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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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谁是谁的谁

    “走”沙辰急急拉上一行人,上了蟜背,往西极速奔去。

    那功法看似摧枯拉朽,但穷老头已经说了,只有一击之力。

    这个时候不见好就收,那就是真找死。

    只有到了那处神异之地,才算真正有了屏障。

    蟜背上,灵魂之地中。

    “穷爷,我发现个问题。”

    “什么问题?”老者仰着脖子等着沙辰吹捧两句,却是等来了问题。

    “看起来,你未了的心愿,我帮不上忙。”

    “这就过河拆桥了?”

    “是力有不逮”

    “我一个字没说你就不逮?”

    “你做的比说的精彩”

    眼见老者对这句话有点受用,笑眯了眼。

    “龙老二”

    “你看”沙辰摊手,带个龙字,他也猜的出大致情况。

    “你是对谁没信心?”

    “龙族”

    “哦?”

    “他们讲道理?”

    “不讲,只看大势。”老者抬头望天,像是勾起了一些回忆。

    “这魂印,怕是撑不到替你报仇的时候”

    “不考虑投诚?那红伏女妖虽然一身黑黢黢的鳞片,但是身材不错。”

    “不考虑”沙辰回答的干脆。

    “你这是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上哪?”

    “上西天”

    “帮我想办法,我给你拔光龙老二的牙。”

    “拔牙?抽筋啊”老者苦大仇恨的很。

    “你说石板有线索?”

    “不确定,有个球,应该有帮助。”

    “我就不问有几分把握了,先解决魂印。”沙辰排着优先级。

    “难”

    “龙老二先奸后杀”

    “你小子不是个好人”穷爷吹胡子瞪眼。

    沙辰睁眼,眼见桑白一直盯着他。

    “你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解释?”

    “感情还需要解释?”

    “就当没发生?”

    “如细雨入夜般地发生了,却也悄无声息。”沙辰抚着胸口做陶醉状,眼见就是要混过去。

    “哥哥你好厉害”总算有个明白人挑明了。

    “小意思,万事有我。”

    “没副作用吧?”石蛋惊诧威力,也担心副作用伤身。

    “没有”

    “能持续?”桑白不管他装腔作势追问。

    “这要问你,感情岂是单方面可以谈持久的?”

    “滚”第一次听到桑白爆粗口,其余三人惊诧地望着她。

    桑白转身背对众人,看周围景色如飞擦过。

    次日中午时分,几人大战熊狼之处。

    五头游母聚集,一个之前此地没有的巨型峥嵘尖锐石山,露在沙子外面,左右晃动之下,像是下面一头巨兽的鳍似的。

    印长和速南瘫倒的地方,红伏闪现。

    眼见红伏头上的蛇头仅剩一只,像失去了生气似地趴着不动。

    “哦?那小子身上之人,倒是有些手段。”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红伏倾长身影,挺拔悬在空中,蹙眉之下,却是难得的夸奖。

    少顷沙尘滚滚之下,犀帅和糜芳带着熊卫赶到。

    犀帅独角已然断裂,糜芳的罩袍却已是破烂得瞧得出树枝般的大腿了。

    想来三人虽是逃出生天,但是也吃了不少苦头。

    “大人,追吗?”犀帅憋着股愤懑问道。

    “我带着地上二人先回升灵殿”红伏显然要设法复活手下。

    “你二人带队,此处往西继续追踪。”

    “如有发现,立即通报。必要时可让莽古出手协助。”红伏瞥了眼露鳍的莽妖。

    砂砾地底传来了闷哼声,显然莽古得了指令。

    “我会提高方圆的警戒等级,希望腥眼也能有所发现。”红伏转而望向远处一黑点似的高塔。

    “阿鲁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红伏望着往西奔去的一行,自言自语说道。

    速南身上那条三头小蛇阿鲁,却是自始至终没露过头,不知道跑去了哪。

    沙辰一行之后却是没有再遇波折,通过小玉石,顺利的进入了神异世界。

    出发时的通道内,桑白松了好大口气,眼见对姬绊有了交代,也好相见。

    萨伊眼见着从外面岩石上,忽然就来到了这方通道,却是惊异的四下张望。

    石蛋却是愁眉苦脸,想来也是担心魂印。

    “我就说是他们吧”阿宣男童声音传来。

    只见姬绊携着阿宣快步走来,俏脸上却是藏不住的欣喜。

    “回来了”姬绊望着沙辰柔声地问候。

    “回来了”

