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蝶箓仙族,九宫仙葫,玄鉴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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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赠药立威

    那弟子追问着飞遁的韩望舒,问询如何处决孙宸睿。料定是让杀了了事,断不可错过,手中剑已然做了抽回动作,拉开他脖颈了事。

    谁知韩望舒却甩下一句话来:“区区炼气三层,根本近不了我儿身。即是此间十八铺人士,让他滚吧!”

    众弟子立刻丢下孙宸睿,追那韩望舒去了。

    孙宸睿惊出一身冷汗,抱朴陨灵诀内伤袭来,血涌上来。强忍着不咳出来,却也没憋住,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闻听身后韩家弟子走远,才隐蔽的擦拭掉,险些暴露。若被他们察觉,定要搜身盘问,那可就瞒不住了。

    他庆幸没被发现,微微侧着身子,用余光察看着身后。蹲低下来捡拾那药篓,非是他小气舍不得这破药篓。而是此时绝不能慌乱,一举一动都要考虑清楚了再动。

    若丢下药篓逃走,反而引起别人的怀疑。似是心里有虚,吃饭家伙都不顾的跑路,那是心下慌乱至极的表现。他不敢赌,万一对方弟子中有个别有心之人明察秋毫呢。所以这药篓定要捡起来,药材也要搂一搂,要做的自然些。

    果然有一弟子远远的望着他,摸着下巴,观察他动作。

    打了一片草叶过来,故意掷在孙宸睿左边不远处,试探他反应。若是会使暗器的,必然会察觉,甚至会格挡打回来。却见孙宸睿没任何反应,俯身收拾着草药和药篓。

    便生出些讥笑,想那孙宸睿一定是迟钝笨拙之人,就这修为确实近不了自家少主的身。

    起初似有几分怀疑,觉得有些诡辩,因为他不信人不怕死。却才试了才知,师父说的没错,就一呆瓜,便追师父去了。

    料定骗过了对方,孙宸睿才又细听一遍四周,缓缓起身。见那弟子边走边回头,还在反复确认细微动作,幸亏刚才没抬手接他草叶。于是趁着背篓子的间隙,自然而然的朝后面扫了一眼。那众弟子都追韩望舒去了,远处确实有人影晃动,只是突然急掠飞过,不知是何人。

    回过头时,却见玄林鸢双手搭在身前,动作很隐蔽的提示他快走。还害怕身后跟随的韩家弟子看到,用眼神示意着。

    两人隔了起码有十丈远,孙宸睿突然就心明眼亮不瞎了,看清了对方眼神,了解了对方用意。

    试着催动那丹清灵光,感知前方人数。一,二……八,十五。感知出人头数量,确定了大致方向,方知自己又精进了不少。

    冒死走了过去,和玄林鸢攀谈。玄林鸢立刻眼睛大睁,那意思你还不走,过来干嘛。

    孙宸睿淡定走至面前,俯视着娇俏丰韵的玄林鸢,双眼闪着贼光问到:“你这是何意?”边问边手掌一挥,重复了一次那个撤的动作。

    “公子面相不像坏人,还是快走吧。不要被是非纠缠,受了不白之冤,如我般受制于人。”玄林鸢小声急切的提醒,并做了个抹嘴唇的动作,示意对方刚才抹血她看到了。但她还是朴实的认为,应该是韩家弟子粗鲁,弄伤了采药人。

    “你为什么不走?甘愿受那折辱。”孙宸睿反问到。

    玄林鸢默不作声,眼里转着泪,却又立刻强行忍住,恢复了冷酷。歪头在一边,不做回答。她亦有脱离苦海的乞望,无奈童养媳的身份甩不掉,身不由己。如今被点破,忍不住表露真情。却望见十四五个韩家弟子在,不肯轻易露出软弱来。

    当时挨那一巴掌,韩家弟子们都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平时也常受韩望舒责罚打骂,却没有丝毫同情怜悯。反而想落井下石告发,以便凭功劳成了高人一等,脱离被打骂的行列,死道友垫背而已。玄林鸢早已冷了心,料定是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有人咳一声冷声道:“韩家有宗主在,宗有宗规,折不折辱的是你该问的吗?”

