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舟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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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舟载梦

    一堂堂课上完,一个个新的老师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数学课上我以为会直接开板就学新知识,便拿出了早就用书皮包好的课本和笔记本,严阵以待以面对数学。

    不过数学老师不走寻常路,她发了一套卷子进行了一个测试。大家瞬间紧张起来,学生时代永远也跨不过去测试、考试、排名大榜。

    我小心地在姓名栏里留下了“周季果”三个字,便翻动卷子看。很熟悉的小学的题,之前练过很多次了,我信手而来。当成绩出来之时我还为之小小紧张了一把,卷面上用红笔标注的“96”十分醒目。

    老师在讲台前夸着考得好的学生,自然有我一个。

    “没想到你学习还不错。”

    讨人嫌的声音……

    我舔舔嘴唇,弯唇说谢谢。

    后来这个假象困扰了我的数学老师很久,在此后我暴露出来的数学无能让她深深怀疑这次不简单的开学小试怎么让我得了这么多分去。

    没人听的到我的心声:只是这个题以往练过很多遍,熟能生巧而已。

    时间慢慢推移,我和陈旭辰也熟络起来了,不过日日都在打嘴架,很是疲累。多是他来讨嫌,自从我数学小试的分数高过他后,他便明着和我比,比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他能很顺畅背下来《将进酒》、比他没在英语课上出过糗而我好容易鼓起勇气回答了一个问题却把简单的单词拼错。我渐渐也不是很爱搭理他,但又无法沉着冷静地无视他的“挑衅”。

    校服终于做好了,校服终究做好了。每个人拿到自己的衣服时都是一副蔫了但又好奇的样子。蓝白色间错,每个年级样式不同。很亮的蓝色,衣服内里是厚重的网纱,我至今也不知道这层纱作用如何,有些麻烦。

    桌子上的名字卡正好被前桌转身将校服塞入书包的动作带到了地上,一个从未说过话的男同学替班主任分发着校服。

    “你居然叫周季果,我这一周一直以为你叫季果,和季春和一个姓。我还在想呢,往常也不是很能接触到姓季的同学,刚上了初中就能和两个季同学一个班。”

    他笑着把校服递在我手上,我简单跟他道过谢。

    “嗯,我姓周。”姓周的人倒是多了一些吧。

    “你怎么一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的模样?咱们都做一周同学了。”

    那人的脸孔忽然在我眼前爆炸开来,我惊得一下子往后仰。声音大了一些,陈旭辰转头过来疑惑看着我俩。

    “于安康你俩做什么呢?”

    于安康……

    “你叫于安康,这下我知道了。”我弯眉笑着回应。

    “你要记住哦!我叫于安康。”他手里的校服正好是我后桌同学的,他一边走过去我身后一边在我头顶笑着炸开了他的话。

    最后一日可以自由穿自己的衣服来学校了,我摇头表示无奈又遗憾。不过这一身校服发到手里,穿到身上便也算是跟以往不太好的转学生活告别,迎来了新的校园生活。

    青春时节的女生大多都在追星,班级里大体上分为两个帮派,一个是星星派一个是小草派。天上地下,二者不顾北辰南溟之遥,对立的火花只要露头就会燃起猩目大火。

    大家做朋友好似这已然成了“简历”一样的存在,朋友之间喜欢的一定是要一致的。我的朋友是忠实的草派一员,可我是双方战队外的人。

    听音乐是繁重的学业最好、父母不会反对的释压的方式。我喜欢的是周杰伦,当时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两大乐队之间,只有少一部分的人喜欢的是这两派以外的人。但是我的朋友是小草派的,我被动被拖入这场“大战”中,被迫与喜欢星星派的对立起来。

    少女的胶着不在于爆发多大的争吵,在于私底下暗自的较量。谁家出了新专辑,谁的新专辑更受欢迎……这些都是大家的谈资和较量的资本。

    老师简单调整了一下座位,散出一条单排,只有两排的同学会有此待遇。老师是根据心情而定的,她说以后会有一场考试来决定身边的同桌,我不幸落入她随心而划的座位里。不得不单排一周再调座位的时候再有同桌。

    老师可能没有意识,但是一人单座很多人会以为像是一种“惩罚”,只有班级里的捣蛋鬼才会有失去同桌的待遇,但我转念一想那些捣蛋鬼大多都和老师坐同桌了,我心底对我这个想法嗤嗤一笑,谁会喜欢和老师坐同桌。

    不过少女脸皮薄,大家都对单排避之不及,每到这一周的时候我的兴致都不算太高。这个位置又偏又孤单,我个人非常讨厌。

    初秋的时节早晚天凉,班级人多不觉有什么,但是一出了教学楼便觉得空气有些扎人了,残照斜挂,秋风吹紧。

    爸爸也很少骑摩托车来接我了,多是开车。因为我和琴行一同长大的朋友家顺路,我爸爸便总是一同把她也带上。

    对,我会弹钢琴,一项从小学到大,级别全部考到了但是没有机会展示的才能。琴行里认识了很多朋友,和我关系最好的是一个女生,她叫姜彤,她也是那个非要和我一同喜欢小草派的“星草大战”的好友。

    “舟舟,你的英语笔记借我一下。”自己一个座了以后很少耳边能传来很近的和我搭话的声音了。我抬头看来人,是姜彤。我正低头研究一道数学题,数学对我来说的确难度很大,我有点怵也有点不喜欢学。

    我轻轻点点头,从桌子里掏出来了一个笔记本。一个画着小草派成员的本。

    “哇塞!你这个本在哪买的?”姜彤好似忘了她管我借英语笔记的目的,盯着笔记本的封面惊呼。

    “还是你给我的,你忘了?”

    姜彤一拍大腿,像是忘了什么经人一点拨又想起来的样子。

    “一会儿下了自习再把笔记还给你呗,今天上课老师语速有点快我没记上。我那同桌写字草得很,还是喜欢借舟舟的来看。”

    甜言蜜语,我笑睨回去,摆摆手快催她回到座位上,打铃了。最后一堂自习课,班级作业多得很,两节自习课只能写点皮毛,回家还得奋战到很晚。

    刚刚升入初中,总是不能轻易接受学业的突增,总是写作业到深夜嚎啕大哭,妈妈担心我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在我哭得抽气的时候帮我顺着后背。

    “舟舟不怕,慢慢写嘛。妈妈陪你。”

    回想整个中学的疲累,我妈妈不亚于我半分。

    家里人和认识久了的朋友都叫我的小名,当时大家免不了俗想着叠词叫我“果果”,可我总觉得是在轻唤一只小狗,我反对,大家就改称我“舟舟”了。

    “舟舟很好听,重舟载梦,沉塘捕影。”妈妈也觉得“果果”有些大众,取名字无论大小都应该有其深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