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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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比戏

    五大徽班彻夜研究出一个打败徐香的办法,与徐村戏班同台比戏。徐香身上有妖气,所有的戏迷,都是被她迷惑了。

    只有每个戏班出一个名角和徐村同台比戏,让全场的戏迷分不清谁是徐香,才能比个高低。

    为了不让徐香的戏迷认出。五个人必须同样的化妆打扮,同样一个造型,同唱一出戏,唱同一句台词。戏迷分不清是谁,只按胸前的号码打分。

    果果听了他们如此苛刻的比赛方案,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完全表示赞成。

    她只提出一个要求,四大戏班的人,不能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统计票数的人,要在戏迷中随机选出。

    四大戏班的人,都是暗自得意。他们没有想到徐香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唱戏比的就是唱功,你一个黄毛丫头的唱功,怎么可能跟我们比呢?你们徐村戏班只有一个徐香,而我们每个角色,都是名角名家。

    大家最后确定的比赛方案是,同比小生、花旦、花脸三场戏。每个戏班选一个名角出场,上场时抽签确定号码,都是统一化妆打扮,唱同一出戏。没有人能分出,上场比赛的人是哪个戏班,唱戏的是哪个。

    现场戏迷们,每人手里发几张纸条,他们可以按照自己听戏的感觉,随意打分。

    大家又在众多戏迷中,选出三组统计人员,每个小组负责一场统计,各负其责,互不通气。

    这个规则一出来,所有徐香的戏迷,都觉得不公平。

    徐村只有一个徐香,怎么能比的过四大徽班。他们对徐香充满信心,对徐村别的角色,一点信心没有。徐村戏班,是刚刚重组的,他们怎能跟四大徽班相比。

    徐香要和四大徽班同台比戏,消息一出,整个徽州更轰动了,这是徽州亘古未有之大奇事啊。

    大家纷纷涌向徽州大戏院,里里外外都聚满了人。大家都争着要一睹,这场徽戏大盛况。

    果果和四大徽班选出的四个小生,同时上台时,所有喜欢徐香的戏迷,都傻眼了。

    这五个青衣小生,装扮一致,动作一致,语调一致,唱腔一致,到底哪个是徐香啊?他们个个都是头戴一样的花冠,身穿同样的青色绣花的褶子长袍,手持同样的秀才扇子。

    没有人能猜的出来了。急的徐香戏迷们直跺脚大叫:“这太不公平,四个对一个。这是作弊,是要分散我们的打分。”

    五个小生各自唱了一段《西厢记》张生的唱段,这也是他们在台上,当中抽签决定的。

    00001.“恰便是呖呖莺声花外啭,行一步可人怜。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

    00002.“玉宇无尘,银河泻影;月色横空,花阴满庭;罗袂生寒,芳心自警”。

    00003.“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00004.“云敛晴空,冰轮乍涌;风扫残红,香阶乱拥;离恨千端,闲愁万种”。

    00005.“露滴香埃,风静闲阶,月射书斋,云锁阳台;审问明白,只疑是昨夜梦中来,愁无奈”。

    五个小生演唱时,全场不断爆发出阵阵掌声,喝彩声四起。

    他们确实唱得都好,个个功底深厚,字正腔圆,余音缭绕,难分高低。

    等到打分时,徐香的戏迷们都傻眼了。他们谁也没有分出谁是徐香,只好凭着记忆打分了。

    他们都只能在心里默念:徐香,我们打错了,你不要怪我们。我们真的认不出来了,你怎么不给我们稍微暗示一下呀。

    最后是三号获得最高分。现场谁也不知道三号到底是谁。

    接着,就是五个同样装扮的花旦登场。她们也是统一的白色绣花戏装,头戴同样的花冠,手持同样的花伞,款款而行。

    徐香的戏迷一看又傻眼了。她们怎么唱《白蛇传》,不唱徐香最有名的《西厢记》呀,她的《西厢记》一开口,她的腔调,我们就能听得出来。《白蛇传》从来没有听她唱过呀。

    五个花旦又在台上现场抽签,依次唱了一段《白蛇传》白素贞唱段:

    “三面青山抱古城。行人拥挤满苏堤,柳浪深处闻啼莺。久禁洞府隔人世。”

    “昨日西湖雨倾盆,幸仗同舟免摧凌。临别又蒙借雨伞,情重义高感深恩。”

    “我与他海誓山盟,愿作鸳鸯共衾枕,各不相负有前约,他怎会削发入空门?放出许郎早相会,夫妻再续未了情。”

    “为羡红尘下山岗,西湖花烛嫁许郎。端阳误饮雄黄酒,现形吓得夫命伤。人间缺少还魂汤,求觅灵芝昆仑上。”

    “见冤家,心欲碎,泪湿裙衫我无限悔。当初西湖成花烛,指望与君是永相随。不料美梦难久长,过眼烟云尽虚伪。”

