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真的假的？你又不是卖——你…我意思…你怎么…对了，你现在的生活，你又不工作，哪有钱买，他不可能给钱，还想你钱，那你这——”余犹怜认真看着李碧华的脸。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有，多少我不知道？——你直说你的决定。”

    “我得了解清楚啊，你这话怎么没头没尾，你是信用卡，贷款，还是？”余犹怜继续问。

    “都不是，我是——这么说吧，算是信用卡吧，但是——反正有钱，你愿不愿意，直说？”

    “你自己都搞不定自己生活——年轻人生活都这样透支明天，下月…唉，不想管了，随便吧”余犹怜道：“我午觉算了，总没——”

    “我算是看出来了——”李碧华低着头，没有说话了。

    “你看什么？——你多大人了，二十好几了，自己生活，自由自在，你本嫌我烦，呆着没几天大小事你又…”余犹怜没说完，李碧华不耐烦着：

    “就这，就这——你去睡吧！”

    看着李碧华的样子，发着呆，余犹怜有些于心不忍，“瞌睡还没来，你说吧，有什么事？正好我也在！”

    “我知道你怎么看我，但是我想解释下，我不是不想放弃他，他是救过我命的，他都没放弃我，我没理由放弃他，而且我知道他本性不坏，不是你见到的样子，他…”

    “慢着——救你命，啥时候的事？”余犹怜问着。

    李碧华慢慢想着回忆着，说着：

    那时李碧华16岁，高一。

    江林高三。

    那时高三学子大学考试倒计时着，大概还有一月大学考试吧。

    压力说实话，不可能不大，李碧华要升高二，江林升大学，都在研究，积极备考着。

    因为李碧华家里发生点事（具体事情，后面会讲），所以她很想死，她也觉得自己无缘以后上大学，太累是其次。

    重点是她的分数，有两门，语文和英语始终垫底，英语老师更直言，她以后能上大学，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

    “老师怎么能这样说呢，都是鼓励孩子啊！”余犹怜问。

    “那次——也不怪他，因为我在一次摸底考试中，我睡着了！。”

    那时的李碧华是抑郁的，她觉得人生活着没意思，而且总想死，总是自残，没事拿削铅笔的小刀，划自己的胳膊，手指。

    那时头发，大把大把掉，都怀疑要秃头了。

    严重的时候，李碧华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各种想死的心都有，更有计划着怎样去死，怎样死好看，又不痛苦，又可以保留尸身，且不给别人造成困扰。

    那几天，她在课上睡觉，摸底也没放过，终于那个男老师，敲着她的课桌，让她出去，她不听，继续翻身睡觉，再敲，瞪两眼老师，继续睡觉。

    于是，老师让她罚站，她也没听，当时他就说，“以后你这样的差生，要是死绝了，也是给社会做善事——不学，可以，不要影响他人”

    她站起身，翻着白眼瞪着他。

    他道：“瞪什么瞪，以后你能上大学奇迹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学——滚蛋！”

    “滚就滚”那是李碧华第一次逃课，也是那次后，她更不想上学了，更明显抵触生活了。

    叫家长，家长不管，就这样，她等于被放弃了。

    就在这样的一个午后，她又看到操场上，挥汗如雨的江林，在那刻，除了死，表白的欲望更强烈了。

    他就如她生命里的一束光，她本能追逐，享受着，当阳光打在他身上的样子。

    她远远欣赏着，看他打球，和他人聊天时的神采飞扬的样子，感觉很迷人，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一样。

    一天，两天…最后，她逮着机会。

    那天晚上，别人晚自习的时候，她还在角落看着江林。

    看着他打球，运球，踢球，投球。

    看着周围呼喊的，男孩，女孩，走走停停，来来回回，最后稀稀拉拉只有几个，最后的最后，只有江林一个人，孤独玩球。

    那一刻她感觉，那种孤独和自己相同，也是这样，第一次她觉得他们有共通的地方，莫名觉得亲切，好像两人靠近了一点。

    孤独，成了那刻她觉得引以为傲，不再是伤悲的代名词。

    那次，也是她决定，死前表白，所以一直等着机会表白，为的是，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样即使拒绝了，也不那么尴尬。

    当然，她没想过会成功，因为他太优秀，她觉得他不可能选择自己。

    打定主意，表白后逃走，找楼顶，跳楼。

    路线，方向，都想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