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微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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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归家

    这日一大清早,万家宅院便开始不似往常的忙忙逯逯,众人都在紧张有序的行事,不过喜庆之意却是不言自溢,因为传回来的书信上说万老爷和少爷就是今日到家。

    不安的等待了小半日之后,终于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夫人,老爷和少爷正在回来的路上,不多时就到了。”打探的小厮着急忙慌的向宅内报喜。

    于是万夫人携着万向、万逯以及家丁一众人在门口等待,不多时,果见隐约有一行人马朝万宅走来,万向喜不自禁,一路小跑向前迎去,万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然是护着妹妹最为紧要,也跟着一路小跑了起来。

    行到车驾前万向却未见自己父亲的身影,便觉得好生奇怪,自己的父亲正当壮年,并不习惯乘座马车,每次都是单骑着一匹盗骊马随队而行,这次怎么没见到?

    “爹爹,爹爹~”万向急声寻呼。

    “小姐”万老爷的贴身侍从回声。

    万向认得他“丁叔,我爹爹呢?怎么没见,还有我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小姐莫要着急,都安好,都安好。老爷只是有点事务耽搁了,他怕家人念念思切,故让我等陪少爷先行回宅,他稍后就回。少爷身体也好多了,但仍然需要静养,现下在车鸾里休息呢,我先扶您上去。”

    马车里,一名青年男子依躺在车厢内特制的软榻上,有经验的人一看男子面相便知其有不足之症,然男子虽然看似羸弱却并未给人一种萎靡之态,眼波流转之间依然挡不住眉目生辉,周身散发着温煖清灿的亲近之感,一缕淡淡清润的药草味若有若无飘散在车厢内令人闻之心清体畅。

    “哥哥”万向偎依在男子身旁低声温柔道。

    “向儿,我回来了。”万辅麟亦轻声回应,眼神也因见到亲人所带来的欣喜变得异常明亮。

    “哥哥~”万向蓦的想哭,怎么反倒她像一个离家好久的幼童突然见到亲人一样。万辅麟伸手揽起她,亲切的哄道“好妹妹。”

    万向抬头仔细打量着哥哥的脸颊,心疼道:“脸上怎么一点肉也没长?”

    万辅麟则打趣道:“我还能跟你一样啊,每年都得长高些加重些。”

    “我只长高了没有加重,没有~”万向拖着长长的音调回应道,体重她还是很在意的,只不过在吃食面前除外。

    “哈哈哈哈~”万辅麟被妹妹的可爱模样逗的乐呵了起来。

    少倾,万辅麟就开口问道“逯儿在外面吗?”

    “在的,我这就叫他去。”万向应声答道。

    车帘一掀开,一位眉目如画少年郎弯腰进入厢内。

    “麟哥哥。”万逯称呼道。

    “嗯,还未到二年光景,逯儿真是大变样了,和我临走时颇不一样。”万辅麟深感欣慰。

    还没等万逯开口,旁边一位却都看不下去了“哥哥,不带这样偏心的,这么夸他,你都不知道这小子简直……”

    万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声音打断,“少爷,该下车了。”

    马车外熙熙攘攘之声愈来愈烈,万辅麟温和的对两人说道:“先下车拜见母亲。”

    一家人热络毕便其乐融融的转身回宅,家仆们安顿行囊不在话下。

    夜晚,三个伙伴一直嘻嘻闹闹,万逯多次想要开口提醒万向离开,让麟哥哥早些休息,却见对方情绪高涨明亮,不舍得让其有失落感,而且他们也的确是很久没见面了,要说的话一箩筐还盛不下,也难得麟哥哥看起来精神尚可,并无疲惫之感,故也就未曾开口。

    “哥哥,快说说你在外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出门在外是为了寻医问药的,虽然时日颇长,除了刚才讲的几件事外,其它都是医病相关,甚是无聊,你确定要听吗?”

    “当然,我想要知道这一年多来你在外的每件事,我可不嫌什么无聊不无聊的,哥哥的事情我都爱听,你快给我讲讲吧。”

    “好吧,真是拿你没辙,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不那么无聊可以讲的事。”

    故事还没开始延续,万夫人就走了进来“向儿,你这小顽皮,让你哥哥早些休息吧,往后时间多的是呢。”

    万向看向母亲的态度,也不好继续缠闹了,便悻悻被万逯拖出了门。

    “我不是有意打扰哥哥休息的。”万向半是自责半是含着委屈。

    万逮看了一眼万向并未说话,只是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半晌也不见动静,万向撇头朝向万逯,发现对方正在若有所思,便疑问道:“哥,你怎么了?”

    “向儿。”万逯语气沉重,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妹妹讲,他有他的忧虑,却也怀疑他的忧虑。

    见此情形,万向更加忐忑了。

    万逯眸眼低垂思虑了一会,终于还是缓缓开了口“向儿,我很担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麟哥哥是连夜赶回来的,叔父也并未陪同,虽说有丁叔等人可靠,但麟哥哥长年积病实不适合急路,没有道理需要连夜赶回家宅,他们出门在外又不是一二日了,总感觉这次慌张了。”

    万逯继续补充道:“以麟哥哥的身体状况连夜行路并非最佳选择,倒像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这样的话,我担心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毕竟叔父和麟哥哥出门在外也不是第一次,事情不会不安顿好的。”

    万向听后半晌也不讲话,大脑飞速旋转着,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哥哥外表看起来虽然精神尚好,但再怎样也不会连夜折腾的,这对哥哥的病毫无益处,如非必要是不该这样做的。父亲的亲信丁叔随车架而行,回家时的状态未像之前一样真心高兴,爹爹一行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于是故二人开始核计起来。

    次日课堂上,摇柒看着自己的两位学生貌似镇静学文,实则如坐针毡,看来两个小家伙是有事情喽!

    “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们有事情要做我可以提前放课,但是,我的条件是你们得告诉我要去干嘛。”摇柒坦荡荡的开门见山。

    本来听到提前放课时万向和万逯都暗自兴奋,结果是有条件交换才行,双双都不知道该不该坦诚,互相纠结的望着对方。

    看着两位学生难为情的样子,摇柒补充道:“非此不可。”

    万向抿了抿嘴唇,说实话就说实话,既然是夫子先开口的,那就证明他绝对是个通情理之人。

    “夫子,您也知晓的,我哥哥已经归宅了,但是爹爹何时回宅还没个准信呢,所以,我们想……。”

    听到这个理由,摇柒理解的点点头,为人子女应当诚心孝道,这个便宜是为可行。

    “去吧。”

    得到准许后,两人眉开眼笑起来,接着就忙不迭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