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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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致命

    再重要的人,让你失望多了,也就变得不重要了,有时候失望到一定程度,反而无所谓了,因为你知道真心换不来真心……人一旦不害怕失去,态度就会变得随你意,你随意,有时候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沉默是一场体面的退出,是一场理性的回避,是给别人留出空间,也给自己留有余地。执着了很久的东西,后来想想也就那样了,不过是一场执念罢了……

    “你老婆现在在我们手里,限你明天一天拿一百三十万来赎你老婆,要是敢报警,小心我们撕票。”

    “老公,救我,呜呜呜......”

    刘明有看着一个网络电话号码陷入了沉思,这帮人到底什么意思?不是收了钱吗?

    “好,我答应你,你先开视频,让我看看我老婆是否安全。”

    “想看你老婆啊,那就赶紧筹钱,要不然你老婆别想安全。”

    说完,小乞丐就挂断了电话。

    “小萍姐,你说他会给钱吗?他报警怎么办?”

    小乞丐担心问道。

    “报警?那帮人就是他花钱找来的。早上他在牛奶里下安眠药,然后又在车里动手脚造成刹车失灵,我刚刚翻车,就被人给搬走了,你说有这么巧的事吗?”

    朱爱萍喝着牛奶说道。

    “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撞见他和小三开房,离婚他要分一半财产给我,我死了,他能得到五百万的保险赔偿。”

    “太狗血了,你哪里来的牛奶?”

    小乞丐突然发现不对。

    “早上没敢喝的,我靠,我没什么事,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一觉就没事了。这王八蛋……”

    朱爱萍眼前一黑倒在桥底草坪上。

    “常坤,你什么意思,说好了收了钱就弄死她,现在他们打电话要钱什么意思?”

    刘明有拿着电话喊道。

    “你没看新闻吗?我的人被人打晕了,你老婆被人抗走了,你到底找了几帮人啊?”

    “我就找你了,那我看看。”

    “我的七个兄弟现在在医院的拘留病房。”

    “啊,什么情况?”

    刘明有挂了电话,点开新闻台。

    本台消息:今早八点左右,大角嘴一条汽车失控撞到隔离护栏造成翻车事故。

    女司机被一群人男人抬到面包车里。

    据交警调查的车主信息,车主叫朱爱萍,是清水大学附属医院第一产科的见习主任。

    全市所有医院没有接受到车祸女司机朱爱萍。

    根据调查,这辆面包车昨晚被偷,车主已经报案。

    朱爱萍的车祸原因是刹车系列被人为破坏。

    交警第一时间报告了指挥中心,根据天网系统最终在东郊路找到面包车,根据现场画面,面包车被一部逆行的轿车撞停。

    轿车下来一个瘦弱的男人,把面包车下来的壮汉一一打晕,扛起昏迷的朱爱萍开车沿护城河往北开。

    面包车和七个绑匪已经被赶来的巡警控制,由于七个人伤势过重已经送拘留病房救治。

    刚刚接到群众举报,三里河桥下有俩轿车着火了,经警方确认是绑走朱爱萍的车,据查也是一部失车,车主已经报案登记了。

    经过法证在现场找到的牛奶盒,发现你们有大量的安眠药残留。

    有名垂钓爱好者现场报案说他越野车被一个扛着女人的男人抢走了……

    刘明有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冲出家门,来到社区派出所。

    “警官,我要报案,我老婆被人绑架了,绑匪打电话要一百三十万。”

    “别急,慢慢说。”

    接待员了解情况赶紧上报指挥中心。

    本台消息:刚刚朱爱萍的老公刘明有到辖区派出所报案,说绑匪打电话要一百三十万,说一斤一万块。据调查绑匪用的是太空卡查不到任何信息……

    “我靠。”

    小乞丐开着车听着广播,骂道。

    经过三次换车,外围兜圈,然后回到市区,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起站立在受检车辆的驾驶员一侧。红蓝警灯交替闪烁,气氛陡然紧张。

    一条由红白相间的塑料路锥,排列形成的笔直临时栏楯,清水美食城南北方向的凤凰大道。构成临时单排车辆导流通道,把原本的单向四车道,逐渐收窄。车量只能依次缓慢通过,无一遁避他走,通道的尽头,就是酒驾检查岗。

    小乞丐扭头看看后排座椅上熟睡的朱爱萍,叹了口气,已经进来车流,只能硬着头往前开。

    多年以后你会明白,和有些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彼此杳无音讯。钟情于你,终止于你,爱到极致,原来不是纠缠,思念到极致,原来是沉默。始于心动,终于心痛;始于脸红,终于眼红。

    常常读书,知道了很多道理,辨别了是非,遇事心平气和,因此脸色自然红润。

    “先生,靠边熄火。”

    交警指挥车辆靠边,小乞丐乖乖的把车靠在边上,熄火。

    “警官,什么事?”

