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废墟穿梭
莫斯科仍处在冬天,严寒封锁了整个大地,呼啸的烈风终日盘旋在上空,阳光从密布的阴云中有气无力的照射下来,库尔勒缓缓抬起头,仰望着这座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金属废墟,此刻排山倒海般全部涌现在他的眼前,库尔勒开始试着调整自己身上穿着笨重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在确认无误后,库尔勒向不远处发出指出一根手指,充作信号,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同时规避风险,游骑兵小队不得不通过步行抵达任务地点,游骑兵每位成员互相散落保持着十米的安全距离,通过无线电和手势互相沟通,站在队伍正前方的是上校,库尔勒则是在上校身后的正后方中央位置,左右两翼则分别由杜克和达米尔负责,而瓦连金则负责队伍殿后任务。
“好了,各人检查好各自的装备,确认无误准备出发”
“为什么每次这种殿后的活总是扔给我?”库尔勒耳边传来了瓦连金抱怨的声音。
“闭嘴!现在所有人检查调整无线电频道”库尔勒看了看悬挂在胸口的对讲机,将频率调到了游骑兵的内部信号台,打开了接收状态。
“好了,现在按照预定路线继续前进,我们必须在中午12点之前赶到任务地点,明白了吗?”
库尔勒始终保持着与上校大约十米的间隔进行移动,整个队伍按照顺序有条不紊的移动着,小队不断移动,首先来到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尊大理石塑像,雕像雕刻展示了一名手持红旗的高大男人,只是那男人的头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一旁的荒地上,广场上的大理石瓷砖早已因为时间的流逝褪色开裂,在坑坑洼洼的地面留下无数碎片和缝隙,不知为何,雕像看样子在战前就受到了侮毁和损坏,雕像上挂满了垃圾和充斥着大量库尔勒从未听闻过的奇怪口号“СвободнаяРоссия!”“УдарьХанданова!”“Стреляйтепороссийскимреакционерам!”“Тиранияумирает!”(温馨提示,鉴于可能的敏感词,这里用俄语代替,请自行翻译)
此外,雕像上还充满了被尖锐物品划刻的痕迹,以及大片油漆所残留的污渍,这一切都在诉说这里曾发生的一切,库尔勒脑子里又回想起之前在地下看到的那些标语,只是好奇为什么到这里反而被破坏了?难道,这里展示了某种崩溃的预兆?无论如何,库尔勒有理由确信,战争的爆发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真想好好找一个幸存者好好问问,只是恐怕,大部分知情者都随着战争化作地下的尘土,他无从得知了。
“嘿,库尔,你看到这些地上的东西了吗?”瓦连金通过个人频道小声说到。
“上校不是说不允许使用私人通道吗?”库尔勒有些诧异的问到。
“别管这么多啦,快看看地上”
库尔勒这才慢慢看向地面,原来地面上除了杂物,还洒落着不少子弹打空的弹壳,破碎瓷砖的缝隙里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的弹孔“也就是说,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冲突?”
“我想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两方在这里爆发了直接冲突”瓦连金回答到。
“可是,他们会是什么人呢?土匪,汉萨还是红线?”库尔勒好奇的问。
“嘿小朋友,我说你的印象里只有这些玩意吗?这种子弹是战前的军用子弹”
库尔勒缓缓弯下腰,拾取一颗弹壳放在手中端详,弹壳的尾部还十分精确标记了一个时间——2002年。
突然,库尔勒的眼前眩晕起来,眼前的场景和色彩突然极速的渲染旋转起来,各种奇怪的景象在他眼前交织,库尔勒视线模糊起来,直到一片白光闪过,库尔勒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平整空旷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尊巨大的雕像,四周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蓝色的天空,绿色的树木,拂过的微风......等等,这不真实!这不可能!难道自己回到过去了?
“Уйди!Уйди!Уйди!“四周的人群不停的大喊着,还不停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库尔勒茫然的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被人群挤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Последнеепредупреждение!Немедленноназад!Немедленноназад!”模糊间,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扩音器尖叫
'Никогданеостанавливайся!'
库尔勒眼前一片漆黑,重心不稳之间,从身后跑来的瓦连金一把推住了库尔勒,仿佛这一推将库尔勒带回了现实世界一样,库尔勒使劲摇了摇头,眼前是灰黑色的阴沉天空,刺眼的阳光,他又回来了。
“嘿,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滤毒罐出问题了吗?!”
