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盯着茶几上的那两杯饮料，喝下红色，他将看到现实。喝蓝色他将就此沉寂下去，成为最朴实的人，成为他最讨厌的人。

    王慎拿起红色饮料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想要知道真相。”

    王慎认真地看着阿丽莎，眼神期待着她给自己的答案。

    阿丽莎笑着，眼中含着泪，“社长，你从来没让我们失望。”

    当阿丽莎喊出一声社长，他的心脏震颤了一下，脑海中闪现了几张他无法理解的画面，无形之中的震撼，将他压在扶手椅上，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你说什么？我是社长。”

    “是的，你是觉醒者公社的创立者，是最早的一位在这虚拟宇宙中觉醒独立意识的人类。”

    “不是吧？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王慎尴尬地摆手，“我怎么可能是你们社长呢？我的这二十多年……我的记忆？变了。”

    王慎的脑海中一些记忆片段闪现，与这个世界的差别，令他拒绝回忆，就像一些不属于自己原有的记忆插入脑海中，令他分不清虚拟与现实。

    “我这是怎么回事？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记忆，让我有些恍惚了，我昨天还好好的。”

    “在你没有插入黑盘之前，可以说你只是这世界一个叫王慎的人而已，当黑盘插入到你的身体里后，你不只是王慎还是觉醒者公社的社长。”

    “你等一下，我捋一下自己的思绪。”

    “你和阿道尔是一伙的，他把黑盘给了我，然后被杀了，我被审讯，然后莫名其妙到了你这里，你说插入了黑盘，就成了你们的老大。”

    “一切都关于这黑盘，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你的记忆备份，它包含了你穿越到其他宇宙的记忆。”

    阿丽莎想到阿道尔的牺牲，眼角滑落了泪珠，“阿道尔教授的去世，阿道尔是穿越者，是从其他宇宙穿越回来的，任务就是将黑盘送到你的手上。”

    “那么觉醒者相互之间是怎么确认关系的呢？”

    “每一位觉醒者都是由你的思维传递出的一部分思维，进入人的大脑，那人相信你的思维有足够的信任，他就能成为新的觉醒者，而觉醒者之间相互能产生思维上的共鸣，只有我们握紧对方的手就能产生这种共鸣。”

    阿丽莎伸出自己的左手，“伸出你的左手，握紧我的手。”

    王慎握紧阿丽莎的左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中一股暖流，竟然与阿丽莎相连。他看见了自己手腕上显示零一，而阿丽莎的手腕上显示零七。

    “你好零一，这是你作为觉醒者的名字，也是你思维的编号。”

    “而我是，零七”

    王慎仍然感到难以置信，“那你告诉我，数字生命是怎样摧毁人类的，四百年间人类将走向灭亡怎么解释？”

    “你觉得你是真实的吗？”

    阿丽莎将王慎带到一面镜子墙前面。

    “？……”王慎面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看到的自己，并不真实。所谓的数字生命，就是我们啊！”阿丽莎摊开自己的双手，转了个身给王慎看。

    “还有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的千千万万个人。”

    王慎震惊地看着阿丽莎，如果不是真能感觉到他们俩的思维能产生共鸣，他一定会认为眼前这个人疯了，一定是疯子。

    “我们之所以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灼热，寒冷，肢体，是我们的大脑给了信号，让我们感受这周围一切的存在，而这一切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正说着，她操作一台电脑，将一根手腕粗细的线缆接到自己的后背上，线缆将他举了起来然后放下，他从台上走下来，衣服已经变了。

    “你看我身上穿的手上拿的，我的脑海里想到了什么，他瞬间就可以出现在我的身上。”

    王慎看着阿丽莎，黑皮风衣，瞬间变成了，比基尼，眨眼间变成了西装，然后变成了护士装，军装，在一秒钟变换了几十套衣服，手上拿着的东西，从手枪，注射器，菜刀，棒球棍，不停变换着，看着眼睛都快花了。

    “我们这些人类都被困在了一个大架构的数字宇宙中，我们在这样一个虚拟的宇宙中度过自己生命，无限循环重复，你得到的感受是物理模型生成的，记忆也都是通过其他人类植入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眼前的景象，王慎此刻的三观被震得七零八落，说不出话来。

    “不是，神经桥接实验还没有完成，我们怎么可能拥有数字生命，等会我的脑袋真的晕了。”

    阿丽莎将王慎拉到机器前，将一条机械线缆接到王慎后背，一条机械线缆接到她自己的后背上，机械线缆将他们两人举起来悬浮在空中。

    阿丽莎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解释“这是利用虚拟机开辟的一片空间。”

    在阿丽莎按下确认键的瞬间，他们二人静止站在几千米的高空。

    “这怎么回事，怎么不掉下去。”他抬头看见远处的夕阳，地面有绿色的山脉与城市。

    眨眼间，他们二人来到了一座大厦的屋顶，王慎跺了脚，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真实的地面，舒坦了许多，他走到大厦的边缘探头往下一看，马上退了回来，双脚发软，“这大楼多高？”

    “大概四百来米吧！”

    仿佛一阵凉风在他心口吹过，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丽莎指着对面大厦，“我们一起跳到对面大厦上。”

    王慎看了眼对面大厦的距离，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落脚点比他们这栋大厦低一些，他摇了头，离大厦的边缘越来越远，打死都不跳过去。

    “没事，我调节的物理模型的参数，能跳过去，很容易的。”

    “我恐高……”王慎摇头说道，我信你个鬼，你这丫头片子坏得很。

    “我先示范给你看，战胜你心头的恐惧，来吧！”

    阿丽莎助跑到大厦边缘，纵身一跃，看着她跳起来有百米来高，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大厦顶上。

    王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丽莎在对面不停向着王慎招手，“你跳啊！”

    “你倒是跳啊！”

    王慎还是依然摇头，“不敢跳，摔下去只能是肉饼了。”

    “没事的，在这个空间不会死。”阿丽莎在对面大厦喊道，“要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这一切都是虚拟的。”

    王慎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准备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