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趁机提出的约饭邀请，当然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我中午还要跟同事们一起吃饭呢，提前说好了的。”

    章南希小声回答。

    是不是真的提前约好了跟同事们一起吃饭，这个没人知道，但她的拒绝很有礼貌就是了。

    “那好吧，真令人感到遗憾。”

    季白长叹一声，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失落。

    章南希：“……”

    她看着季白流露出一副失魂落魄、深受打击的样子，有心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像个说不出话的哑巴，思来想去，转移话题道：“小白，你一会儿打算吃几张饼啊？”

    “我打算啊……南希姐做几张饼，我就吃几张饼，全都吃完，一张也不留给他们。”

    “那我如果要做一百张的话，你也全吃完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希姐记得帮我打急救中心的电话。”

    章南希不想搭理他了，低着头，一门心思沉浸在做饼的快乐中。

    ……

    这是大家来到《心动》第四天的清晨。

    六位嘉宾齐聚，排排坐，一起吃饼。

    季白坐在长桌的最右侧位置，在他左手边是章南希，章南希的左手边是万菟菟，俩姑娘一边细嚼慢咽的吃饼，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事情。

    坐在季白对面的是肖颖，她的右手边是钟离鸿和徐巍。

    季白瞥了一眼徐巍，心中暗叹。

    在过去三天的时间里，徐巍虽然一直都针对他，但事实上，却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流量热度、观众路人缘啥的都还是小事儿，促使章南希跟他走的很近，才是这家伙最大的功劳。

    当然，还有就是，因为徐巍吹牛皮的缘故，季白还因此‘捡’了一些技能，可惜啊，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尤其是像乒乓球技术之类的……

    在一个能在乒乓球领域成为世界主宰的国度，他精通这玩意儿能干啥呀，难不成还要走上世界之巅不成？

    唔，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但是吧……总归是没啥成就感的。

    他宁愿徐巍装逼的时候，说一句自己是全世界最牛逼的物理学家……这样的话，季白说不定还能借着系统的外挂，帮助国家把可控核聚变给搞出来……

    “哦，其实是不行的，因为必须打脸才能得到永久技能……”

    季白心中暗叹，觉得有些惋惜。

    ……

    早餐结束。

    嘉宾们准备出门了。

    此时此刻，节目组的直播镜头给到了徐巍和万菟菟的身上，但是很快，又因为直播间一大波‘高级VIP’尊贵观众的怒骂抗议，只好乖乖把镜头放在了万菟菟一个人的身上。

    “小白！”

    万菟菟转身看向季白。

    因为两人的距离很近，又因为双方确实存在一定的身高差，所以，万菟菟必须仰着头，才能跟季白眼神对视。

    但是，她在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虚，甚至还很严肃的跟他说：“我走以后，新嘉宾估计很快就要来了，你要保护好南希姐，不要让新嘉宾欺负她，听见没有？”

    “听见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南希姐的。”

    季白认真答应道。

    这番看起来很认真的对话，让很多观众都觉得，他们之间有种在婚礼现场，把新娘的手交到新郎手中的即视感。

    章南希自己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不对了，赶忙拍了拍万菟菟的胳膊，压低声音：“菟菟，你别乱说话，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南希姐，别犟。”

    万菟菟转身看向她，忽然有点调皮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紧接着，还没等章南希反抗，就后退一步，朝着她和季白挥挥手，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走啦！”

    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章南希抿着嘴，沉默了片刻，当她从恍惚中回过神的时候，步伐轻快的万菟菟已经走远了，只留给她一个小小的、有点模糊的身影。

    “菟菟是个很洒脱的女孩子。”

    季白笑了笑，他扭头看向章南希时，敏锐的注意到对方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轻笑着说道：“南希姐，咱们跟菟菟都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呢，以后有时间就约出来一起玩呗。”

    “嗯嗯。”

    章南希轻轻点头，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当即，脸色淡然、语气平静的说：“我知道啊，只是很平常的分别而已，才没有难过，你不需要用这种安慰的语气跟我说话。”

