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镜中世界
满嘴的谩骂换来的不是举手投降,而是猛烈的拳脚相加。
漂浮空中的铜镜如同金色轮盘,旋转着击向殿中的众人。
“我原想着人已经够了,饶你们一命。”
楼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大殿里不断回响。
“没想到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我就小小的帮助你们一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被铜镜击中的人连一声呼叫都没有发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至此,沈沛终于明白人都去哪儿了。
就在刚才,他的噬邪灵瞳清楚的看到镜子中伸出一只手将人拽了进去。
速度之快,若不是沈沛看的仔细,恐怕就错过了。
“人呢,人去哪儿了?”
“镜子吃人啦!”
“妖怪,是妖怪。”
方才还信誓旦旦不害怕的人,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生怕被镜子碰到。
沈沛见状,刚要拔出背后背着的雷击木灵剑,就听一旁的李姝儿说道:“香儿。”
“是,主子。”
香儿点头,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张朱砂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朱砂黄符无火自燃,香儿对着它小声道:“去!”
沈沛:!真人版九婶。
燃火的朱砂黄符摇摇晃晃飘进铜镜的包围圈,它像个顽皮的小猫追蝴蝶一样,一会儿追这个镜子,一会儿追那个镜子。
不过片刻后,朱砂黄符‘嘭’的一声化为灰烬。
香儿摇了摇头:“主子,找不到楼生。”
原来是找楼生的啊,沈沛还以为是杀楼生的。
“他躲在铜镜里面。”沈沛提醒道。
周世闻言道:“那不如我们把镜子打碎,楼生是不是就没法躲了。”
沈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姝儿同样沉默的看了他一眼。
香儿更直接,给了周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如今之计,恐怕只有到镜子里面去会一会楼生了。”沈沛道。
山不来就我,那便换我去就山。
你不出来,那我只好进去了。
“嗯,只能如此了。”
李姝儿点头,同意沈沛的想法。
李姝儿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她说干就干。
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一柄精钢所铸的软剑,寒光照人。
随手抓住眼前飞过的一枚铜镜,整个人‘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主子等我。”
香儿见状也如法炮制,进了镜中。
沈沛:好好好,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人家女子尚且如此果敢,他也不能露怯不是。
沈沛抬脚便要跟上她们的节奏,却被周世一把拉住。
“哎,沈兄,你干嘛?”
沈沛:“嗯?”
你猜猜我要干嘛。
“你进去我怎么办?谁保护我啊。”周世说的一脸坦然。
沈沛都惊了,你说的每个字我都知道,为什么连成一句话我就不懂了。
“你……”
“我不会武功,平时都是香儿或者主子保护我的。”
周世耸肩,像是在说我不喜欢吃咸粽子一样。
沈沛看着周世,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这他吗的,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周世,咱还是男人吗?”沈沛严肃的问他。
“啊?”周世一脸懵。
“是男人的话,你就找个角落躲好了。”
沈沛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了,是个男人就躲好了。”
“我……”
周世还想说什么,突然人就消失了。
沈沛低头一看。
得,一枚铜镜溜到他脚下被他踩了。
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能祈祷他傻人有傻福了。
抬手拦住一枚铜镜,沈沛清晰的感觉到他接触铜镜的刹那,有一手瞬间抓住了他。
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回过神来,沈沛已经来到了镜中世界。
“呦,沈小子,你爹又叫你打酒来啦。”
酒肆的老板娘如花一边从沈沛的手中拿过酒壶,一边笑着说道:
“听说你爹给你定了门亲事,是镇上李家的女儿,哎呦,真是了不得了,我听说那李家姑娘长得可美了。”
亲事?李家姑娘?
沈沛稀里糊涂的接过如花递过来的装满酒的酒壶,他道了声谢就往回走。
他要去哪儿来着?
哦,对了,回家。
七拐八拐,沈沛来到一间房子前。
破落的茅草屋,一只大黄狗在门前大叫。
“小黄,不许叫了。”沈沛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愣住了。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沈沛心中诞生,他一时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伸手推开木门,沈沛拎着酒壶走进去。
小小的院子里种了一颗槐树,此时正好是花季。
白色的花朵随风飘落,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树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子边坐着一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妇人。
老头见沈沛回来,抬了下眼皮:“回来了,酒给我。”
沈沛走上前,把手中的酒壶给老头儿,自然而然的说道:
“爹,少喝点。”
“滚一边去,还管上你老子了。”
老头儿骂了沈沛一句,随后继续喝酒去了。
旁边的老妇人招手,示意沈沛过去。
她从手边的篮子里拿出一双新鞋子递给沈沛:“穿上看看,娘刚给你做的。”
沈沛接过鞋子穿上,很合脚,很舒适。
“挺好的,谢谢娘。”沈沛道。
“你这孩子,和娘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老妇人嗔怪道。
“儿啊,明天记得去镇上请王媒婆吃顿饭。”
老妇人忽然道:“多亏了王媒婆,要不是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你哪能和李家姑娘定上亲啊。”
李家姑娘?又是李家姑娘。
沈沛有些头疼。
“李姝儿?”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冒了出来,沈沛顺口就说了出来。
“什么李姝儿,那是李家姑娘的贴身丫鬟。”
老妇人皱眉:“儿啊,你莫不是这几天读书读的太晚,累坏了吧。”
沈沛:读书?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
“行了,你别念叨他了。”
老头儿挥手:“没事别傻站在这儿了,做你该做的事去。”
沈沛心想:该做的事是什么,读书吗。
慢吞吞的往屋里走,沈沛听到身后的老妇人和老头儿闲谈。
“唉,听说最近镇上来了个采花贼,仗着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玷污了不少人家的好姑娘,真是造孽啊。”
“他采他的花,我喝我的酒,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咱家又没有姑娘,不用害怕。”
“你这老头子,说话没个正型……”
沈沛来到屋中,坐在自己的床上。
他心里憋的慌,就像一口气被活生生的压在胸口喘不出去一样。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沈沛自言自语:“到底是什么事,我到底忘了什么事啊?”
这个家的感觉为何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的?
他们……他们真的是我爹娘吗?
沈沛的脑袋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疼的厉害,他咬紧牙关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呼、呼、呼……”
剧烈的疼痛让沈沛呼吸不畅,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好疼。”
“啊!”
一声惨叫,沈沛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