    “驾驶证、行驶证、身份证、来吹一下。”

    小乞丐配合的吹了一下,从副驾驶座拿过来皮包,翻出来钱包,打开钱包把身份证递给警察,开始找驾驶证。

    车是从朱爱萍家车库开出来的,这是刘明有的座驾,他上哪个知道驾驶证和行驶证放哪里了。

    “你看看遮阳板上有没有。”

    交警看着满头大汗的小乞丐,小乞丐放下遮阳板。

    “还真在,简直神了。”

    小乞丐赶紧笑着说道。

    交警打开驾驶证行驶证,开始用机器扫描。

    “我天天查车,正常人都放在遮阳板上,方便。”

    “好了,路上慢点。”

    交警把三证递给刘明有突然扫到后排座的朱爱萍。

    “怎么回事?”

    “嘘,您小点声,刚刚睡着,抑郁了几天几夜没睡觉,要自残,刚给她吃了安眠药,让她好好睡一觉。”

    “嗷,抑郁了,怪可怜的,送医院看看去啊?”

    “她就是医生,清水大学附属医院第一产科的医生,这是她工作证。”

    小乞丐把工作证递给交警看看。

    “嗷,后备箱打开我看看,怎么有血啊?”

    交警把手放在腰上准备拔枪,小乞丐赶紧配合的打开后备箱,快速下车走到交警旁边。

    “是不是看错了。”

    伸头一看,泡沫箱破裂了,里面的螃蟹全部苏醒了,夹死了几十个牛蛙,血是牛蛙的。

    “我靠,这怎么弄啊?”

    “现在螃蟹贵,多少钱一斤?”

    交警把手放下问道。

    “可不是吗,再贵媳妇想吃,不买能怎么办?是不是?”

    “是嗷!赶紧回家处理一下,好好洗洗车,走吧。”

    交警看看后面排的队伍,挥挥手。

    “谢谢啊!”

    小乞丐轻轻的关上后备箱,上车一脚油门快速离开。

    穿大街过小巷,来到迪卡分局,把车停在停车场里,把朱爱萍背起来,走进家属宿舍楼里,他在这里租了一个三室一厅,从绿化带树林里钻,来到电房按下自保开关,瞬间停电了,二分钟会自动送电。

    小乞丐背着朱爱萍快速的跑进单元门,走楼梯上六楼,打开门把朱爱萍放在卧室,然后气喘吁吁的走到门口。

    对面高大娘刚好打开门,看到小乞丐喊道:

    “小马啊!你家也没电啊?”

    “高大娘,可不是吗?你家也没电啊?估计是总闸调了,八成小猫钻进电箱了,我下去看看。”

    说着关上门,往楼下走。

    还没到一楼,来电了。

    小乞丐走出单元楼,回头看看摄像头。

    绕到车后备箱,用死牛蛙把破洞堵好,把螃蟹抓回盒子里,背着包,来到电闸处,再次按下开关,电一停,快速的进单元楼,上楼,打开门把东西放进厨房,关好门快速下楼,刚刚出单元门电来了,转身进单元门,坐电梯上六楼。

    回到家,看看卧室睡熟的朱爱萍,给她盖上被子,关好门,进厨房处理牛蛙和螃蟹。

    可有,可无,可丢,可留,取舍之间,便是人生。能折磨你的永远都是你过于在意的东西,你若不在意了,天奈你何?日落归山海,山海藏深意,没有人不遗憾,也没有人不痛苦,只是有人不喊疼,有人不怕疼。

    柔和的月光透过纱幔,倾泻而下,悉数照在欧式大床上。

    朱爱萍蒙头蒙脑窝在米色的棉被里,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床的角落里。

    借着月光,小乞丐坐在床边,端详熟睡的女人。她睡得并不安稳,嘴里咿咿呀呀地在呓语。

    他伸手将棉被拉到她的脖子下面,缱绻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她咕哝了一句,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腿上,看着她紧闭的双眸。记忆里的朱爱萍,睡相很差,能从床的一头滚到另一头,甚至整个人大大咧咧地趴在他身上,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睡得小心翼翼。

    历经变故之后,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是不是即使在梦里,她都是不安的?

    他轻轻地叹气,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柔和的。

    随着女孩清浅匀称的呼吸声传来,小乞丐这才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孩,浅浅的叹了口气,随后掀开被子再次躺在了她的身边。

    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搂着他的小姑娘睡觉。

    小乞丐侧过身,把朱爱萍轻轻拥入怀里,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心也逐渐沉静了下来。

    他用下巴剐蹭着她头顶的软发,眼皮也跟着逐渐沉重了起来……

    小乞丐眼睛一睁,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五点三十五分了,六点半。真的不能抱着女人睡觉,容易不想起床,生物钟都乱了。

    他得抓紧时间了,包子馅都还没弄呢。

    看了一下,面已经发好了。

    在面案板上撒了一层薄面,小乞丐将面盆端了过来,往上一扣,然后又用薄面把面盆里的面清理干净。

    盆要光,手要光。

    手下的面已经揉成了一个特别光滑的面团,放到面盆中,盖上笼布再醒醒。

    将一捆豇豆角掐头去尾清洗后,锉刀切成了小碎末。

    葱姜蒜也锉碎末。

    然后开火热锅,倒油,放入花椒大料小茴香,再把葱姜蒜末都倒进去,大火煸炒出香味后,把煨好的肉馅倒入翻炒,八分熟后再倒入豇豆角末,翻炒一分钟关火,继续翻炒的动作,以防肉馅干糊。