    “桑白,好吃的呢?”阿宣说到了重点。

    “没有”

    “你可是答应我的”

    “喏”萨伊递了个米粑粑给阿宣。

    一行往通道内走去。

    “咦?齁咸啊?”阿宣啄了一口却发现不是他喜欢的口味。

    “狼舌熊掌要不要尝尝?”桑白想着一行的遭遇,还好吃的?没被吃了就已经老天开眼了。

    “他是?”姬绊望着萨伊征询地望向沙辰。

    “萨伊,召唤古族,要找他阿妈,妖族领地太危险了,带他来寻点线索。”沙辰简洁的介绍。

    “姐姐好”

    “叫哥哥”

    “小弟弟好”

    “姬绊”眼见萨伊不上当,阿宣不干了。

    “此行很危险吗?”姬绊望着桑白说。

    “很危险”却是望着沙辰,等他接着说。

    “充能被发现了,带着妖族去个古地兜了个风。之后在桑白的带领下,我们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有惊无险?”桑白对于沙辰的措辞有意见。

    “我看你那叫九死一生才对。”

    “姬绊,这家伙非常腹黑,你小心点。”

    鸟头旋龟急急奔了过来,仰头之下,姬绊点头。

    “沙辰,石蛋,麟婆婆想要见你们。”

    桑白和阿宣先行回去之后,姬绊带着沙辰,石蛋和萨伊来到了高台大厅。

    细角皓首的麟婆婆在坐,场内石蛋和萨伊是第一次见她。

    麟婆婆像是对石蛋感兴趣似的,自从他进门后,眼角就没有离开过他。

    “回来啦?顺利吗?”

    “婆婆,还算顺利。”

    “好,有个事得和你们交代。”

    “之前例行的相聚中,大爷爷对你二人的境地颇有微词。一番争论之下,却是此趟之后,你们不能再出入此地了。”麟婆婆悠悠说了决定。

    “不能再出入?”石蛋有着疑惑。

    “进了就不要再出去,或者现在离开,永不再来。”

    “魂印有进展吗?”沙辰关切当下最紧急的。

    “没有”

    “那我们在此地,只能是等死了...”

    正当沙辰描述处境之时,麟婆婆动了,瞬间左手扼住了石蛋的脖子提了起来,右手却是不知从哪捏来了个三头小蛇,只见小蛇已然被捏爆了头颅,软软地垂着身体。

    “这...”沙辰记得这条三头小蛇,之前应该是跟着豹子头速南的。

    沙辰疑惑地望着石蛋。

    “哦?”一处母巢大厅中的红伏,侧头望向西方,却是像似失去了阿鲁的联系。

    “那就只剩那摇摆不定的小子了”红伏蹙眉。

    大厅中。

    “我...不知道...”石蛋委屈地挤出了几个字。

    “去吧”麟婆婆挥手之下,只见石蛋的身影消失。

    “婆婆”沙辰趋身上前想要阻止。

    “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

    “如何信你?”

    “此地是唯一活路,为何要自寻死路?”沙辰实话实说。

    “婆婆”姬绊上前眼见是要替沙辰辩解。

    麟婆婆抬手制止,望着萨伊。

    “此少年是古老召唤一族的传人,想要找他阿妈,我们想带来麟婆婆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召唤古族?”