“没事,我没事,刚才不知为什么,出现幻觉了”库尔勒摇了摇头,借着瓦连金那有力的臂膀成功站住了。
“没事就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小队并没有因为库尔勒发生的小小意外而停滞,继续前进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小队来到一片高耸的建筑群内,四周的视线全部被这些钢铁巨兽所遮挡,由于没了阳光的照射而处在阴影之中,气温似乎更低了。
“所有人,注意警戒检查四周,那些畜生最喜欢藏在这种地方”库尔勒听到耳边上校的声音,默默拉起了枪栓,这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此刻寂静一片中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上校突然停住了脚步,向众人出示手掌背面“杜克,10点钟方向一百米左右有一只落单的观察者,打掉他”只见杜克从队伍的左侧移动出来,向前移动了约十米后,库尔勒看到了杜克取出了背在身后用麻木包裹的长枪——是一把加装远距瞄具的提卡步枪,只见杜克摆好角度,轻轻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穿了那头观察者的头颅,应声倒地。
“好样的,打得不错,我们接下来需要绕开那里,观察者绝对不会独自行动”
他们缓慢地绕过那栋建筑,脚步轻盈而迅速,尽量避免不发出一点声音,瓦连金则开始负责随时监听无线电通讯,确保他们不被敌人的侦查发现。耳机中时不时传来各种嘈杂的电波声音。
小队紧接着穿过一栋废弃的公寓楼,库尔勒突然警觉的发现,就在不远处街角的转折处,似乎有个诡异的身影站在那里,紧紧贴靠在残破的墙壁上,细看之下,才发现竟然是一只两腿站立的观察者,他正向小队的方向望去,眼里射出红色的光
“观察者!1点中方向有一只!”库尔勒立刻发出了警告,小队立刻收缩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阵型“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来!转移到下一个街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小队开始以小跑的形式向下一个街区移动,而那只观察者则十分狡猾的躲进了断垣残壁的建筑群之中消失了,直到下一个街区的拐角又以十分诡异的站姿出现了,而且变成了两只。
“见鬼,他们怎么越来越多!”瓦连金叫到。
“真够倒霉”库尔勒附和着
“所有人检查弹药,随时准备攻击!”上校说到。
三只,四只,五只,观察者的数量不仅在不断增加,而且开始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左右两侧,甚至后方都有它们的身影,此刻它们仿佛化身为狩猎者一样,饶有兴趣的追赶着猎物,库尔勒发现了,它们不是在盲目的追逐,而是有意图的战术包围,将他们逼向死路。
进攻开始了。
“左边一只!”杜克举起突击步枪,打出了战斗的第一枪,他一枪击中了第一只的咽喉,小队此时已经开始奔跑起来。
“走,走!到前面那栋建筑物里面!”
“右面也来了,两只!”达米尔也发出了呼喊,举起步枪向右边扫射起来,将其中一只击倒,另外一只则一跃而起跳进了一间公寓楼的二层对小队紧追不舍,只见那观察者蓄力一跳冲出窗户,将要扑向达米尔,库尔勒眼疾手快,朝观察者暴露的肚皮狠狠的开了几枪,那恶兽瞬间倒在原地,挣扎不起。
“谢谢!”达米尔一边跑,一边对库尔勒说到。
很显然,枪声吸引来了更多的观察者,数量肉眼可见的增加起来,五十米,十米,终于在一只观察者一头撞在生锈的金属门之后,小队成功进入了这栋残破不堪的公寓大楼。达米尔和杜克立刻找来房间内被遗弃的沙发和桌子,四人合力堵住了大门。而这些气急败坏的观察者们则聚在楼下,发出十分难听的嘶吼声,使劲不停的撞击着大门,时不时传来沉闷的嘶吼声,库尔勒感觉整个人提到嗓子眼了。
“所有人全部退到顶层去,这门坚持不了多久”小队一行人很快抵达了顶层,站在顶层,库尔勒简单俯瞰了周围的环境,几栋公寓楼和办公楼环绕四周,而他们所要抵达的目标就在正前方。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库尔勒知道,门被冲破了。
“带绳子了吗?”上校看向身旁的达米尔,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上校接过绳索,用力向大约距离四十米的一栋大楼抛去,绳索前段的三角挂钩精准的勾住了大楼顶部那看上去还算坚固的钢筋柱,一旁的达米尔则麻利的将另一端固定在这里的柱子上,连着打了好几圈。
“好了,杜克,达米尔,库尔勒先过去,瓦连金跟我留下来断后”
“为什么又是我.....”瓦连金摆出无语的神色。
“来不及了,快跳!”耳边粗糙狂暴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上校和瓦连金已经开始在楼梯间向下射击了。达米尔第一个纵身跳下,紧接着是杜克,库尔勒发现,仅仅是眨眼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看着眼下几十米的层高,库尔勒有些紧张起来,他将自己的挂钩挂在了绳子上,深呼一口气。
“愣什么呢,赶紧他妈跳啊”库尔勒还没完全准备好时,瓦连金突然一个加速折返过来,照着瓦连金的背包就是一脚,库尔勒一下子重心不稳向下栽去。等库尔勒反应过来,达米尔和杜克的双手已经将他拉上来了。
“你真应该早点跳的”杜克没趣的调侃到。
库尔勒站在楼顶,看着远处的瓦连金和上校从背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向楼梯间一扔,随后立马将门反锁住,立刻抓住绳索就向下跳。
“哎,他们在干——”眼前突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猩红色的火光和黑烟从下层的窗户一股脑喷涌了出来,片刻,瓦连金和上校也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
“嘿嘿,帅不帅?这下够那群畜生好好吃一壶了”瓦连金拍了拍库尔勒的肩膀,笑着说到。
“好了,虽然中间过程有点曲折,但从这里下去再穿过一个街区就是和汉萨汇合的指定地点了,现在抓紧走还赶得上。”上校并没有做过多的休息,整理好装备之后,小队又继续出发了,反而是库尔勒被刚才的阵仗搞的有点胆战心惊,原来这就是游骑兵的战术特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