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晚和余犹怜的彻夜长谈，她说的其中的一句。

    在她长篇大论的絮叨中，各种事实为佐，引证论点：“男人真的爱你，会想你所想，以你为出发点，而不是他喜欢的，你为他做什么，应该是他为你做什么？”

    “妈妈说，这样男的才会离不开自己，他越付出才会越舍不得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她做鸡那么多年，虽然她没说明具体多少年，肯定是很有年头了。

    老话不是说“术有专攻”，那么她“专业”研究男人，怎么都比自己懂吧，她的话肯定没问题吧！

    江林看着眼前这女人，点头又摇头的立在厨房的案板旁。

    本来担心她心不在焉，怕刀误伤了自己，结果最后看到她把手中的刀放一边，在那若有所思。

    他放下心来，又担心别的了。

    他猜想估计有人说了什么，或者她想到什么，才会一会一出又一出的。

    他不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

    “不是长舌妇就是爱嚼舌根的大妈，见不得别人好，就爱没事，多管闲事！”

    他真想把这人拉出来痛打一顿，让她知道多言的后果。

    他上前从身后抱着她，时不时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你这是怎么了，从刚开始进门就不对劲，一下是跳…”

    他的嘴边被李碧华的手堵着了。

    他转手准备亲她的手背，结果随即的口边的辣味让他打喷嚏。

    瞟眼砧板上放着好多切条的青椒，还有水盆里已经过“刀刑”的鱼在那做没用的垂死挣扎，它们在水中拼命游动，仿佛死亡前的奏乐舞蹈仪式。

    就如他们此时的状况，剑拔弩张，又好像负隅顽抗。

    他想鸣金收兵，她却拉响战役的号角。

    他瘪嘴，忙用清水清洗着手和嘴边。

    “不管你今天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反正你证明给我看，所说的爱我是不是事实！”李碧华冷冷说着，下巴微倾斜一边，眼神看向这砧板。

    “你今天到底发哪门子风啊，是你让我来…不是你…我…算了算了我”江林准备息事宁人，准备弄菜算了，但是想到自己刚对自个的许诺，想到可能屈服这一次，以后无穷无尽的要求。

    想到以后可能围着灶台，穿着围裙，想到点头哈腰的自己，他脑海中有了画面感，也随即觉得恐惧不已。

    于是他好说歹说劝着，各种爱的包裹的语言，反正就是不动手干事，而李碧华各种劝或安慰，或生气或委屈或埋怨，最后升级为爱他就要弄菜，不弄菜就是不爱。

    而江林意思她爱他，她就弄，不爱就不弄，最后两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聊天，最后以江林“砰”地一声关门告终。

    “今天吃错药了吧，脑子有包啊！叫个什么劲！”出门后，江林心情不爽，回望李碧华的房子，嘴里絮絮叨叨骂了好几句。

    江林回到家，卧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猛然坐起，感觉很恼火，发着闷气。

    “儿啊，吃了没，怎么现在才回啊，都过了饭点了，你…”江林妈妈一瘸一拐，扶着墙过来，身子倚靠在门边说着。

    “你爱弄不弄”，他忽然觉得这样对妈妈发泄情绪很不对，便补充着：“我…意思随便”江林懒得说话，无论她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都随便。

    他满脑子都是刚刚在李碧华家中，发生的那件恼火的事。

    接下来他不知道妈妈絮叨了什么内容，他也没过细听，想睡，翻来覆的睡不着，心中仿佛有一堵气，咽不下去，很是不痛快。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

    “说了随便随便，怎么一个个都听不懂人话是吧！”江林猛地坐起身子，面目可憎看着妈妈，转眼又觉得尴尬且愧疚，毕竟让自己恼火的也不是她，她也是好心怕自己饿着了。

    他在思索要不要道歉解释的时候，江林的妈妈又问他，关于做什么吃的问题。

    他脱口而出“番茄炒蛋”，说完又想补充什么，又觉得刚刚自己说了几次的随便了，便没说话。

    其实江林并没指望什么，弄不弄，弄什么，他都无所谓的。

    只是纳闷怎么脱口而出这个“番茄炒蛋呢”

    喔，一定是她（李碧华）的脑子坏掉，扯了好久的番茄炒蛋，偏偏就要在这个菜上过不去，而刚刚妈妈问菜名，他大脑联想“菜名”一词，便就是番茄炒蛋了。

    吃不吃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一道菜可以上升到爱不爱的问题，他想不明白，满脑子都是疑问，最后他干脆不想答案了。

    他把一切的不合理归纳为，李碧华的脑子有问题，所以想事情，说话自然是不合理。

    这样所有的不合理，便有了合理的原因了。

    “前会跳舞，转眼要我做菜，还唠叨个没完，果然脑子不好的人，思想不正常！”

    这样想想，他觉得释怀许多了。

    有那么瞬间，他忽然害怕和她结婚，因为以后这日子，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不想一会天上，一会地下这样拉扯，每天都是如极限运动的生活，太刺激是不适合日常生活的。

    还以为有个，人傻钱多的主在家，使不完的银子可以花，偶尔丢几句不痛不痒的情话完事，也不需要自己去打工养家，别人（老爸）的钱几辈子都用不完，操那闲心干嘛是不是！

    哪怕以后有了孩子，也有人带，自己只用偶尔闲来说点好听的话就可以了，每天坐着等吃，老死的日子可真好。

    可现实的生活太残酷，他自己回想所有，觉得以后结婚很大程度和自己所想背道而驰。

    这是他第一次不盼望和她结婚，甚至有些反感。

    他同时觉得，那个家里比较满意的王秀娟，也许真的适合自己些。

    不管怎样，人家这脑子比起这个肯定正常吧，这样就可以了，他如今只想正常的生活就好。

    “呢，快吃，别冷了！”江林妈妈，一拐一拐放下吃的，只留下一个背影和身后飘散在空气里的话语。

    “喔，妈”江林想说声谢谢，说不出口，前会想道歉也没能开口，他用右手摸摸后脖颈，深舒了一口气。

    “感恩，还有正常的人，正常的生活，正常的菜就挺好，菜…”

    江林愣神“番茄炒蛋”，怎么是这菜，“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