊你，笑死我了。”

    “别笑了，要不我给你讲讲？”陈悦凉用冰凉的手放在脸上，试图降温。

    “行啊。”赵静延最近被陈悦凉带的认真了好多，起码不排斥听课。

    徐芳自是感觉欣慰，她才28岁，对于盛海则和陈悦凉多多少少能看出些什么，但两人她都算放心，不太多管他们。

    半节课陈悦凉的脸才恢复原来的样子。下课后，楚晴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问：“你们就讲个题，咋还脸红？”

    “我不知道。”陈悦凉有点窘，脸又微微红了起来。

    “有情况。”楚晴刚说了一句，盛海则就站在她们身后，问：“有时间吗？”说这扬了扬手中的英语习题。

    楚晴捂着嘴偷笑：“别管我了，我要出去接杯水。”

    盛海则将书摊在陈悦凉桌子上，陈悦凉看了一眼就开始讲解：“你要注意时态，像前面的这里，都有关键词，所以你填的词语，要和前面的时态一致。”

    陈悦凉用笔圈圈画画，还写了几个关键词供他记忆。

    盛海则听完清晰了许多，说：“厉害厉害。”

    陈悦凉腼腆的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你放学别送我了，也没什么事，而且又不顺路。”

    盛海则问：“你那个朋友，放学一起吗？”

    他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方婵吧。陈悦凉不太想每天晚上都麻烦盛海则，她听李漠说过盛海则家在哪条路，两人是反方向。而且每天两人一起走着，也不太……她不动声色的撒谎：“我们一起。”

    “行。”盛海则不强迫她，点了点头。

    联考很快到来，早上刚一进班，就看见少年坐在座位上，翻着总结的英语短语和句型，已经快是五月中旬，南素市天气热了起来，盛海则穿着黑色春秋季校服外套，里面是白色的夏季校服短袖，乍一看他很清瘦。两人相视，陈悦凉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打招呼，坐在位置上开始复习。

    最后关头，她不想泄气。

    那两天她全神贯注，答题卡上的字写的遒劲有力，文科答题卡上写的满满当当。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陈悦凉总算松了口气。这回努力了，应该会考好的吧？

    陈母很注重这次成绩，她想看看陈悦凉有没有骄傲，在家都叮嘱过好几遍：“你都高中了，这高一都快结束了，要稳定心态，不能因为一次考好就飘。”

    那这次陈悦凉一定要拿出最优秀的成绩驳回陈母的话。

    联考要等两天出成绩，陈悦凉放学时热的厉害，学校里有些人都穿了校服短袖，她还穿着长袖卫衣。站在小卖部前买了一个冰淇淋，奶油融化在嘴里的那一刻，她感觉不回家幸福极了，陈母才不会让她吃。

    自盛海则那回救了她后，那些小混混再也没有出现，陈悦凉也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方婵仍旧是她妈妈来接送，两人也只走一小段路。

    联考后的第一天，盛海则早早站在校门口等，李漠昨晚住在他家里，被他一大早叫起来。

    “起这么早干嘛？”李漠睡眼惺忪，没一点精神。

    “怕你迟到，乖儿子。”盛海则用水冰了一下他，吓得李漠一激灵。

    “你才儿子。”李漠困的不行，懒得较劲。

    陈悦凉出现在视线里，盛海则踢了踢蹲在旁边的李漠，说：“走了。”

    李漠一边骂着一边站起来：“真服了你。”抬眼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顿时明白：“哦……拉着我把妹呢。”

    “滚，你好好说话。”盛海则听不得一点关于陈悦凉的玩笑，跟着上前。

    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人，陈悦凉一头雾水，但仍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女孩今天穿了夏季校服，外套是春秋季的黑色校服外套，和盛海则穿的一模一样。李漠站在两人中间，穿着自己的白T，突然笑了起来，说：“不知道的以为是咱仨一大早玩过家家。”

    盛海则明知故问：“什么过家家？”

    “爸爸，妈妈……”李漠分别指着盛海则和陈悦凉，指到自己时，停了下来。盛海则接上：“儿子。”

    陈悦凉脸又迅速红了起来，说：“这是校服，都一样的。”

    李漠骂着盛海则，盛海则没听，他在看陈悦凉。

    晨光照在三人站的地方，梧桐树长满绿叶，面前的女孩扎着高马尾，薄薄的刘海，略有些白的嘴唇，鹅蛋脸，戴着眼镜也丝毫没有厚重。校裤配白色板鞋，背着淡粉色书包，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是青春旋律的代名词。

    “联考怎么样？”盛海则问，把手里的早餐递给陈悦凉。

    “可以。”陈悦凉犹豫着说：“你还要送多久早餐？我好像吃胖了。”

    盛海则看着女生纤细修长的身形，额角一跳：“你还嫌胖？”语气不爽，他粗暴的把早餐塞给她，说：“吃，比学校的好吃。”

    “哦。”确实不好吃，刘乔慈跟着吃的挺开心。

    两人都没多说联考的事情，却又心照不宣的等着出成绩，那是陈悦凉第一次渴望出成绩。

    联考成绩不负众望，在第二天早读就出来了。早读有徐芳看班，大家都很老实，盛海则不老实，他听说出成绩后跑上讲台，问徐芳：“老师，让我看一眼。”

    徐芳连忙把正看的小说退出来，没好气的说：“看啥？”

    “成绩。”

    “你怎么这么急？”徐芳看了眼时间，距离早读下课还有十分钟，二十分钟前出的成绩：“你消息挺灵通呢。”

    “老师，让我看一眼，就一眼。”盛海则保证。

    “行，下去别乱说。”

    盛海则打开文档，翻着成绩，班里的排名还没有弄出来，他看的是年级大榜。往常他要翻到中间往下才能看到自己，所以他先看陈悦凉的。果然没翻几下就看到了陈悦凉，年级二十名，班级排第二。再往下翻，徐芳打断：“好了没？就一眼啊，快该吃饭了。”

    “别说话，我看看我自己的。”盛海则专心致志的找着自己的名字。

    徐芳看得一清二楚，说：“你还看谁的了？”

    “还能是谁？陈悦凉呗。”盛海则不藏着掖着，他们两个又没干什么坏事，徐芳管不着。

    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年级排名47，班里排第五。

    盛海则把手机还给徐芳，转头下去朝陈悦凉那边走。

    “你知不知道你考了多少？”盛海则扯了扯她的头发。

    “你知道吗？”陈悦凉问，差点咬到舌头。

    盛海则不卖关子，说：“年级二十，班级第二。”

    “哇，同桌你厉害啊！”正瞌睡的赵静延支棱起来。

    陈悦凉笑了笑，确实考的不错：“那你呢？”

    “年级四十七，班级第五。”

    “你也好厉害啊。”陈悦凉“商业互夸”。

    九中算不上好，陈悦凉的成绩在南素高中算中等，甚至可能偏下。因为她数学短板，其他科目固然优秀，但是数学还是能拉不少分。学校里一个年级有七百个人，理科班比文科班多，比起其他学校人少的多。

    但这个成绩真的算不错，陈悦凉盘算着回家给陈母说。

    学校外，一个染着蓝头发的青年看着对方递来的手机上的照片，说：“就她？”

    “对，吓吓她就行，别太出格。”

    “这还不简单，之前都见过。”

    “嗯，这几天也没人和她一起，你们随时。”这个人把手机收走，手机是最近才出的新版，指甲上也贴着亮晶晶的小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