    “岜沙族”萨伊补充说道。

    “哦?却是没有听说过。”麟婆婆稍加思索后摇头说道。

    “保险之下,你们也去吧。”麟婆婆抬手间,只见沙辰和萨伊也消失不见。

    高山靠瀑布的断崖边,三间石头囚房中,沙辰,石蛋和萨伊在内。

    “这下可好,此地也成了囚牢了。”

    “沙辰,我真不知道那玩意,怎会跟在了我身上。”石蛋隔着石栅栏朝着隔壁的沙辰喊道。

    “我也没发现”萨伊在另一间喊道。

    “难怪我们一行方位,被妖族拿捏的那么清楚了。”沙辰暗叹。

    “别怕,无心之下,应该不会被重罚。”沙辰宽慰着石蛋。

    此间本来就已限制他们出入了,再出这档子事,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们,希望看在姬绊的面子上,还有通融之法。

    沙辰坐了下来,如今只能等等看了。

    灵魂之地中。

    “怎么这副表情?在女娃娃那吃瘪了?”穷爷心情不错,在那翘个腿哼小曲时,望见显现的沙辰丧着个脸。

    “带了个奸细被发现了,蹲了囚牢。”

    “带了?你诓我没投诚?”

    “是石蛋,无心的。”沙辰替石蛋辩解。

    “哦?这事可大可小,被轰出了门,那就正好。”

    “正好?”

    “投靠女妖,你省心我省事。”老者捻须,像是在向往着美好生活似的。

    “笑话真烂”

    “喂,小子,屁大点事,打起点精神。别人看不上你,我们还看不上他们呢。”

    “魂印的事?”沙辰探头,这是当前最紧要的。

    “你见我在干嘛?”

    “浪”

    “浪?我这是有所得之后的难得放松。”

    “快说”沙辰眼睛亮了凑了上来。

    “有妖核吧?把妖核塞到你体内,和魂印搭桥连起来,让核收集腥流,供给魂印。”老者说的言简意赅。

    “不对,妖族也要充能的。”沙辰却是发现了破绽似的。

    “所以要搭桥,在核和魂印之间。”

    “修仙之中有着个叫搭鹊叩桥的功法可以尝试”老者直接将最重要的功法名报了上来。

    “尝试?”

    “这是个可行的法子,肯定有风险。”

    “几成把握?”

    “稳了”老者捻须望着沙辰,眼神笃定的很假。

    “你能尝试?”沙辰却是直接忽略了那几成风险。

    “最好让他们做,我给你监督比较保险。”

    “监督?”

    “要死的时候拉你一把。”

    “我是不是说过,这天底下,也就我能想出办法?”穷爷眼见嘚瑟的不行。

    “这里可就你一人”

    沙辰睁眼,只见囚房内,姬绊来了。

    放了个精致的食盒在地上,打开后却是香气四溢的金黄色烤鱼。

    望着罗衫云髻的姬绊,沙辰觉得她好像比之前,多了一分温柔少了一分稚气。

    “别担心,不会有事。”沙辰先开了口安慰。

    “麟婆婆说是,大爷爷想要赶你们出去。”

    “大爷爷是谁?”沙辰好奇这个不喜欢他们的老头是谁。

    “就是龙爷爷,大爷爷很严厉的。”

    “有决定了吗?”沙辰觉得最近跟龙这个字相冲。

    “五爷爷和麟婆婆在争取。”

    “麟婆婆?”

    “对啊,其实麟婆婆挺喜欢你的。”姬绊放了杯水在一侧说道。

    “魂印的事,我有了办法,你能不能帮忙转告麟婆婆,是不是可以帮着试一试?”

    随后沙辰将穷爷跟他说的办法,描述给了姬绊。

    望着收拾完食盒后,去寻麟婆婆的倾长身影,沙辰觉得即使永远不能离开,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石蛋,魂印的事,我已在想办法了。”沙辰靠近石栅栏对着隔壁的石蛋说道。

    “会不会死?”

    “应该有着几分把握”

    “你想没想过妖族?”

    “想过,但那不是我们的路。”

    石蛋沉默不语,沙辰却理解他。

    这一路生死未卜的打打杀杀,石蛋和他如狂风骤雨中两片叶舟,生死飘摇。

    大义根本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但是沙辰迈不出那一步,因为那不是他要的路,只是希望石蛋也能理解他。

    次日早晨,姬绊来了,说是麟婆婆要单独见他。

    少倾石台上内室中,只有麟婆婆和他二人。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拼一下。”

    “你的同伴呢?”

    “他也是”

    “哦?那看起来却是错怪你们了。我有个条件。”麟婆婆望着沙辰,不惜赴死也要脱离妖族控制,这说明了一些问题。

    “什么条件?”