    五段唱罢,所有人如醉如迷。这时他们已经忘记怎么打分了,他们只想慢慢回味,这五个花旦的精彩唱段,那都是他们听到的最好的徽剧唱段。

    等到分数统计出来,他们才知道五个花旦的最高分是2号。

    当第三组五个同样的花脸,一起上台时,许多人心里释然了。这五个一样的花脸关公,能分出谁呀。

    他们不再为徐香喊不公平,徐香在徐村没有唱过花脸,而且前面两次已经是一个三号,一个二号了。我们不用为她揪心,还是安心听戏吧。等结束了,再为徐香讨回公道。

    五个花脸各自唱了一段徽剧《水淹七军》关公选段:

    “纵有青龙刀要尔何用。大骂庞德尔好威风,尔好煞气,阵前逞能轻视俺关某—赤兔马要尔还何用。”

    “魏营中移营盘军号喧嚷,猛然间计上胸膛。乘襄江狂涛怒涨,擒庞德和七军尽赴汪洋。”

    “奉君命镇荆襄,统雄师战襄阳,全凭着青龙偃月英名好。今日里庞德命丧,擒于禁七军皆亡,灭吴魏犹如反掌,指日里把中原扫荡,俺乎,显得俺威风抖搂凌云智广,”

    “稳坐在八宝莲花帐,耳听得外面乱纷纷,我也曾过五关斩六将。”

    他们高亢洪亮的唱腔,唱的全场热血沸腾,一阵阵掌声雷动,最后,大家都不好意思去打分了。他们实在不想为他们分出高低了。

    在现场统计人员的催促下,才不得不去打分,最后统计出来一号花脸,得分最高。

    现场人人高喊:“打分公平,一号是强者之首。”

    三轮唱罢,大家都已经忘记了这是五个戏班的同台比赛,个个都在称赞着徽剧的博大精深。

    直到戏院老板走上舞台,全场才安静下来。

    “各位戏友,欢迎你们的光临。我们刚才进行的比赛表演,是四大徽戏和徐村戏班,约好的一次同台表演比赛,各个戏班都选出来他们最好的生角,旦角,花脸同台比赛。这也是最公平的一次比赛。他们上台时,都是同一化妆,都不知道是谁,是哪个戏班的。他们的次序、号码、唱段,都是临上场时,分组抽签的。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最后获胜的最高分小生组三号。花旦组二号,花脸组一号是谁。他们是哪个戏班的。”

    全场都在热烈地鼓掌:“公平,公平,请快公布。”

    “现在请三个小组的统计负责人上台。”

    三个抱着密封箱的负责人上台。

    “今天我们只负责统计戏友们票数和打的分数,我们都是每个节目单独抽签的。现在获得最高分的是谁,是哪个戏班的,我们也不知道,只有打开密封箱才知道。”

    小生组的负责人,首先打开密封箱,拿出纸条:“我宣布,获得小生组最高分的三号,是许村戏班徐香。”

    所有徐香的戏迷,都欢呼跳跃起来:“就是徐香,我们蒙对了。”

    接着花旦组负责人打开密码箱,拿出纸条:“现在我宣布,获得花旦组最高分的二号。是徐村戏班徐香。”

    在场的人立即分成两派,一部分徐香的戏迷在欢呼,其他的人沉默无语。

    怎么又是她?下一个绝不会是她了,一个丫头不会唱花脸关公的。

    最后,花脸组的负责人打开密码箱,拿出纸条,激动地宣布:“获得花脸组最高分的一号,是徐村戏班徐香。”

    全场顿时雅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徐香还会唱花脸关公,还把四大徽班的老生,都比下去了。这真是千古未有之奇事啊。

    徐香的戏迷们,还没有来的及欢呼,四大徽班就有人当场气得吐血而亡,其他气得纷纷倒地,躺下了一大片。

    徐香一战封神,她各个角色都能唱的那么好,把四大徽派的名角都打败了,她果然就是下凡的戏仙啊。

    果果在全场戏迷山呼海啸般的狂叫声中,再次登场答谢:“各位新老戏迷朋友,谢谢你们对我的热爱。我本名果果,流落到徽州,大年三十饿昏在徐村,幸遇徐老太太相救,赐名徐香。我就是徐家的一个丫头。徽州是片神奇的土地,诞生了徽剧,这个伟大的剧种,一百多年前,就进京演出了,轰动京城。这是我们徽州的骄傲,也是我们徽州的名片。我自幼学唱个一些徽剧,还没有学好,以后还要向大家好好学习。我们一定继承徽剧的优良传统和艺术精华,吐旧纳新,不断进去,重振徽剧雄风,再次进京,再创辉煌。”

    果果的讲话,在剧院掀起了一阵阵更高的热浪。

    大家心里都清楚。四大徽班的时代结束了,以徐香为代表的新徽剧时代到来了。她现在就是徽剧女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