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宇再次看了看小柔，重新地审视了一下这个来自东北的女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个女孩有了浓厚的兴趣，他想知道这个女孩更多的信息，他想更多地去了解这个女孩，没有具体，没有明细，他想说是一切，所有的一切。

    有了这个想法，李天宇于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无形的将话题引向了小柔的身上。

    他首先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对了，小柔，你晚上说你是从长春过来，并且你还是个姑娘，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身世吗？当然，我并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只是你做今天这个行业，应该不是你自己自愿的吧！”为了让小柔顺利地说出自己的故事，李天宇忙解释着，同时也打消小柔的顾虑。

    小柔听到李天宇如是问道，她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的表情，她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李天宇的问题：“其实吧，我从来没跟我不熟的人讲过我的身世。因为我家的家风偏传统，并且家规很严。我爸是个军人，退伍后进了我们长春的一汽。并且还当上了保卫科的科长。所以你就能想到，我爸爸从小对我的管教是有多么的严格了！”

    说完这些，小柔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天宇，见李天宇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像我们这种在大国企的环境下的孩子，从小就无忧无虑地活着，但朋友就那么几个，也就是大家说的一个院里的！我们也就这样慢慢长大了。我不知道是脑子笨，还是太紧张，结果我就没考上大学。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的父亲对我的管教就更严了，但我这个时候也有十八九岁了，逆反心理重了很多。于是我爸越是不让的，我就越想去做！我想你也有这种时候吧！”小柔再次抬头看了眼李天宇，苦笑着。

    李天宇再次点了点头，他并不想打断小柔的节奏感，便快速地回答道：“是的，这种叛逆期，谁都会有过！你继续！”

    小柔接着说道：“我给你看看一些东西，之前你应该没注意到。”说完，她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只留下了三点式，这个举动倒是让李天宇大吃一惊。皱着眉，不知道她想干嘛。只见小柔把胸罩往上提了提，指着乳房下端的一个纹身，还有大腿根部也有一个。然后她尴尬地笑道：“你懂了吧，这些就是冲动的代价！这些地方都极其隐蔽，所以我老爸不知道啊！但是就是因为这些纹身的存在，让我觉得我的叛逆是对的，这才是我真实的想法！”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柔一度陷入了沉默，把脸深深地满在交叉的双手里。似乎回忆起那段不堪，让她觉得后悔莫及。

    李天宇并不着急，就在小柔的对面一直静静地等着。过了几分钟，小柔再度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但她还是坚定地说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小时候的好朋友，就是一个院里的女孩，哭着喊着叫我救她。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然后就说她被人家骗了，骗了好几万元钱。现在人家逼着让她还钱，她没办法，找到我帮忙！您想想，我一个没工作的小女孩，哪里去弄几万元钱啊？我当时也一筹莫展的。于是她的另外一个朋友就出现了，说有个什么校园贷，可以贷到钱！我就问了具体怎么操作？那个朋友就说，只要女孩子赤身裸体地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拍个照，就可以贷个五到十万元吧！想到我朋友确实急需用钱，我脑子一热，就没多想，立马按照校园贷的要求，拍了张照片，给对方发了过去，结果没一会，对方还真打过来了八万元！我想这个您应该也听过吧！”这次小柔抬起头，情绪和表情都没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望了眼李天宇。

    李天宇回了个安慰的眼神，复杂的情绪一扫而过，也淡然地说道：“这个确实符合你的性格，大大咧咧，不计后果！”

    小柔听到李天宇的答复，眼神居然柔了很多，似乎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她用感激的眼神回望着李天宇，接着讲述道：“自打借了这个校园贷之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由于校园贷是个高利贷，为了还那些高额的利息。我就只能快速地赚钱。那您应该知道了，快速赚钱的方法也就那些。但有些事情我思想还是很守旧的，因此我也就做了些陪酒，按摩，小保健这些工作。总算是还的七七八八了，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有人拿着我的裸照找上了我，说什么贷款还完了，还要再花五万去买我的裸照。不然就把我的裸照放到网上，供大家欣赏！”说到这里，小柔深深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会。

    李天宇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就是连环套，先是校园贷，然后再是艳照，最后就是逼着这些女孩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段话的声音不大，但被小柔听得清清楚楚。她惊奇地望着李天宇，诧异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连环套的？莫非……”

    李天宇忙解释道：“你想多了，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了解过，所以就自然知道了！好了，你继续说吧，我觉得应该到关键时刻刻了！”

    小柔点了点头，佩服地说道：“真被你说中了，关键的时刻到了。为了快速地拿回我的裸照，于是我只有再次去从事那些职业。好不容易凑齐了五万元钱，结果钱给人家了，发现还是被人家给骗了，那种网络上的照片，根本就没什么底稿一说。于是我就被人要挟着来江宁市的悠然养生馆，说是让我们做两年吧，然后再给我们十万！就这样，我就来了江宁！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小柔终于说完了她的故事，她昂着头，看着李天宇，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说道：“领导，我说的可清楚，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直接问！”

    李天宇淡淡地回望着小柔，点了点头，接着也是淡淡地说道：“非常清楚，这跟你今天的表现，确实相符合的！完全没问题！”

    小柔听到李天宇这样说，诧异地问道：“领导，这话怎么说？能否解释给我听听？”

    李天宇并不急于回答小柔的问题，停顿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那我就说几个点，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吧？首先说说你的大大咧咧，这个其实并非只因为你是东北的女孩子，会这样，而是因为你从小生长在国企的家属区里，因此从小你就觉得自己比其他的小孩子要生活的开心些，优越些，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大大咧咧并且还有些大包大揽的性格。再接下来就是你遇到急事时，根本就不会考虑后果。这个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显了，不用我多说了吧。最后就是你说话的脾性，你说了你父亲是个军人，因此他还是有些东西潜移默化地传授给了你。例如你说话很冲，很直，还有你说话的时候很少经过思考，完全就是脱口而出。最要命的一点，就是人家给你一个指令，你就只有一个念头，完成这个指令，并不关注这个指令是对是错？好了，就说这几点吧。我想你应该不会否认的？”

    小柔听到了李天宇的这番分析，简直被惊呆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有在心里暗自说道：“我的天啊，这是什么鬼啊？说的完全没问题啊。这让我如何是好呢？我在他的面前就如同没穿衣服一般，哎呀，这个叫我怎么应付，我的天啊！太难了！”心里的变化肯定会影响着情绪变化，情绪的变化又会影响着表情的变化。所以小柔此时此刻脸上写满了问号，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一般。

    李天宇见状，忙笑着说道：“好了，今天谢谢你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非常感谢你的信任。对了，说了这么久，给你拿点喝的！”说完正打算起身去冰箱拿些喝的。

    小柔忙制止道：“领导，您打住！别动了，还是我去好了！出了房间门，就是，又不远。您踏踏实实歇着，跑腿的事我来处理！”她说完边朝着房门跑去，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上现在只穿着三点式。

    说来也快，没过多久，小柔便拿着两瓶饮料返回了房间，她将饮料递给李天宇，问道：“领导，需要给您一个杯子吗？”

    李天宇摇了摇头，并未回话，拿起饮料，拧开瓶盖，猛喝了一口，就是这种清凉的感觉，才带劲！

    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地喝着饮料，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饮料喝完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