    “永远离开绊儿,去伦光城不再回来。”麟婆婆望着沙辰的反应。

    “为什么?”

    “对绊儿好,这是几位殿主讨论的结果。”

    “又是大爷爷吗?”沙辰直觉向来很准。

    “你的答复?”

    “不同意”沙辰果断回复。

    沙辰被送回了囚牢之中。

    此后几日,姬绊送饭之时,却是有着忧虑之色,沙辰安慰,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不然你答应麟婆婆?”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沙辰笑着安慰。

    月出日落,时光荏苒。

    只见沙辰三人已然在囚牢之中待了大半个月,却是不见麟婆婆那边再有动静。

    沙辰眼见杳无音讯,便练起了穷爷教的阳关三叠第一叠,隔壁石蛋那也呯呯作响,想来也是不肯闲着。

    萨伊却是时常在吟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说是族中秘密,沙辰没在追问。

    穷爷对于沙辰的遭遇,却是跳脚痛骂,只是没有办法。

    一日姬绊带着阿宣来陪他,沙辰正说着之前在驿站的趣事时,魂印牵引之下,却是头疼不已。

    望着痛苦的沙辰,姬绊起身就不见了身影。

    “我去找麟婆婆”

    沙辰听着隔壁石蛋同样痛苦出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待到月上高空之时,沙辰二人却是被麟婆婆带到了一间密室之中。

    麟婆婆面前飘着两个妖核。

    “你们之前的决心是否还在?”

    沙辰望向石蛋,肯定地点头。

    “我也坏次规矩,先行帮你们尝试,但是这结果,却是没把握,你们知晓了?”

    “知晓”沙辰果决回复。

    只见沙辰二人躺在石床之上,麟婆婆操控者两个妖核,按照之前穷爷交代的方法,开始了那繁密惊险的纳核搭桥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沙辰悠悠醒转,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鹦鹉站在他胸口,瞪着个眼望着他的脸。

    “呦,活了活了。”

    姬绊关切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

    “成功了?”

    “你感觉呢?”

    沙辰自我查探一番后,发觉胸膛之中多了个石块似的异物,细细体会之下,却是像和脑中有着连接似的。

    沙辰坐起后,伸展身体,却是发现只是稍有疲乏,其他一切都无异样,不觉得神奇玄妙。

    眼见旁边的石蛋也一脸迷茫的坐了起来,想来是一样的感觉。

    “按照之前的步骤,已然安置搭接妥当。”麟婆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只是这效果,却是要你们自己去尝试一番了。”

    “谢谢婆婆”沙辰感激,麟婆婆却抬手摇头。

    “绊儿”

    “谢谢婆婆,绊儿知晓了,只待验证没问题。”

    “希望你遵守诺言”

    “绊儿知晓”姬绊低头。

    麟婆婆出门不见。

    “走,快去看看,是否如预期的一样”

    姬绊陪伴下,沙辰二人,来到了地面之上。

    姬绊第一次望着无垠的沙漠,却是看的有些呆了片刻。

    “麟婆婆说让你们尝试用妖核吸收妖气”

    “我去那边,分散开来,不会互相干扰.”石蛋望了眼月光下玉人般的姬绊,对沙辰说道。

    沙辰则原地坐下之后,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给一侧的姬绊后,开始了尝试。

    只见一番尝试勾动胸口那个石块似的妖核后,空气中淡淡的腥流像是被牵引了一般,慢慢朝着沙辰的胸口汇聚而去,眼见得越来越多之下,汇聚成了一个小漩涡。

    沙辰体会之下,一股淡淡的热流却是从胸口慢慢爬升到了头上,像是在母巢充能般,只是没有那般炙热而已。

    “有用”沙辰睁眼,欣喜地跟立在一旁的姬绊说。

    “太好了”姬绊眼睛亮亮的,却是感觉比沙辰还高兴。

    沙辰抬眼望见远处石蛋处也有淡淡腥流聚集,想来也是起了效果。

    “这下保命有望了。”沙辰暗暗思忖。

    “哦?”红蛇满头的红伏在大厅中睁开了眼,眼见得传来的西方一处位置,却是难得的欣喜表情。

    “小子,我却是没看错你”