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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他杀了我父亲

    南安郡,霸刀斋。

    霸刀斋作为南安郡的霸主,开府之地自然是要足够大,足够恢弘,才能彰显出其超然地位。

    霸刀斋占整个南安郡七分,宗门所在地更是选在了南安郡最是养人的地方,一处天然形成地洼地,其中有一坛方圆百里的湖泊,引水入府造湖,这要是在俗世中妥妥的王侯手笔。

    斋内楼阁如雨点般密集分布,湖面上波光粼粼,一座楼阁俏影映入水中,一轮汪月挂于楼阁金鼎之上犹如那半遮面的美人,微风吹动间,湖面泛起波澜,就好似一幅活了的水墨画。

    水中倒映的楼阁名叫戒斋,是整个南安郡最高的建筑物。

    戒斋金鼎直冲云霄,再白天金鼎发出熠熠光亮,如同天上挂了两个太阳,到了晚上,金鼎发出令人心悸的银白光亮,恍如满月。

    月亮时有阴晴圆缺,但金鼎上的那轮明月不会,它始终圆满。一如如日中天的霸刀斋。

    正因为此,南安郡的人常说戒斋是通天之所,就连神仙无事时也会去那戒斋中住上一住,戒斋由此得名神仙斋。

    这通天楼阁的顶楼是那南安郡首屈一指的霸刀斋斋主的住处。

    此时的梁楚正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眼神漠然地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

    一道声音拉回了梁楚的思绪,“禀斋主,王盛一家以尽皆伏诛。”来人正是那三大都统之首,李观南。

    梁楚挥了挥袖袍,拿起窗边的一盆兰花,迈步走到李观南跟前,“这盆兰花,叶片布满暗黄已是将死之状,加上这盆的话,这已经是我养死的第九十九盆兰花了。李都统,你说这是为何呢?”

    “回斋主的话,此处接通天宇,高处不胜寒,兰花自然是无法在这极阴极寒之地存活。”李观南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虽说如今李观南贵为三大都统之首,在外人看来与梁楚只有一步之隔,但知道其中门道的人确是清楚,这一步之遥就是天堑。

    当年老斋主病重,时日无多,斋内各派系闻风而动,妄图染指斋主宝座。

    到了最后形成了三大派系,其中以梁楚为首的那一派逐渐取得主动权,大有压过另外两派的势头,另外两派见此情形,便联合起来对付梁楚。

    若是单打独斗梁楚自是不惧那两派中的任何一派,只是两派联合起来,就算是梁楚也敌不过,于是在两派的打压之下,梁楚这一派死伤惨重,隐隐有要退出争夺斋主宝座之意。

    就在那两派准备痛打落水狗,将梁楚一派赶尽杀绝做那一劳永逸之事时,梁楚在煅刀大师江无刃处取得宝刀断魄刀,自此实力大增,带领自己那一派,将另外两派屠了个干净,之后又登上金鼎亲手杀死了前任斋主。

    那一天,霸刀斋内血流成河,仅剩三层人存活,血液流到湖中将整个湖面染成红色。

    梁楚在剩下的人的拥护下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任斋主,七层人被屠戮一空,梁楚对霸刀斋的掌控之深,也成为了历届斋主之最。

    在霸刀斋内,没有人敢忤逆梁楚的意思。

    霸刀斋就是这样,每一次权力交接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我对它精心照料,百般呵护,不敢让它遭受半点风吹雨打,它却如同那养不亲的狗一样,处处不顺我心意。这兰花,当真那么难伺候吗?”梁楚低声自言自语走向案牍边。

    李观南将头深深埋下,不发一言。梁楚说什么他做什么,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他只需要做一把最听话,最锋利的刀。

    过了许久之后,梁楚又传出话来,“如今距离那五凤台朝真礼斗的日子越来越近,若我不能在那之前将断魄刀修复完整,那么即便是我,也无法在那高手如云的拜斗中取得前二十之列。此前斋门已经连续四次在拜斗中被挤出前二十,如果这次我无法踏入前二十,那么斋门将会在我的手上失去对自身的掌控权,那我就成了霸刀斋的罪人。”

    无人回应,梁楚又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坡胐多半已经现世,只怕现在就藏在那绮梦楼,只是江复雪却将消息封锁,迟迟不肯将之交于我,导致修复断魄刀的事一拖再拖,她安敢如此欺我。”

    “非得要拼个你死我活吗?我不想杀人的。”

    “你说江复雪像这盆中的兰花吗?”

    是夜,徐泽在绮梦楼后院中参悟清霄剑笈,如今他已熟练地掌握了第一剑落仙,正是凭借这一剑徐泽重伤张九儒,之后将其抹除。

    如果说太虚内径心法是修炼体内气劲,提升修为的,那么清霄剑笈就是一种将体内气劲引导而出,施展雷霆攻伐手段的媒介。

    清霄剑笈共有七剑,后面每一剑的修炼难度较之前一剑都成倍的增加。

    如今绮梦楼与霸刀斋随着张九儒的死已经正式撕破脸皮,梁楚派张九儒前来就是要给绮梦楼一个机会。

    如果江复雪交出坡胐并答应修复断魄刀,那么绮梦楼就还是绮梦楼,王盛的死和之前的欺瞒就一笔勾销。

    张九儒被徐泽镇杀在绮梦楼,那就意味着绮梦楼在向霸刀斋宣战,这无异于自取灭亡。

    徐泽现如今已是绮梦楼的副楼主,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心中自是忧愁不已,难以平静。

    参悟剑法,最是讲究心平气和,沉静其中,如此心神不宁,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徐泽正打算起身去找江复雪时,一抹红色印入眼帘。

    一袭红衣的江复雪抱着坡胐来到徐泽身边。

    “你心中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刚好趁现在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徐泽看着一脸平静的江复雪,她的眼眸好似一汪秋水,好看却少了几分神采,“你和梁楚之间是什么关系?”

    徐泽终于问出了这个积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其实徐泽可以选择问清鸢有关于江复雪的一切,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他想从江复雪的口中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

    江复雪抚摸着怀中的坡胐,许久后轻声道:“他杀了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