    让肉馅凉着,小乞丐把面团拿出来,又揉了几下,然后揉成一个长条,揪成一个一个小剂子,用手搓着在薄面上滚上一圈,然后用手掌一个个压扁,拿着擀面杖一擀,一个个圆圆薄薄的面皮就成了。

    放在掌心上托着,然后盛一大勺陷放在上面,把面皮的边缘往起一兜,一转,一个小包子就出来了。

    他不喜欢那种拳头大的包子,就喜欢小包子,蒸出来后小小的,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而且还有助于控制饮食,吃几个就觉得吃了不少。

    但她还是会包一屉大的,一会儿整好后,给左邻右舍送上几个。

    这会儿人们相处可和之后的单元楼不一样,谁都不理谁,住对门都不会说上一句话,打个招呼。

    这种家属院,人们都是同事,哪怕不在一幢楼,都是认识的。

    会经常走跳,互相串门,做点什么稀罕的吃的,会送给邻居一些。

    小包子都包完了,一共三大屉,他怕会不够吃。

    上锅蒸上后,开始擀大包子的皮。

    小包子的皮和大包子的皮是不一样的,小包子的皮要薄一些,蒸出来后会看上去晶莹剔透,只有薄薄的一层。

    而大包子的皮就要稍微厚一点,这样才不会露馅,而且咬一口特别有质感。

    大包子也蒸了三屉,同一楼层的几家都要送,还有之前来送过东西的几家也要送,一家怎么都得至少送过去...

    既然要送给人家东西,就送的合合适适的,诚心去送,不要送了半天,还让人背后再埋怨。

    正好大包子包好,小包子也到时间了,关了火后,又回了回气,小乞丐把小包子全都都捡到笸箩里,为了避免苍蝇到上面嘅咋,盖了一个盖子。

    然后将大包子上屉。

    在大包子蒸的过程中,拍了个黄瓜,简单的咸盐和醋,滴了一滴香油。

    等都弄好,正好六点十五,去洗了把脸,换上了昨天洗干净的那身衣服。

    从一楼开始送,一直送完,端着最后一笼包子敲开高大娘的门。

    门一开,央入眼帘的是一个警察。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是送包子的,高大娘不在家吗?”

    小乞丐淡定的问道,整栋楼都是警察。

    “小马,进来。”

    高大娘把警察推了一下:

    “别把小马吓到,他就是每天早上请我吃包子的小马。

    小马别害怕,他是我儿子高健翔,儿媳妇玛丽莲。进来。”

    “大娘,这是您想吃的牛蛙包子和蟹黄包子,您趁热吃,我先回去了。”

    小乞丐说着就要回去。

    “等下,进来,你是干什么的?”

    高健翔问道。

    “我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因为我吃的多,被大妈和婶娘看出来了,跟着老乞丐混饭吃,老乞丐死后,我就一路乞讨,来到清水郊区,被一个小吃店老板收留,叫我做小吃。包子是我最拿手的,我准备在城里开个包子店,哪里知道开张没三天,就被一群流氓把店给砸了,太欺负人了,说每个月交给他们三千就没事了。

    这么狂,还有王法吗?我就没干,现在在平安路酒店里学厨师。

    之所以住这里,是怕流氓找麻烦。”

    “嗷嗷嗷,我听我妈说过,一忙就忘了。”

    高健翔陪着笑看着对面门开着,大步走了出去,直接进了客厅。

    小乞丐赶紧跟了过去。

    嘀嘀嘀……手机响了,高健翔一边接电话一边到处看。

    “什么?朱爱萍有消息了?昨晚交警看到了,好,我马上回去。说着扭开房门,看了一眼。

    “小马啊?充气娃娃以后少玩,伤身体,影响不好。

    小吃街我给找个摊位,好好赚钱,认认真真找个女朋友。

    好了,我走了。”

    看着高健翔走出去,小乞丐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到盆骨里。

    走到房间门口看了一眼,床上朱爱萍和被子不见了,一个充气娃娃趴在床上。

    赶紧走进去一看,朱爱萍裹着被子摔倒地上,在床肚底下。

    应该是她摔下去撞到大衣柜,充气娃娃从大衣柜顶上掉了下来。

    赶紧把充气娃娃架到大衣柜上用布袋压着。

    关好门,把朱爱萍抱到床上。

    快速的来到门口,看着高健翔离开。

    “小马,你一会去小吃街找戴主任,给你安排了一个摊位。”

    高大娘乐呵呵的说道。

    “谢谢大娘。”

    “有人要敢欺负你,你就说高健翔是你大哥。”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人在年轻的时候,觉得到处是人,别人的事就是你的事,到了中年才发现,世界上除了家人已经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