    哼,孙宸睿不做辩驳,知那玄林鸢无法脱离苦海。念她提醒自己逃离,望见擦拭血痕却不告发,便甩出一瓶二品丹药来。放在了她手心,只觉挨上之后,她那手心冰凉。

    却被先前那人看到,喝斥道:“借故牵玄姑娘的手,是何道理!却又赠些不明药效的药丹,欺我大宗无人吗?”

    “主子们说话,鸡犬不要插嘴!”孙宸睿冷冷回道,并厉目瞪眼,吓住那人。

    没等玄林鸢开口问询,便昂头答道:“这是二品熬夜丹,天黑夜冷人困马乏,能帮你驱寒,且能辟睡祛疲,赠予你了。”

    玄林鸢没有拒绝,单手紧紧握着药瓷瓶儿,感知那难得的人间温情。

    自那入了宗府,被待如下人。自是三五年不曾置新衣,十几岁没见过绫罗,论嫁出阁都不置细软。平日如下人般使唤,随意打骂,却还得添房做小,遭人白眼。难得有人正眼看了,还赠些丹药,嘘寒问暖。自然是心存感激,暗暗记下恩情。且不管丹药吃还是不吃,纵使是一瓶毒药,我玄林鸢必当涌泉相报。

    不知如何答谢,只双膝浅浅一屈,低声说了句:“愿公子诸事顺心。“

    孙宸睿没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打搅,行至大路大步走了。却说那韩家人,仇人身边过,被认为区区炼气三层,绝无可能,如此轻易便放跑了。真是放虎归山,再无踪迹了。

    没走多远,却听传来一阵欢呼,韩家弟子喊着:”谢,少主夫人。”

    忍不住回头观瞧,却见那玄林鸢正在挨个分发那熬夜丹,无论贵贱,一人一颗。

    韩家弟子各各带着笑,簇拥着玄林鸢,这等恩赐是师父不曾给过的。况且还是十八铺丹师宝地亲赐的二品丹药,素闻他们丹药纯正,各各都是行家里手。那丹有些湿润,一看便是新丹,捧丹闻之,果然有新做的芳香。须知那皇帝都不能年年喝上新茶,上贡的可能都是陈茶。宗内大能也不一定能拿到新做的丹药,有灵石却也不一定能买到。

    见他们各各都喜笑颜开,玄林鸢也异常高兴,这等人心暖簇的感受也是不曾有过的,痴呆呆将那空瓷瓶捧在双手,不知这恩情如何偿还。

    望着团花簇拥中的背影,孙宸睿浅笑着摇摇头,她果然这么做了,对人没有丝毫防备。

    不然又能怎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手捧着二品丹药,被一群横眉立目盯着,便只能甘为孺子,却不敢被千夫所指,丢了吃食饭碗。

    可怜呐,可怜。若她日后飞腾了,该是多般怨气,多般听不得旧事啊。盼她不做抱怨,少记恨这韩家,待到青云之上,俯瞰这蝇营狗苟。

    却说人是会变的,裹席假死之时尚能忍辱负重,待拜了相,登门旧人便要成了两国交好的血光。谋杀庆忌时,尚是个谦谦君子,得了国,岂能容你功臣每日三唤,必然是兔死狗烹。

    圣贤如此,何况是个凡人。存怨积久,爆发时必然是排山倒海,六亲不认,掘墓陈尸,千刀万剐。

    却那孙宸睿还在犯着花痴,思着命运。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搂住,嘴也给捂上了。惊慌中回头却望见是太姥爷沐香川,穿一身夜行衣。顿时拧了眉,假笑了一下。

    “你做的好大事,签宗的人你也敢动!四御宗的少主也敢杀!还敢用罗天宗功法,怕是那孙忘川没给你提旧事,不知死活,要害了整个孙家和沐家!”沐香川冷声训斥到。

    却不曾见过外曾祖父如此严肃过,孙宸睿一句太姥爷都不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