    “啊是是是。”

    季白连连点头，一副‘我不跟你争论，你说的都对’的表情。

    “你……”

    章南希顿时气急，没好气的说道：“你成心气我是不是？”

    她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很恼怒的样子，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给人的感觉完全无害，甚至有点软萌。

    “没有啊，我态度很真诚的。”

    季白随口敷衍道。

    敷衍的同时，他的目光瞥向半透明弹幕墙，不出意外的，很多观众的注意力已经从万菟菟转移到章南希的身上了。

    “嘴硬小章.jpg”

    “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只有嘴是硬的。”

    “小章真的是个超级温柔、超级心软的女孩子诶，刚才菟菟离开时，她真情流露的样子，我看着都感觉心里有点难受，恨不得钻进屏幕里安慰她。”

    “楼上网友，你也是个心软的人呢，但是不用了，有小白在呢，用不着你。”

    “万菟菟跟季白的对话……哈哈哈哈，我严重怀疑，菟菟就算是离开了《心动》，也一定会继续关注节目走向，说不定会跟我们一起磕CP。”

    “那是肯定的，以万菟菟在节目里表现出来的性格，磕CP大军肯定少不了她。”

    “万菟菟：我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我依旧会关注着你们，直到永远。”

    “卧槽，楼上你别说的这么渗人行不行啊？此刻，一位猛男把脚缩进了被窝里。”

    “卧槽，这特么都八点了，你还躺在床上睡大觉？你都不用起床准备上班的吗？今天可是周三诶！”

    “不用啊，我是全职写小说的，自由职业，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

    “哇偶，原来是作家啊，真羡慕你们自由职业，我啥时候有写小说这种才华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告别这该死的工作了。”

    “哈哈哈哈哈不用羡慕啦，人生有梦，各自精彩，愿我们顶峰相见……对了，能借我十块钱吃顿饭吗？我的全勤还得过几天才能发下来……”

    “……6。”

    季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他赶忙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弹幕墙移开，这次是说什么都不能再笑了，不然的话，章南希绝对会不高兴，前几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印象就毁于一旦了。

    适当的开玩笑有益于拉近距离、增进关系，但过度的玩笑就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好感度这种东西，向上增长很难很难，但向下跌落却很快很快，所以，在把眼前这位温柔女生真正泡到手之前，还是不要太放肆了。

    ……

    万菟菟和徐巍已经离开了。

    万菟菟离开的时候，有季白和章南希相送。

    徐巍离开的时候……有钟离鸿和肖颖假惺惺的送。

    唔，虽然但是，甭管真情假意，总归还是体体面面的给送走了。

    再然后，《心动》就还只剩下四位嘉宾。

    四人甭管在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客气又礼貌的互相道别。

    钟离鸿是开车过来的，还非常热情的邀请季白和章南希一起上车，说是要捎带一程。

    季白没敢擅自做主，眼角余光朝着章南希看去，想知道自家的好姐姐遇到这种问题会怎么做决定。

    “不用了，离得不远，我们步行过去就行，路上还能聊聊天。”

    章南希微笑着委婉拒绝。

    对于她的拒绝，钟离鸿并不意外，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很快就驱车离开了。

    之后，开车出门的肖颖同样问了这个问题。

    但这次，章南希不说话了，只是扭头看向季白，意思是让季白做决定。

    “呃……”

    季白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最后同样选择了拒绝。

    “看样子，你们似乎有很多悄悄话想说？”

    肖颖的目光在季白和章南希的脸上流转，随即微微一笑，也不强求：“好吧，那你们路上可不要聊太久喔，不然会耽误上班的。”

    季白：“……”

    章南希：“……”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迅速移开目光，不是害羞，而是心虚。

    因为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息都是演出来的（至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并非真实存在的，就跟肖颖和钟离鸿之间的关系一样。

    虽说，两人演暧昧戏码、炒作CP赚取流量，这是正儿八经的商业行为，并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对谁造成感情、物质层面的欺骗或伤害，但就是觉得挺心虚的。

    大概……

    这就是老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