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学院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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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魔音贯耳

    虽然时间已近凌晨一点,男生寝室却依旧灯火通明,无论是105还是106,都有灯光透出。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106的学长刘大伟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就给了我一种宿管大妈的感觉,无论是其语气还是神态,都和那天抓狂的大妈如出一辙。面对醉得不省人事的应熊,其束手无策的姿态让我想起了掉在蜘蛛网上的绿头苍蝇,尽管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赶紧来帮忙,帮我把他搬上床!”背着应熊的旭子翻了翻白眼,叫来了一边围观的宝龙和震羊。

    “来!一,二,三!”睡梦中的应熊被众人七手八脚地丢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哼,翻身又继续进入了梦乡。

    “你们搞什么啊?又给我应熊灌醉了?”震羊略带责怪略带戏谑地拷问旭子。

    “拉倒吧,他全程都在养鱼,最后造谣罚了两杯就成这样了!”旭子对于指责嗤之以鼻,用力捶了两记自己的老腰,继续说道:“这狗日的真够沉的,差点给我腰干折了!”

    “就是就是,都怪周兄不出力,给我也累坏了!”逸航将矛头指向了我。

    “别尬黑,明明是应熊自己不努力,怎么能怪我呢?”我反驳道。

    “行了,你俩别拌嘴了,去看看天仑咋样。”旭子打断了我俩的唇枪舌剑,说道。

    一想起刚刚那个喷射战士,我倒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老干部照顾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既然旭子说了,我和逸航自然起脚去往了隔壁。

    “天仑,天仑?”我打开了寝室的大门,张嘴就喊。

    “嘘!”正洗着脚的兴哥赶紧将食指比在唇上,示意我们噤声。“都睡着呢!”他压低着声音,朝着我们说道。

    闻言,我看向了另一侧的床铺,果然齐刷刷地躺着三人,动静最大的又是小黑干子,雷鸣般的呼噜声一点都不比刚才的喊声小,此刻的他早已吐了个干净,晚饭算是白吃了。

    “你们晚上喝了多少酒啊?给我仑哥灌成这样?”兴哥对着逸航小声说道。

    “哪有灌他?都是他自不量力要跟我和逸航拼酒!”我否认道。虽然兴哥拒绝与我沟通,我却也不记仇,非要加入对话。

    “就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喝酒时候喊的‘好’,像tmd魔音贯耳”逸航捂着耳朵说道。

    “天仑果然一喝酒就性情大变,今天差点给我俩都拿下了!”见识了醉酒状态的小黑干子,我朝着逸航说道,倒不是怕天仑把我们都灌倒,而是怕其喝多了做蠢事。

    “这就叫‘衣冠禽兽’,酒一多,本性就暴露了!”逸航笑道,给伟大的团总支骨干扣了一顶衣冠禽兽的帽子。

    衣冠禽兽四个字一出,边上雷鸣般的呼噜声当即停了,整个宿舍也随之安静。我看向小黑干子所在的床铺,竟见其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看着我和逸航。

    “坏了,说他坏话给听到了。”逸航在我背后低声说道。

    “拉倒吧,我看他是又想吐了!”我见天仑眼睛瞪得虽大,里面却没有神采,坐那摇摆了片刻,表情又扭曲了起来,开始干呕。

    “快拿个东西给他接着!”洗着脚的兴哥来不及擦,只好求助于门口的我俩。

    “哪个是他的脚盆?”看着架子上一个个风格各异的脚盆,逸航问道。

    “哎呀你别管了,随便拿一个,他又要吐了!”兴哥急道。

    闻言,逸航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拿了一个离他最近的白色脸盆,快步越过洗脚的兴哥,将盆放在了小黑干子的两腿之上,后者随之抱着一泻千里......

    “哎?不对啊?为什么不用垃圾桶接?”看着大吐特吐的天仑,我问向兴哥。

    “垃圾桶里早就满喽!”兴哥指着泔水桶一般的垃圾桶,故意不对着我,朝着逸航说道。

    “这狗日的晚上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在外面已经吐了这么多了,回来还有?”逸航骂道。

    “别人,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天仑,是能力越大饭量越大。”我笑了,继续说道:“不行,以后得让他AA的时候多出点,就属他吃得多了。”

    “就是就是!”逸航知道我在开玩笑,也附和我道:“我说今晚那鱼怎么在桌子上转了两圈全没了,原来都给天仑吃了。”

    一旁的兴哥先是松了口气,又是一阵哀嚎:“草!你拿的是我的洗脸盆!”

    “嘿嘿...那有什么办法,总比吐在地上强吧!”逸航难掩脸上的笑容,幸灾乐祸地说道。

    “哎哟,算了算了,我再买个脸盆吧,这个不能要了!”兴哥显然是没有洗脸盆的心思了,说着便点开了购物软件挑了起来,其说干就干的执行力倒是挺强。

    “话说你今晚还能睡天仑床么?”看着呕吐不止的小黑干子,我对逸航说道。

    “没事,你电脑能用吗?我通宵就行。”逸航竟全然没有要睡觉的心思,似是要通宵游戏了。

    “过11点半了,早没wifi了。”我说道。

    “没事,我用移动热点。”逸航倒并不受扰,径直走向了我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后再无言语。

    ......

    天仑的“好”果真是魔音贯耳,在我本该甜美的梦境中,到处都是天仑喊“好”的声音,令我一整夜都睡不安稳,早上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再次醒来时已是中午,无论是昨晚通宵的逸航,还是独来独往的兴哥,都已不在寝室中。正当我以为再次成为空巢老人时,天仑的嗓音又一次出现在我下铺。

    “周兄,我昨晚喝多了?”天仑抱着脑袋,无力地躺在床上。就算以他的身体素质,经过一夜的折腾,现在也没了力气。

    “你昨晚喊得我跟逸航耳朵都要聋了,梦里都是你喊的‘好’!”我吐槽道。

    “那不都怪你喝酒不爽快嘛,还跟逸航组成联盟,两个喝我一个!”天仑幽怨的声音从下铺传来,被我一个屁便崩远了。

    “对了!应熊后来找着了吗?”躺着的天仑一想到好兄弟好像还在寝室外面,赶紧坐了起来想去寻找。

    “不劳天仑干事费心,我们早就给他抬回来了!”我赶紧劝他继续躺下。

    “那就好,哎,喝酒误事啊周兄!喝酒误事!”天仑对于昨晚出的洋相感到有些后悔,嘴上不住的说道。

    “我呸,你那都是酒后现原型,平时伪装成一个温文尔雅的团总支干事,一喝酒就变成了叱咤风云的衣冠禽兽!”我啐了一口,拆穿了天仑的伪装。

    “哼,说到底还是你周兄喝酒不爽快,害我喝多了。”天仑又开始念叨。

    “我太菜了,你急了,是这意思吗?”我笑道。

    “可不就是,下回我也要找人组队!”天仑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可快算了吧,你团总支的事忙得完?有空来和兄弟们喝酒?”我拷问道。

    “坏了!今天副部还有事要跟我谈,不说了,我先走了!”天仑急道。

    不顾我的劝阻,一身酒气仍未散去的天仑,一想到团总支的大业尚未完成,当即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出了门去,临走还不忘撞翻了我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